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欢的人》岑楽

13、第十三章

　　考到最后一天，大家都兴奋的不得了，从小打到还没放过圣诞节呢。考试的间隙都凑在一起，难得不是对答案，而是商量一会儿去哪里玩儿。
　　最后一堂化学考完，万泽夏仰天长啸，跟这玩意儿道别的日子越来越近。等自己去了文科班，绝对绝对不再碰这玩意儿一下！
　　回到班上赵姐姐意思意思说了些让大家注意安全等等的话，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班上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小袋饼干，祝大家节日快乐。
　　“老师，你甜死啦~”听说饼干是赵姐姐自己烤的，跟着大家都在下面起哄。
　　闹够了之后也打了下课铃，布置好打扫卫生的事情，没事的人三五成群嬉笑着各回各家。
　　万泽夏早早就收拾好了书包，一下课就跑去13班门口等暮杨。他们也下课了，不过暮杨好像去老师办公室有事情，于是万泽夏就掏出手机刷副本。
　　“hi~夏夏！”过来找杨子夏的杨子白飞奔从楼上跑下来，熊抱住来不及躲闪的万泽夏，“节日快乐！！”
　　“夏夏有点别扭……”万泽夏倒也不讨厌这样的拥抱，而是吐槽名字，小声嘀咕道。
　　杨子白哈哈大笑，解释说自己哥哥也是名字带夏字，所以暂时只想到这个名字而已，又道歉说自己会想一个更好的名字。
　　正在两个人说这话，杨子夏拎着一包垃圾出来了：“走吧。”
　　“你值日啊？”
　　“没有，顺路帮忙带出去。”杨子夏看到万泽夏，又说，“暮杨去班主任那里了，一会儿就来了。”
　　“嗯嗯，刚才你们班同学跟我说了。谢谢~”
　　“你们等会要去玩儿吗？”杨子白八卦起来，最后被杨子夏撵着下了楼。走出去老远了还听到杨子白大叫的声音。
　　万泽夏哑然失笑，自己平时和暮子楠说不定也是这个德行。
　　“不好意思，久等了。”暮扬从楼上跑下来，看到万泽夏赶紧又加快了步伐，“你笑什么？”
　　“没有，就是刚才杨子夏和杨子白他们在，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万泽夏解释道，“你弄完了吗？”
　　“嗯嗯，我去拿书包。”
　　“好。”万泽夏点点头。
　　聚会的地址定在市中心的KTV，基本上班级聚会都在那边。
　　学校一般是建议大家两三个班之间进行一个小聚会，避免文理分科后同学之间有过多的生疏感。正好万泽夏班和暮杨班的两个班主任关系好，所以就直接是两个班之间进行的聚会。
　　暮杨腿长走得快，可是跟着万泽夏总是主动跟着万泽夏的步伐节奏。时间还早，他们悠悠闲闲地、两个一内一外走在行人街道上。
　　“暮杨你是读理科吧？决定了？”万泽夏的印象里暮杨好像不怎么偏科。
　　“对，理科。”暮杨笑笑，“你呢？”
　　“文科文科，让我去读理科不如给我一刀来的干脆。”万泽夏做了个特别窒息的表情，逗得暮杨笑起来。
　　“那可能你会跟杨子白分到一起。”
　　“他也要读文吗？杨子夏呢？”
　　“读理。”
　　“也是，说起来初中的时候杨子夏好像还得了一个什么数学竞赛的奖哩！”万泽夏不由得佩服起来，初二开始他的数学就有点吃力了，不要说数学竞赛，就连普通的数学考试都是不停地在不及格边缘试探。
　　“对，他就是数学特别好。杨子白成天都说一定是在娘胎里把他的数学细胞也吸收了……车来了。”
　　“哈哈哈哈哈像杨子白会说的话！”
　　因为是星期五放学，车上的人特别多，大家挤来挤去的很是难受。万泽夏略微站起脚尖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可是急刹车让他无所适从。他抹抹脸上的汗珠，稍微低下了头，浑浊的空气迎面而来，差了一口气之后他被呛得使劲儿咳嗽起来。
　　“喀----咔。”头顶的头发突然被撩起，耳后被夹住的头发翻飞着，弄得耳后痒痒。
　　万泽夏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头顶的天窗被打开了一个缝隙，舒服的冷风打在脸上，凉凉的。
　　“好点了吗？”暮杨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谢谢。”原来是暮杨打开的，周围被挤的气都喘不上的人都报以感激的目光，万泽夏也赶紧谢谢。
　　“你不介意可以抓着我的手。”
　　“嗯。”
　　万泽夏刚才分心了一会儿就没能在遇到把手的空位，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
　　暮杨一说他也没多矫情，伸出手抓住暮杨的手臂。两个人的身体因为摇晃不断的碰撞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撞进暮杨怀里。
　　今天暮杨穿了件羽绒服，里面塞满了软软的绒毛，每次万泽夏的额头碰过去都觉得要陷下去。羽绒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钻进鼻腔里，让人多少能够平静下来。
　　几次三番下来，弄得万泽夏先不好意思起来，也不知道是车内缺氧还是自己的原因，脸都给涨红了。
　　“车已到达目的地，请从前后门下车，注意安全。”广播伴随着车门打开的声音在车厢里回响。
　　万泽夏几乎是最先跑下了车，希望冷风能够给自己降降温。
　　“车上太闷了。”暮杨跟在后面。
