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是你掉的小翅膀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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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白列殿下……”“什么？”六面洁白的羽翼在空中带过一尾流光。细密的绒羽让那双羽翼看起来十分蓬松且柔软，宽宽厚厚的绒量似乎很有诚意的样子，却又不显臃肿，让人一眼看去就想把脸埋进去。
羽翼的主人是位大天使，铂金色的头发，浅蓝瞳孔，面相和善，给人的感觉就和他的大翅膀一样。来禀报的小天使注视着他的眼睛，声音都不由得放轻柔了几分：“殿下，那位恶魔城主又来……”忽的眼前一阵微风起，“捣乱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眼前就已经失去了人影。小天使呆呆地仰起头看向高高的圆形琉璃穹顶。天堂处在一片光海中，阳光透过彩色琉璃投下光柱，有几片细小的羽毛施施然打着旋往下落。小天使接住加白列飘落下来的羽毛，细腻的质感摸起来很舒服。小天使扑闪了一下自己肩胛骨长出来的小翅膀……
他就知道不用跟加白列殿下这么细声细气的说话，虽然殿下长得一副温柔的模样，但那可是最善战的一位大天使。
天使和恶魔一直就是对立的。天使们擅长治愈的光明术法，而恶魔擅长破坏的黑暗术法，两族前前后后打了几千年也没有个停歇。天使们攻击力普遍不强，但也有个例——加白列这一支的六翼大天使们，通过先祖遗留的秘术成了整个种族最善战的一脉。可惜比起恶魔天生的破坏力还是要差一些——毕竟破坏和战斗不是天族的天赋技能嘛。
“伊斯科你又来干嘛。”天空中忽然展开的羽翼驱散了恶魔带来的小片阴霾。恶魔城主伊斯科的骨翼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边缘锋利，弧度优雅，有无数黑色小光点浮动在周围，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伊斯科冷哼一声：“我怎么来了？你还问我？你敢不敢对你的主神发誓我们院子里种的萝卜不是你拔的！”加白列也冷了神色，上翘的眼角耷拉下来凭空填了几分威严：“不错，是我干的，那又怎样？你上回在我们圣殿墙上刻字我还没找你理论呢。”伊斯科嘴角带着笑，眼底一片冰冷：“无缘无故我们做什么给你们刻字？还不是你在我城楼上画了那么丑的涂鸦？”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硬，加白列已经拿出了镶嵌着光明石权杖，伊斯科也召唤了死神同款镰刀。
哦，对了。因为两族打了几千年，两族主神觉得再打下去就要双双灭亡了，所以定下了种族圣战不波及平民的约定。后来渐渐演变成了现在这样圣战模式。
伊斯科提起镰刀划破光幕，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声音越发冷峻，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识相的话就让开！我今天非要薅了你家的卷心菜！”加白列也生气了，板起面孔，白色的长袍无风自动，更衬得他的圣洁：“那你就来试试看我会不会炸了你家的花生米！”
话音还没落下，两人的翅膀各自在天空中留下一道光影，而翅膀的主人已经在高空设好了结界打到一处。加白列的六翼稳稳地托着他浮在空中，伊斯科庞大的骨翅也毫不逊色，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不断交错着身影，各式的法术在空中炸裂开来。高频率的振动让加白列羽翼上几片细碎的白羽脱离了翅膀。伊斯科见状冷冷嘲讽道：“你掉毛了，秃毛鸟。”加白列的翅膀猛的一合拢，直直抽上了伊斯科的脸，虽然软软的羽毛没什么攻击力，但在视觉上还是很有效果的。加白列躲开同样抽过来的骨翅：“闭嘴，你个无毛燕巴虎儿。”羽翼擦着伊斯科的脸被收回去，轻小的羽毛拂过脸颊和鼻尖，弄得人痒痒的。伊斯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带起的气流也一并打在还没完全撤回的羽翼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漩涡。加白列嫌弃的抖抖翅膀，横过权杖吟唱一个大净化术。伊斯科毫不犹豫地又抽去一骨翅——骨翅边缘极其锋利，所以大家都会躲开恶魔扇过来的骨翅。果然加白列往后一闪身，被打断了吟唱。伊斯科又弹指瞬发了一个恶魔陷阱，恶狠狠地道：“你才是燕巴虎儿！”
