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见雪[综]》夏特爱尔

20、嚣张

　　星星点点的微光腾起，晃晃悠悠，像流萤一样。
　　新见雪觉得，自己恐怕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画面了。
　　失去只是一瞬，一瞬恍如一生。
　　“不要伤心，”五虎退出声安慰道，“信浓只是回到了高天原而已。”
　　新见雪依旧恍恍惚惚，提不起精神。
　　五虎退的声音就在耳边，又像是来自遥远的天外：
　　“对我们来说，死亡不是终点。死亡是现实的延续，是新的开端。”
　　在他们眼中，碎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也会因为失去同伴而愤怒，但毕竟不是永别——他们的本尊还好端端呆在高天原之上呢。
　　只不过，在人类眼中，碎刀几等于终结。
　　一时半会，新见雪实在没法把观念扭转过来。
　　接下来，等她的灵力恢复之后，她又应求、接连替一期一振和五虎退做了净化。连后藤藤四郎都掺了一脚，在离开之前偷偷摸摸绕过正式契约，钻漏洞找她补充了一点灵力。
　　之前就提到过，新见雪的杂念很少，灵力极为纯粹。正因为缺乏个人风格，所以具有极强的普适性。
　　此时的一期一振正在劝诱新见雪：
　　“我们当然希望把姬君留下来，留在我们身边，”一期一振的表面功夫依旧做得很好，“你是特别的，我们需要你，只有你。”
　　新见雪根本无法分辨他到底是在敷衍还是在说真心话。
　　“这个......优秀的灵能力者一向很受欢迎，”五虎退挠了挠脸，“而我们时间溯行军主要由历史修正主义者组成，往往扮演反派角色，立场尴尬，招兵买马不太方便。”
　　这世界上，少数派大都活得比较艰难。
　　时间溯行军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挺有优势的。最初那帮先行者，大都只想着改变过去、弥补遗憾和不足，没想到会在未来酝酿出这种级别的战争。
　　诚然，修改过去会引发一系列蝴蝶效应、对被波及的其他人不公平，但一旦有人获得这样的机会，鲜少有人能将这机会放弃。
　　谁的人生中没有一两件后悔莫及的事呢。
　　但比起个人得失，时空穿越技术被滥用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更让人难以承受。也许，在他们未察觉的时候，许许多多的人的命运已经被改写了不止一次。
　　为了避免这种乱象发生，国家机器开始了运转：
　　政府出面成立时空管理局等多个相关机构，组织审神者们结成政府军对抗时间溯行军，效率高得出奇。他们的形象正面，理由充分，一下子就将时间溯行军们挤到了角落里，丧失了生存空间。
　　面对灵能力者，相较国家机器，他们的竞争力还是不够。
　　毕竟，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还是改变不了历史的。
　　“所以，像你这样的人才相当稀缺。”五虎退看着新见雪：“大部分人只能拿来做消耗品，当然，这一点不仅仅局限于我们这边，政府那边也一样。”
　　“消耗品？”
　　“用过就丢的意思。”
　　“......哈。”
　　“人人都拥有灵力，但并不是人人都适合当灵能力者。你知道灵力的意思吗？”
　　“这个，难道是灵魂的力量？”
　　“没错，力量的大小取决于灵魂质量的好坏。”
　　每个人灵魂的质量是不一样的。
　　天赋是随机的，而新见雪的天赋很高，高到能承受后天反复锤炼并自发性增强。所以喵之助才特意找到她，希望她能为时间溯行军服务。
　　“普通人过度使用灵力会透支灵魂，减短寿命。比如说，审神者就有一个‘任职五年’的期限。”
　　“一般人是有使用年限的。”
　　而这，就是消耗品的存在价值。
　　也有人会自愿或非自愿地超出了使用年限，具体怎样，谁知道呢。
　　一期一振补充道：“虽然我们想要拥有你，但我们没有隔绝姬君同加州大人的意思。只不过，希望能提高我们这边的优先级别。”
　　又是个新名词，“优先级别？”
　　“就是搭档的第一顺位，”喵之助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刀剑付丧神出阵，最好由审神者在一旁辅助，即使是暗堕的家伙也不例外。你很受欢迎呢，阿雪。”
　　毛色光滑的漂亮黑猫踩着优雅的步伐，蹲在了他们面前，尾巴一甩一甩。
　　“可是，”新见雪眨了眨眼，“我已经有安定了呀。”
　　当她念出“安定”这个名字的刹那，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自遥远处勾连起来了。
　　时空被压缩，距离被跨越，声音传递到了大和守安定的耳边。
　　浅葱色羽织的俊秀少年侧过脸：
　　“阿雪。”
　　神明从高位投下一瞥，视线在声音的引导下，穿透了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壁障。
　　紧接着，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向自己的眷属走去。
　　“怎么现在才叫我啊，”大和守安定的身形在众人面前显现，“我都等好久了吔。”
　　“不是说过了吗？”他低头看向新见雪，“你只需要向我祈祷就够了。”
　　在场的刀剑们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五虎退瞪圆了眼睛：“居然，直接叫过来了？！”
　　连一期一振都露出了惊讶地表情。新见雪也很惊讶，不过和他们的点不一样：“居然可以这样？！”
　　她没想到，只叫名字就能把神明召唤出来。
　　“怎么可能，”五虎退喃喃道，“明明不在同一个维度......难道......”
