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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惊动敌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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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褚格灵拖着自己脚踝上的沉重铁链来到河边,她蹲下身将装满脏衣服的木盆放下地,微抬头像往常一样朝对岸望去。
不期然地,一块红色的布条撞入眼里,她几近泪涌。
终于,他们还是决定要来了。
褚格灵卖力的洗衣服,每一次揉搓都用尽了力气,好像她此时手上洗的,不是衣服,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两年零三个月零八天,她每一日都度日如年。
“洗衣服呢?嘿,够卖力的,把这个也洗了吧。”一个笑得不怀好意的士兵,将手上肮脏的贴身衣裤扔到褚格灵的头上。
褚格灵闻着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一气之下将衣裤丢进了河里。
见褚格灵的动作,那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起褚格灵的头发,手一甩就将她往地上掼去。
他嘴里凶恶地骂道:“臭婊|子,你找死。”
那人在褚格灵的身上踢了几下,但却不敢太过用力,毕竟这是上头点名要留下的人。但他又觉得不够泄气,于是yin笑着朝褚格灵身上摸了两把。
褚格灵顿时觉得恶心至极。
那人摸完转身准备要走,却被褚格灵拖住了脚踝,想走却走不了。
“你给我松开,否则对你不客气了。”那人怒吼一声,威胁道。
褚格灵埋着头冷笑,客气,她要的就是他别客气,不把事情闹大,她怎么能脱得了身,又怎么能帮得上忙呢?
“你这个疯女人,松手。”那人管不了那么多,一脚就朝褚格灵身上踢去,脚的方向偏了些,部分力道还是落在了褚格灵的脸上。
褚格灵的脸上立时便挂了彩,嘴角破了,左边脸颊也着上了青色。
她终于将手松开来,蜷在地上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那人看到褚格灵这个模样,心道不好。
只因上头的人很是看重这个女人的一张脸蛋,平日里怎么欺负她,只要不留下痕迹就行。这女人的脸现下花成这个模样,他朝周边看了看,趁无人,他赶紧抬脚跑了。
那人一走褚格灵便将身体舒展了瘫在地上,一张脸上笑得无比灿烂。
“怎么是你来帐内伺候,褚格灵呢?把她给我叫来。”帐内坐在主位上的体格健壮的男人将杯子一砸厉色道。
“禀哲西将军,褚格灵她今日洗衣时伤了脸,嘴角也破了......”一个约摸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立即吓得匍匐跪地,怯声回道。
“没用的东西,让她待在柴帐等伤好了再出来,你滚出去吧,不想看到你。”主位上的哲西平嫌恶道。
那十岁的小男孩缩着脖子站起身,弯腰小心翼翼地退出了营帐,待帘子完全放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妈的,晦气。”忽听营帐内传出这句骂。
“阿纳,我们快走吧。”在营帐门外端着托盘等着阿纳的哥哥阿罕催促道,他虽没入帐内伺候,但他一张脸已是吓白。
“格灵姐姐,将军让你这几日待在柴帐内养伤,不用去前头伺候了。”阿纳跑回柴帐来传话。
褚格灵冲小男孩露出满意的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阿纳,勇敢的好孩子,姐姐谢谢你。”
那叫阿纳的小男孩摇摇头,开始担心起褚格灵来:“格灵姐姐,夜里我来为你守着这柴帐吧,这柴帐到了夜里......”