刚刚去圣殿通禀的小天使努力扑闪着小翅膀赶了过来，和底下的众多天族百姓一起观看高空处两人的大战。但是两人的速度太快了，也只能模糊看到一道黑色的光影和一道白色的光影在空中不断相撞。华丽的法术效果一个接一个炸开，让人大饱眼福。
底下围观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基本每隔几天就要这样打一场。小天使啃着一个枫糖牛角包，看着天上两人遮住半轮太阳，忽的一声巨响，两人碰撞到一起，各自退后了几十尺，骨翼和羽翼阖动着帮助两人稳住身形。
伊斯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身上的黑袍被圣光穿透几个破洞，伊斯科手抹过空间戒指又取出一件新斗篷换上，额上的角泛着隐隐的血色：“哼，这次就先放过你家卷心菜，给我等着！”加白列身上的白袍则是被黑暗术法带起的劲风刮开几条口子，天使的治愈力很强，只有铂金发丝上粘上的血色透露着他的之前的伤势。加白列举起权杖，作势要再吟唱一个净化术。天堂里光元素太浓郁，对于恶魔来说总会隐隐的感觉不舒服，受了伤的恶魔更是如此。眼看着加白列权杖之上又跃起一层浮光，伊斯科一个转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加白列在高空悄悄舒了口气，放下权杖，那上面的浮光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也一个转身回了圣殿——
他哪还有力气再放个净化术啊。
加白列把自己整个沉在圣殿的浴池内，池子里的圣水能很好的补充他的神力，羽毛被完全打湿了，一丝丝的塌下来，露出平日被包裹住的翅膀骨架的形状。加白列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又往暖洋洋的池水里浸没几分，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反正还要再泡一会儿才能补充好今天的消耗。“加白列。”被突然点名的加白列吓了一激灵，睁开眼睛看向半空。那声音似乎还萦绕在半空中，带着一丝丝主神神力。
是来自主神的召唤。
还不待加白列反应，主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隐约间还带着一分疲惫：“加白列，你来一下主城，出事了。”“是。”加白列一步迈出池水，身上的水珠因为强悍的神力烘干，只是羽毛还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加白列的手指抹过羽翼，蒸干了水分，羽翼又变得蓬松柔软起来。换上准备好的法袍，抄起放在架子上的权杖，简单交代了圣殿的管家几句，就径直破开一道光幕，朝光元素更加汇集的地方去。
“那不是加白列殿下吗？他要去哪？”小天使背后的翅膀像是在附和他的问话一样，好奇地扇动了一下。“似乎是主城的方向，大概是主神有什么事。”掌柜接了他的话，停下手里的活计，也一起望向连流光都消散了的远空。小天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吧……再来一碗。”
与此同时，恶魔城里也发生这一样的事。没有天族治愈的种族天赋，伊斯科愤愤地揉着腰疼得呲牙咧嘴——刚刚打架的时候腰扭到了……“那个……城主……”前来报信的小恶魔小心翼翼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就看见他家城主瞪着眼睛龇着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他。小恶魔头上的角迅速变得通红——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扔下一句：“城主，刚刚主神传话请您过去一趟。”立刻扑闪着背后的小骨翅歪歪扭扭地飞走了。
好像再待一刻都会有生命危险一样。
伊斯科无奈地看着被吓跑的小恶魔。试图说点什么来拉回自己“友善”的人设也来不及了。想想刚刚小恶魔报来的消息，干脆“唰”地一下展开背后庞大的骨翼，帅气地一振翅腾空而起，还没到房高的一半，就直直地掉下去。
不……不行……腰……飞不起来……
