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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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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那个长头发的女生叫西园寺绫,尽管有着一个听起来十分气派的姓,父亲却是货真价实的公司普通小职员。
作为普通小职员的女儿,绫也是货真价实的普通高中生。
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成绩普通,从头到脚没有丝毫特色……不过——
这样说似乎又有些不太准确,她也是有特色的……
你没有看错,绫明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然而已经找过家里每个角落的母亲绘伢却站在她身前嘟囔着:“小绫跑哪里去了?”
绫:“……”
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早已习惯的绫苦笑地对母亲挥了挥手:“老妈……我就在你面前。”
仿佛幽灵突然显出真身,绘伢的眼睛倒映出绫的身影。
“啊啦,原来小绫就在这,抱歉,妈妈没有看到你。”
绘伢一面道歉一面对绫展开温柔的摸头杀与捧脸杀,年过四十的绘伢依旧保持着dokidoki 的少女心,平时是个特别可爱的女人。
再说回绫,看到上面的情形你大概也猜到了,绫的特色就是——存在感极低。
这种残念的特色给绫带来过不少麻烦,但经过十几年“磨练”现在的她早已习惯这种残念。
反而是那些才接触她不久的老师同学会被她的极弱存在感吓到,比如点名册上明明有30个名字,但数人头却只能数出29个;比如集体照上她的脸永远是虚焦的,加之大家又记不起她的存在,所以只要有她出现的合照都会成为灵异照片;再比如排队时,站她前面的同学总有背后灵在身后的错觉。
绘伢从钱包里摸出钞票放到绫手中,眼睛弯成月牙笑盈盈的。
“……”
这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绫装傻道:“零用钱?谢谢母亲大人,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
“小绫你想太多了,其实呢是妈妈想让你帮忙买晚餐的食材,太郎(绫的父亲)刚刚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会带同事回家吃晚饭。”
“……”
在家招待客人什么的最麻烦了,绫有气无力地长叹一口气。
“别总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嘛,妈妈也是因为还要打扫家里才拜托小绫跑腿,而且小绫整个寒假都没出过门,现在开学了,除了上学,周末也都蹲在家里,你以后要是成为家里蹲……”
打住,打住。
“妈,你要买什么,我现在就去。”
绫知道,绘伢要说起家里蹲那可没完没了,因为她的妹妹绫的小姨——梦伢,从熊本来到春日部在她家蹲了一个月,上个月才刚去了美伢阿姨家继续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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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正吹着凛冽的寒风,走出家门的绫双手揣进衣兜,紧缩着脖子,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围巾里。
“唉,好累。”绫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这句叹息常被她挂在嘴边,算是她的口头禅了。
“松坂牛肉、青椒、洋葱……”绫自言自语地念叨着绘伢要她买的东西,要是吃的是火锅该多好,把冰箱里剩下的食材统统放进去就OK了。
「OJBK啊蠢猪,你之所以出来跑腿就是因为今天家里要招待客人啊,你好意思把剩菜大杂汇拿出来?也不怕毁了我西园寺家的名声。」
“得得得,你说的都对。”
先别奇怪,绫并不是在对空气自言自语,而是在与脑内的小人说话,自三年前的一场车祸后,绫的脑子里就钻进了一名叫西园寺日寄子的双马尾小萝莉,此萝莉嘴巴毒辣,性格恶劣,和绫是完全相反的存在,但偶尔也会帮绫排解内心的苦闷。
“唉,好累。”走着走着,绫又叹了一口气。
「不过是出一次门,对你来说到底多累啊!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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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那边那个不是一脸倒霉样,身材干瘪的平胸阿绫姐么。”
“……”
唉,碰上麻烦的家伙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马铃薯头、熟悉的没礼貌话语,以及熟悉的白色宠物狗,没错,是带着小白出来散步的美伢阿姨的儿子、她的表弟——野原新之助。
“恩……”小新走到绫面前,抬起头望着她,“今天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这样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感受不到阿绫姐的存在哦。”
“只要小新你还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就OK。”绫有气无力地敷衍道,于她而言,和人说话打交道是很累的,特别是和小新这种喜欢搞事情的孩子打交道那就更累了。
戏多的小新红着脸摸后脑勺:“只有我能很敏锐地感知到阿绫姐,搞不好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呢……”
绫:“……”
这家伙又要开始了吗……
“可是——”此刻小新已变身晚间八点档主妇剧场演技蹩脚的男主角,“我们是亲姐弟…啊不对,我们是表姐弟啊!这种关系是不会被大家认可的!再说…我已经有娜娜子了,阿绫姐你就忘了我这个帅气又罪恶的男人吧!”