“没事,姐姐不怕。”褚格灵打断那孩子的话,她看了看门口,对小男孩嘱咐道,“你夜里就安心歇着,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
她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况且今夜,她等的人也要来了,她便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阿纳盯着褚格灵的脸,迟疑地点了点头。
2
大兴兵营,廖燃同钱英勇商量好了计策,前脚才刚走,一直在门外偷听的钱大壮,便撩了帘子入了帐。
“将军,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钱大壮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有什么你就说呗。”那钱英勇朝位子上随意一摊道。
“将军还是要做两手的准备。”钱大壮几步上前,神神秘秘地道。
“什么两手准备?”钱英勇坐起身上身前倾询问道。
那钱大壮又上前几步,在钱英勇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将身子站直,等着钱英勇的决定。
“你说得在理,咱们就这么办。”钱英勇一拍大腿道。
“公子,这钱英勇靠不住,咱们还是得做好两手的准备。”回到营帐,阿炎对廖燃道。
“没错。”程东也附和了一声。
“阿东你带八个精通水性的绿影军随我一道,阿炎,你带着剩下的绿影军留在河这边负责接应。”
“只带八个人?公子,会不会太冒险了?要不换我去吧,你留在这边。”阿炎担忧道。
“可是你水性不好又听不懂雪国的话......”程东插话道。
阿炎睨了程东一眼,程东立时闭了嘴。
“就这么决定了,下去准备吧,我们时间不多了。”廖燃将两人看一眼,说着便将两人打发了出去。
“阿东,你跟在公子身边,切记做任何事之前,一定不要鲁莽。”出了帐,阿炎不放心的嘱咐一声道。
“知道了,我一定沉着冷静,冷静沉着。”程东反复保证道。
程东虽然如是说,但阿炎这心里依然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营帐内,又只剩下廖燃同正在擦剑的于歆。
廖燃在于歆对面坐下,盯着于歆的脸看。
“不行,我一定要去,你别劝我。”静默了一阵,于歆放下手上的剑,率先开口道。
廖燃无奈一笑叹口气,手在桌上一敲回她:“一定要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十步内的地方。”
“这都已经是你说的第十遍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于歆没好气的道。
说完,两人望着对方都笑了。
3
于笙受温妍的邀请上将军府吃饭,去将军府的路上,于笙路过街市时,看到一个满头白发,卖泥塑人偶的老人,佝偻着坐在墙角。
这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老人的摊位前却无人问津,于是于笙便蹲下身,看了眼满摊的人偶,挑了一男一女两个英气十足的人偶买了下来。
“你的泥塑人偶做得很精致,不必找了,值这个钱。”于笙将一锭银子递给老人。
“多谢这位公子。”那老人咧开门牙尽失的嘴,闪着泪花冲于笙道谢。
于笙冲老人点点头,而后便拿着人偶上了马车朝将军府而去。
于笙将那人偶递给廖铮玩时,旁边的奶娘看一眼,夸了句:“这人偶倒是好看,一个做得像少夫人,一个做得像公子的模样。”
“是有些像。”温妍看了也笑着应和一声。
用过饭后,于笙将抱着那人偶咿咿呀呀地说这话的廖铮抱坐在自己腿上。
温妍慈爱的看着这一甥一舅,但随即廖铮的一个动作,让她的脸顿时白了。
廖铮玩那人偶,竟然将那人偶的头给生生掰了下来。
温妍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她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可越是这样,她手上拨弄佛珠的动作就越是混乱。
没一会儿便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无数佛珠从断裂的绳索上落下,散在温妍脚边。温妍低头看一眼满地蹦跳的佛珠,顿时脸白如雪。
“夫人,您没事吧?”于笙将廖铮抱给奶娘上前几步问道。
温妍无力地摇着头,喃喃说了一句:“希望没事。”
“您别想太多。”于笙安慰一句,“歆妹他们会平安回来的。”
“嗯。”温妍回神,看了眼于笙,郑重点头。
4
“格灵姑娘,谁这么不怜香惜玉,竟将你弄成了这个模样?”一个士兵吃过饭后,见到站在柴帐附近,对他笑的褚格灵,便上前问道。
“没有谁,自己摔的,正好休息一下,夜里都在柴帐待着,不用去主帐伺候。”褚格灵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眨动,冲那男子抛了几个媚眼,顿时撩得那士兵心痒难耐。
“只是,这柴帐到了夜里,又冰又冷,也不知会冻成个什么模样?”褚格灵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道,“我不碍着你了,你也该到换班的时候了吧。”
“是,到我的班了。”那士兵吞了吞口水,眼睛在褚格灵身上扫一遍,慢半拍地回道。
褚格灵冲那士兵点点头,转身一步三摇地进了柴帐。
夜里,褚格灵端着盆到那士兵不远处的河边打水洗脸,她脱下自己身上的白衣,在水里搓洗一番,而后便将那白衣挂于树枝之上。
她朝暗黑色的河水中看一眼,见到露出水面上的几根竹管,她端着盆起身,做了个深呼吸便朝先前同她说话的士兵走去。
眼带娇羞地看了那士兵几眼,路过那士兵身前时,她捡着地上的硬石头踩,一踩便滑了一下。
“哎呀。”褚格灵低呼一声,那士兵立刻伸手接住她的身子。
褚格灵半个身子倚在那士兵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磨着,她伸手拍了拍胸脯,娇声娇气地道:“多亏了有你在。”
“走路看着些。”那士兵望着褚格灵丰满的胸脯看两眼,呼吸不稳地道。
“我该回去了。”褚格灵说着欲从士兵怀里起身站好,但随即她又低声呼了声痛。
“怎么了?”那士兵顺着褚格灵的视线朝下看去。
“崴到脚了。”褚格灵娇声道,“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回去?”