伊斯科暗自咒骂了一声，抬手凌空拉开一道空间缝隙，迈了进去——看来这几天都得这么出行了……
“吾主，聆听您的召唤。”加白列在天族主神面前微微鞠躬，神情恭敬道。“加白列，天族出事了。”主神的声音十分疲倦的样子“侏儒带着无数的机械傀儡从伊甸园攻上来……天族……损失惨重。”“什么？”加白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身后的翅膀也突然绷紧。
伊甸园是地狱，天堂和大陆相交界的地方，属于三不管的灰色地带，在签订平等条约之前，天族和恶魔也是在这里打架的。“侏儒那些小家伙……怎么会……”加白列不自觉地呢喃。主神坐在高处的神座上揉着眉心：“他们的机械傀儡攻击力很强，我们破不开他们的防御。净化术对那些铁家伙没有用，治愈术释放的速度也完全赶不上我族消耗的速度……我还放了几个大复活术，但是我族人还在不断的逝去……所以才把你找来。还请你准备一下，明日前去参战。”加白列沉思了一下问道：“可是恶魔那边……”“他们暂时不会来犯——他们似乎也损失惨重，正焦头烂额呢。”“遵命。”
恶魔那边果然比天族还要着急。恶魔不会治愈术，面对侏儒的攻击只能硬扛硬打，算下来损失竟然比没什么攻击力的天族还要惨重。伊斯科从恶魔主神的神殿里走出来，看向伊甸园所在的地方，心思止不住地飘远——那只大天使大概也会去吧……
伊甸园内，侏儒的机械大军源源不断的从大陆涌进伊甸园。有的机械傀儡里保护着一个操控机械的小个子侏儒，有的则是完全没人操控，自己就能行动的。侏儒自身是很无害的物种。他们不会什么魔法，甚至没有天族强大的治愈能力，但他们却天生擅于创造，强大的机械傀儡就可以提供他们最好的保护。就连恶魔这种以破坏为种族天赋的种族也远远赶不上这些金属大家伙们的破坏速度。
伊斯科看到加白列了。那个大天使的六面洁白羽翼在这灰蒙蒙的战场上最为抢眼。加白列一气对上了六个机械傀儡，伊斯科也遇上过，那些机械傀儡每个都有与大天使不相上下的战斗力，非常难缠。
伊斯科就是有心想帮他也无力，因为他的面前有八个机械傀儡。
伊斯科没有治愈术的加成，被八个机械傀儡包围着根本没有突破的方式，一开始敏捷的身形也渐渐变得迟缓，骨翅的速度也慢下来了。伊斯科躲开机械傀儡砸过来的一刀，那一刀重重的劈在地上，把地面都劈开了一条裂缝。而那傀儡似乎毫无感觉一样，轻松的再次轮起长刀。伊斯科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刀，与刺过来的弓箭擦身而过，却没躲开从后面砸过来的一拳。冰冷的铁家伙砸到骨翅上，然后带着伊斯科砸到地上，砸出一个圆坑。就好像是拍死一只虫子一样。圆坑里忽然有血水慢慢的溢上来，操控傀儡的侏儒冷眼等了等，招呼同伴转移目标，然后命令傀儡把拳头从地上拿开。傀儡慢慢从地上拔起来的拳头上有血汇成一股留下来，期间还带着细小的碎片。如果有恶魔在场那就一定能认出来——那是恶魔骨翅上的碎片。
伊斯科被铁拳贯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骨翅碎裂的声音是那么明显，带着剧痛。但是那剧痛也渐渐减轻，就好像渐渐模糊掉的视线。眼前的东西也看不清了，全是一片血红色，伊斯科很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自嘲地笑笑——
可惜没能薅了他家的卷心菜……
忽的一道白光穿过重重阻碍落到了恶魔军团。那道白光是那么显眼，让人不得不注意——整个战场上，中间的是不断进入的机械傀儡，一边是沐浴在圣光中的天族，一边是暗元素铺天盖地的恶魔。只有那一道白光像是偏离轨迹一样，固执地落到黑漆漆的恶魔军团里。
“加白列殿下！”在后方一刻不停地吟唱治愈术的小天使清楚的看见了那道吸引战场所有人目光的治愈术是谁落下的。加白列被六个傀儡围着，铂金色的发束早就被打散，此刻混着鲜血凌乱地披在身上，加白列高举着权杖，治愈术的波动一圈圈地从权杖上散开。有侏儒注意到了这道白光的来源，也一并围上来解决这个麻烦的大天使——这两族分开打不可怕，但是如果让天族的治愈术落到恶魔头上，让他们也有天族一样的治愈能力那就麻烦了……谢天谢地他们是永远不可能合作的死对头。
但是现在，似乎有些发展脱离了航道。机械傀儡的攻击突然落下，试图打断他的吟唱。加白列专心于吟唱治愈术，没能及时躲开那道攻击。六面翅膀忽然传来剧痛，两面翅膀无知觉地垂下，早就被血染红的白羽飘散了一地。失去了羽毛的翅膀骨架清晰可见，只有几丝血肉还挂在骨架上。加白列趴在地上，翅膀是一个天族所有神力的来源，翅膀的损伤甚至会波及性命。吟唱最终还是被中断了。