　　“你猜的没错，”喵之助眯起眼睛，“这孩子，拥有时空方面的才能。”
　　新见雪没来得及细问，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大和守安定弯腰按了按她的脑袋：“就是这样，下次直接叫我就好了。”
　　接着，他转过头，看向一期一振他们：“你没被他们欺负吧？”
　　话音落下，新见雪一下子放松下来了。
　　有安定在她身边，她什么也不怕。
　　这可怎么说呢，“嗯，”她沉吟片刻，用力点头，“被欺负了！”
　　五虎退脸上刚扬起的微笑僵硬了一瞬。
　　“我好倒霉的，”新见雪指着自己的肩膀，向自家神明告状，“又受伤了。”
　　一期一振若无其事：“那是加州大人砍伤的吧？”
　　这把看起来风雅又正直的刀剑果然一点也不可靠，居然直接撇清关系！
　　新见雪就不乐意：“嘿呀，好气——明明是你的责任！如果不是你刺激清光，清光怎么会突然失去理智？”
　　大和守安定的关注点在加州清光身上：“什么？！怎么会是清光？”
　　倒霉催的遇上了一期一振呗。
　　一期一振耸了耸肩：“讲道理，是他技不如人。”
　　这也太严格了吧！
　　“不行，清光好惨的，”新见雪不依不饶，“安定，我差点见不到你了，清光也是！”
　　总而言之，都是一期一振的错！
　　“一定是你的错，”大和守安定说出了新见雪的心声，把手放到刀柄上，“居然惹得阿雪跟我告状吔。”
　　一期一振眯起眼睛：“那又如何？”
　　双方对视，两人之间仿佛有电光火石闪过。
　　“大和守大人，一期大人，”喵之助用尾巴敲地板，“你们俩，稍微冷静一点。阿雪，你也是，不要这么记仇嘛。”
　　新见雪鼓起腮帮子：“不可以吗？”
　　“可以啊，”倒是一期一振点了点头，“来日方长。”
　　“......你不怕我生气吗？”
　　“如果我现在开始讨好你，你会接受吗？”
　　“不怎么想接受吔。”
　　“这就糟糕了。”
　　“谁让你这么嚣张。”
　　“那我还是继续嚣张下去吧。”
　　“哇，毫无诚意！”
　　五虎退反而着急了：“一期哥，别这样！”
　　“小退，放心，”一期一振不以为然，“反正已经来不及了。我也好，她也好。”
　　“......哈？”
　　“我们之间已经签订契约了，”一期一振冲着新见雪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以后请多指教了，小姬君。”
　　新见雪愣了三秒，尖叫：
　　“哎？！！！”
　　果然是有恃无恐呢，一期一振。
　　刀剑付丧神是可以单方面和灵能力者签订契约、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尤其是暗堕的、懂得许多歪门邪道的刀剑付丧神。
　　看着一脸懵逼的新见雪，五虎退冷汗直冒，一把把缩回猫状的小老虎塞到她怀里。
　　“啊哈哈，不好意思，这个赔给你，”他结结巴巴地解释，“一期哥没有恶意的，真的！他平时很温柔的，人超好，就是偶尔......发发神经，只是偶尔，绝对没有这么过分！”
　　新见雪无语地看了五虎退一眼。
　　也就是说，这次的确过分了咯？
　　小老虎仿佛察觉到她的不满，“嗷呜”一声，尾巴勾上了新见雪的手臂。
　　大和守安定沉默片刻，拔刀：“要不，干脆把他碎刀吧？”
　　听到“碎刀”两个字，新见雪想起信浓藤四郎，抬起双手：“这个好像还不至于......”
　　实际上，因为没有受到切实伤害的缘故，她并没有很生气。
　　一期一振也把手放在了刀身上：“打架的话，奉陪到底。不过，我会注意不把你碎刀的。”
　　五虎退扶额：“一期哥，还是不要这么嚣张比较好......”
　　大和守安定和一期一振对峙，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险恶。
　　“住手啦，大和守大人，一期大人，”喵之助忍无可忍，“你们就非得在下班时间自相残杀不可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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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