“行。”那士兵看了眼周遭立刻回道。
待两人走后,水中的竹管朝岸边移动过来。着夜行衣的于歆同廖燃、程东等在挂了白衣的地方躲过耳目悄悄上了岸。
于歆将那白衣取下来,找到衣服上缝着的位置分布图撕下递给廖燃。
廖燃看了眼那图,用手势示意程东带两人去救褚格灵,而他和于歆则带两人去烧粮草,其余人留在原地待命。
分完工,两拨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5
那士兵扶着褚格灵入了柴帐,将褚格灵推倒在案桌上,正欲对其下手时,他突然被人捂住了嘴,跟着脖子上便是一凉。
他一阵惊恐,斜眼看了下营帐内的三个黑衣人,心料不好,但他已然没有机会再开口讲话了。
程东将那士兵从褚格灵身边拉开一些,手腕一动便将那士兵割了喉。
“你受苦了。”程东将那士兵放下地后,掏出一把□□替褚格灵解开脚上的铁链对褚格灵说。
褚格灵对程东摇摇头,而后她转身去拿了事先准备好的暗色衣裳来背对着几人穿上。
恰在此时,门帘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撩开,一个影子手里举着个东西窜进来。
程东反应最是快,他将手里那带血的匕首,朝那影子的眉心处飞去,那影子轻轻的啊了一声,而后便身子朝后倒了下去,半个身子摔出了营帐之外。
褚格灵听到那一声啊,面色立即变得异常难看。
“阿纳!”她低唤一声,松开系衣带的手,奔到柴帐门口,撩开帘子一看,果然是阿纳,她心下一阵痛苦。
褚格灵碰了碰阿纳的手,抬眼心惊地看到营帐门口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是阿纳那胆小的哥哥阿罕。
褚格灵见他动了动嘴要说话,她想出声阻止。
“别......”但她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一声尖叫声打断。
“啊,杀,杀人了,来人呐。”阿罕不管不顾,尖叫着朝主营帐奔去。
一时之间,各军营里都骚|动起来。
“别追了,来不及了,我们得赶紧撤。”绿影军出声阻止欲追出去的褚格灵。
“歆儿他们会不会有危险?”褚格灵随着几个绿影军一道撤退前询问道。
“你们先走,速速回去通知阿炎,我去寻公子他们。”程东说着,贴着营帐朝着褚格灵指给他的方向摸过去。
另一边拿着褚格灵画的图,于歆同廖燃等人躲过了一路上出来撒尿的,喝醉酒跌跌撞撞回营帐的,还有巡逻的士兵的耳目,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那三处粮草营。
只是,他们才正往粮草上泼几人随身带的酒时,外头却忽然出现了骚|动,分别在三处粮草营的几人动作皆是一滞。
无论发生什么,先点着火。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三处粮草营的人都没有犹豫,速速洒完酒,便掏出火折子点火。
于歆同廖燃在同一个营帐,两人点完火从他们事先划破的那处营帐壁的口子钻了出去。
雪国士兵反应很快,大波兵力已经聚集在粮草营外,一时火光滔天,喊声雷动。
“肯定还有人,给我仔细的搜。”一个声音在廖燃和于歆的不远处响起,火光也越来越近。
廖燃警惕地挡在于歆身前。
忽然火光那头又响起一阵打斗声,火光走远了一些,廖燃便将于歆扑进一个不太深的草丛里。
于歆立时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她想起来这是刚才那人撒尿的地方。
忽然普通一声巨响,一个人影落在他们的不远处,廖燃抬眼一看,那满口鲜血的竟是程东。
程东显然也看到了两人,他口中吐出口血,用口型对廖燃说了两个字,快走。而后他便奋力起身,朝身后的无数刀剑迎了上去。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人发现公子他们。阿炎总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他想证明给阿炎看,他还是有点用的。
程东的身子砸落地面之时,他嘴角带了丝心满意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