夕阳西下,玫瑰花背景里,小新挥洒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绫(黑线):“……”
小白(黑线):“……”
日寄子「他脑子有病吗?」
“唔,下午三点了,我要回家吃点心了,拜。”看着手腕上用彩笔画的手表,一秒切换正常状态的小新重新捡起小白的遛狗绳准备告辞。
好吧,他还是这么酷。
虽然绫很想吐槽小新的假手表,但为能早点结束交谈,她只是冲对方微微点了个头:“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阿绫姐要多笑哦,不然以后会像美伢一样变成坏脾气老妖婆的~”小新一边说一边跑远。
绫长叹一口气,有小新这样的小孩,美伢阿姨一定很累吧。
“嗨。”
气刚叹完,小新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你干嘛又回来了。”
“因为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小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卡牌递到绫面前,“这是我在公园捡到的,因为不是想要的动感超人卡牌所以送给阿绫姐。”
“诶?为什么要给我?”她对卡牌这种小孩子玩意一点兴趣都没有耶。
“因为是交换啊,我送了卡牌给阿绫姐,所以下次阿绫姐要送我动感超人巧克力球哦。”
“这……怎么看都是你单方面获益的交换吧。”
“你这么夸奖我会不好意思的啦~点心时间已经到了,阿绫姐拜~”
一眨眼小新便神速地消失了。
绫盯着手上的卡牌无奈道:“…这……这到底算什么啊?”
卡牌上的立绘是绫从未见过的动画角色,一只奇怪的熊——身体的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名字一栏简单直白的写着,“黑白熊”。
「这只蠢熊让我觉得恶心」绫脑海中的日寄子对这张卡牌异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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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绫的父亲太郎如约带回来一名同事,令绫没想到的是父亲的同事非常年轻,戴着靛蓝色墨镜,染着一头看起来就很不良的金发,一米八八的高大身材衬得西园寺一家十分哈比,总之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像公司普通职员。
经介绍绫才知道这位同事叫平和岛静雄,并非父亲一般意义上的同事,准确来说应该是与父亲临时组成的同事——太郎在公司里负责的某项目遭遇了客户拒绝支付尾款的恶劣行为,于是公司便帮他找了个职业催债人和他一起去讨钱。
以这身材外貌来说,平和岛先生确实是个合格的催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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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岛静雄节骨分明的手拾着调羹喝了一口奶油浓汤:“真好吃。”
听到自己煮的食物被夸奖,绘伢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那小平(绫:……小…小平?)多喝点,话说小绫也很喜欢奶油浓汤呢。”
“小绫?”听到这个名字,平和岛表示——这谁?
对方口中的疑问语气绫早已习惯,毕竟这种她就在眼前,对方却感受不到她的存在的情况多的去了,连她父母都常这样,何况一个才见面的陌生人。
“小绫是我们女儿啦,就在你对面,你再仔细瞧瞧。”绘伢又看向绫,“小绫跟小平问声好打个招呼吧~”
“……”他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礼貌问候过了呀,还要再一遍?唉,好累,心累,绫放下筷子小弧度地挥了挥手:“平和岛先生你好,我是西园寺绫。”
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平和岛静雄的眼珠里逐渐出现绫的身影——从无到半透明再到完全清晰出现,就算是见过很多怪人怪事的他,见到这一幕也有些惊讶。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粗线条的静雄毫无顾忌地问出心中所想。
“……”
绫是不想解释的,她重新拾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饭来,呃……她也想自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存在感会这么低。
太郎和绘伢倒不觉得平和岛静雄的问句有何不妥,唠家常地讲起自家女儿从小学开始存在感便极低,还附赠了几则绫因存在感低而发生的趣事。
只是,绫并不觉得那些事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