加白列在地上颤巍巍地趴着，周围的傀儡似乎还在确认他的生命迹象是否消失。地上的人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正当侏儒们松了口气以为解决掉一个大麻烦的时候，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再一次准确无误地落到恶魔军团那边。看魔法波动的架势比刚才还要剧烈，施法人像是不要命了输出着魔力，吟唱速度也快到了极致。侏儒双目微缩，操控着机械傀儡再次向地上砸出一拳，准备彻底了结这个麻烦的大天使。只是落到一半的拳头被一个以超出常人的速度撞来的东西撞偏。侏儒都不用定睛去瞧那是什么——那人身上涌动的是暗元素，但是却有一到白光落到他身上，修复了刚刚因为撞击而产生的伤口。
伊斯科眼疾手快地把加白列抄到身后，半空中展开的骨翼遮挡了漫天的圣光，投下一片阴影。侏儒们看到那人带着轻佻的笑，甩下了手中的镰刀，顺发了层层叠叠的魔法阵。
因为有治愈术的加成，根本不需要担心魔力的消耗。
在后方的小天使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天族的治愈术居然会降到恶魔身上，而恶魔居然会护住一位大天使——这是自从两族诞生就从未有过的事。小天使自打给加白列报完信之后，跑去吃了个枫糖包，刚刚回到天族主城，就被派到这里参与战争。小天使飞速思考了一下，手上那束不算太浓郁的治愈圣光也随着加白列的脚步拐了个弯落进恶魔军团。小天使一旁的天使看到了，连忙惊恐地高声劝阻他：“你疯了！天族和恶魔势不两立……”闻言小天使的吟唱慢了一瞬，却又立刻跟上：“不这么做，我们都得死！”
那个幸运得到小天使治愈术加成的恶魔又充满了力量，身上疼到发抖的伤口也慢慢愈合着——小天使的神力没有加白列的浓厚，不能一气治好所有的伤，但也能让人一点点被治愈着。那个恶魔敏捷地躲开了一个傀儡的攻击，也顺发了一个黑暗魔法阵，清扫了一个傀儡。又腾空而起，挡住一个准备冲到天使军团肃清帮他的小天使的傀儡。
又有一道白光如同流行般破开漆黑的迷雾落到恶魔军团里。紧跟着是第四道，第五道……密密麻麻的治愈圣光落向那边的恶魔军团，天空中宛如下了一场流星雨。恶魔军团有人带着治愈圣光到了天族这边，就近护住一个满身是血的天族。天族得了他的帮助，吟唱到一半的攻击术法换了个调，唱起了治愈圣歌——那道光也毫不犹豫地落进了恶魔军团，有天族强大的治愈力，又有恶魔保护着，天族已经不需要族人的治愈术加成了。
侏儒节节败退。
原本分明的三军界线也混到了一起，截然相反的光影交错配合着，不做死对头的时候，谁都想不到两族竟然可以配合得如此完美无瑕。侏儒想不到，天族想不到，恶魔想不到，打斗了几千年的两族祖先更是如此。
不断涌入的机械傀儡像潮水般连连褪去，在场的侏儒和他们的傀儡越来越少。当最后一个机械傀儡倒下的时候，两族主神不约而同地降下结界封死了伊甸园内与大陆相连的通道。
从此，大陆将与这里彻底分开，再没有侵入的可能了。
两族族人非常默契地什么也没有说，各自打扫着各自的战场，恶魔主神嫌弃地瞥了那边一眼，看天族的小天使们费劲地移动着笨重的铁傀儡们。抬手就让东倒西歪在地上的大铁块消失得灰飞烟灭，免除了天族收拾战场的苦力——还你们的人情，两清了。
天族主神看到这一幕冷哼了一声，抬手就是一个大复活术，让两族所有死去的族人重新出现生命迹象——没什么人情，用不着你还。
虽然场面看上去和谐，但是似乎气氛又变回了原来那样。
——所以说恶魔和天使生来就看不对眼啊。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两族各自忙碌的时候，一个恶魔走到了一个大天使身边：“你怎么了？”加白列看着伊斯科的眼睛，神色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抿抿唇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地上无法动弹：“我的翅膀好像丢了……”“不能自动治愈吗？”“嗯，只能请主神祝福治愈了。”恶魔沉默半晌，背过身去蹲下，锋利的骨翼也收了回去：“上来，我背你去找你的翅膀。”
许久没有动静。
就在伊斯科准备放弃这个念头的时候，背上微微一重，他感到一张脸埋进了自己的后背。伊斯科托住他，站起身，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笑道：“抓紧了。”一只白皙的手揽过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间隔了一会儿却是抓上了恶魔头上那只角。恶魔的角触感温凉，质地如玉，摸起来细腻顺滑，很舒服。伊斯科轻轻嘟囔了一句：“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老实。”这话落进了两人的耳中，却没有一个人再回应，只是静悄悄地在路上走着。
大天使，尤其是加白列这一脉的大天使与别的天族人不同。他们的翅膀不是生来就有的。通过秘术，他们在一定的年龄和时机接受过主神的祝福后才会长出翅膀，也因此变得更强大。年幼的加白列因为没有翅膀的缘故被同龄的小天使们耻笑，懊恼之下跑出了学堂，东撞西撞之下失了方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伊甸园了。加白列抱膝坐在树下，没有人喜欢他，大概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注意吧，毕竟他没有翅膀……越想越觉得委屈，小脸埋进胳膊里，肩膀一耸一怂地低声哭着。“你怎么了？”年幼的加白列抬起头，看到一个长着小巧的角的恶魔正好奇地看着他。加白列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不由自主地呢喃出声：“我的翅膀好像丢了……”那恶魔闻言却是轻轻笑了起来，换来加白列颇有些恼羞的一瞥。小恶魔笑了一下就摆着手道：“抱歉抱歉……”然后在他面前蹲下，同样小巧的骨翅嗖的一声收回去：“上来，我背你去找你的翅膀。”恶魔把加白列往上掂了掂：“抓稳喽。”一只小手就绕过了他的脖子，另一只则是淘气的抓上了恶魔头上那个短短圆圆的小角。新生出的小角摸起来圆润光滑，和他看上去一样可爱。年幼的恶魔摆起了哥哥的架势：“喂，不可以调皮……”
加白列被送回去后不久就接受了主神的祝福，长出了那被所有人羡慕的六翼。只是在六翼长成的同时，一些过去的记忆也被封住了。然而就在方才的战斗里，加白列的翅膀受损，一些被封印的记忆也被回想起来。
是一位年幼的恶魔小哥哥。
“加白列殿下！那位恶魔城主又……”来禀报的小天使已经加快了语速，但还是没能说出“捣乱了”三个字。现在离侏儒族入侵伊甸园已经过去了小半年，两族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规。天族的梨子熟了，当天晚上就被恶魔摘得一干二净；恶魔的小麦出芽了，当晚就被天族拔的一片狼藉。
“你又来干什么。”加白列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半空，引来民众的眺望，而声音却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味道，略微有些无奈。伊斯科冷笑一声道：“你自己许下的承诺你不兑现还问我来做什么？”虽然言语还是与之前一样充满着硝烟气，但是细看下神色间却带了几分笑意。
加白列愣住了，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做过什么承诺，细细思索很久，突然想起来自己还真做过一个承诺——
年幼的天使趴在同样年幼的恶魔背上道：“他们都讨厌我，我想跟哥哥永远在一起。”恶魔摇摇头道：“那可不行，哥哥以后还要娶漂亮的女恶魔呢。”天使沉思了很久，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两全的办法，声音都带着几分喜悦：“没有关系，我可以嫁给哥哥呀，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恶魔也笑了：“好啊，那我等你以后嫁给我。”
伊斯科看着陷入回想的大天使，递过去一只手，出声打断了他的回忆：“怎么样，兑不兑现？”加白列看着眼前长大了的恶魔，他的老对手和小哥哥，天使对人的气息很敏感，他看到那人有几分喜悦，几分紧张，更多的则是满满的宠溺，却没有半分的恶意。还是把手轻轻放在了伸过来的手上，感受着那人的悄然回握：“好。”
天使和恶魔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对头……或许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这是你掉的小翅膀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