　　“嗯……”万泽夏拍拍脸，感觉没那么热了。
　　“外面冷，围巾给你。”说着，暮杨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万泽夏取下来，动作自然。一直围在暮杨脖子上的围巾带着主人的余温贴在万泽夏的脸颊上，万泽夏觉得自己刚凉下来的体温又顺着脖子攀升上来了。
　　白搭。
　　暮杨没发现万泽夏的变化，帮他围好围巾，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暮杨满是笑意的脸，又被温暖的围巾包裹着，万泽夏也笑起来： “我请你喝热可可呀。”
　　一人手里捂着一杯热可可坐在街边的凳子上，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纯的好喝吗？”万泽夏点的是草莓的可可，就是要甜到发腻才好，只是看到暮杨那杯纯可可又好奇地想去尝尝。平时跟暮子楠出门，他们总是喜欢吃点对方的东西，在这方面他们就真的跟亲兄妹没啥区别，一点不介意。
　　“尝一口吗？”
　　“行吗？”
　　“只要你不介意。”
　　“那我就不客气啦。”万泽夏想了想他们多的不说，怎么也算兄弟了，于是也不客气的接过去就着吸管就喝了。
　　浓郁的可可和加了调味的草莓不一样，巧克力的味道包裹了整个味蕾。
　　万泽夏从没喝过纯可可，一口下去感觉自己仿佛吃了一整板的巧克力一样，他赶紧往嘴里灌了一口自己的草莓可可，试图缓解一下那种冲劲儿。草莓可可到底还是可可，不光有草莓的香甜，更加深了可可的浓烈。
　　“哇……”万泽夏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还好吗？”
　　“活着。”
　　两个人晃悠晃悠地总算进了KTV的大厅，暖气扑面而来。
　　冬天最惬意的不过是呆在有暖气的房子里了，万泽夏满意地嚎了一声，自己寻了座位坐好，丝毫不打算加入暮杨的工作里。
　　就在万泽夏陷在柔软的沙发里面，随着一阵阵的暖气快睡着的时候，暮杨走过来了。
　　“位置已经确定好了。”暮杨收好收据，然后在万泽夏身边坐下。万泽夏昏昏沉沉的望着暮杨，然后傻笑起来。
　　万泽夏打小只要困了就会说胡话，而且莫名其妙没头没脑。
　　现下他就出于这样的一个状态，如果是平时暮子楠当然会一巴掌拍醒他，暮杨不仅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拍醒他的。
　　“暮杨……”万泽夏手搭在暮杨的腿上，又傻笑两声糊糊涂涂地开口道，“我…”
　　“我的两位大哥！”结果万泽夏还没说完，暮子楠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你们在这儿干嘛呀？”
　　“小楠。”暮杨招呼。
　　“哎呀，他是不是刚才又说胡话啦？”只看一眼就明白万泽夏现在是挂机状态，暮子楠没好气地看着万泽夏搭在暮杨腿上的手，无比的汗颜。
　　还好暮杨是个男孩子，这要是个女孩子，万泽夏保准被大骂耍流氓。
　　“没呢。”
　　“他一困就说胡话，一困就说胡话。上次吧，我们从旧金山回来下大雨，我们打车回去。在高速路上，万泽夏困得不行，看到后面模模糊糊的车灯，突然拉着我的手说‘警长！我们快被追上了！’” 暮子楠吐槽。
　　“哈哈哈这么可爱呀。”
　　“可爱？”暮子楠更无语了，这都什么眼光……
　　“我觉得挺可爱的。”
　　“说起来你们在这儿干啥？”暮子楠强行避开话题，试图转移暮杨的注意力。
　　“我过来确定聚会的场地。”
　　“哦对，你们放连休。真羡慕你们，现在转学还来得及吗？”暮子楠在万泽夏身边坐下，把书包搁在腿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你在这儿干嘛来了？”
　　暮子楠把手机摸出来，手速飞快不知道在干啥，边玩边回答道：“我和朋友约到这里唱歌，刚到门口就看到你们两个了。”
　　“对了，我爸问你元旦要不要到家里去吃饭。”
　　“去啊，改善伙食嘛！我想吃糖醋小排！舅舅做的小排简直就是人间极品美味，我怎么做都做不了他那个味道！对了！还有水煮肉片！淋上满满的辣油！天哪！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暮子楠从小妈妈都很忙，有空都是去暮杨家蹭饭，不知不觉间就跟着学做了很多菜色。可是归根结底还是喜欢直接吃舅舅家的饭菜。
　　暮杨点点头：“那我回去跟他说，还有想吃的吗？”
　　“当然是舅伯做的蛋糕啦！”
　　“行。”
　　“蛋糕！？什么蛋糕！？”原本还在半睡半醒的万泽夏突然坐起身，激动地东张西望起来。
　　“你醒啦？”暮杨瞧着万泽夏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真的真的很可爱呀。
　　万泽夏挠挠头，回望暮杨，又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暮子楠，完全糊涂了：“你怎么在这儿？”
　　“偶遇，偶遇罢了。”暮子楠赶紧澄清。
　　“我睡着了？”万泽夏总算清醒过来，“没说胡话吧？”
　　“没……”
　　“说了！”暮子楠抢过暮杨的话头，阴阴地笑起来，“而且你……”
　　“我怎么了？”万泽夏忽然觉得温暖的室内温度骤降。
　　“你亲了别人！”暮子楠恶作剧地说道，其实明眼人也知道暮子楠就是在开玩笑，可是刚清醒的万泽夏偏偏信了。
　　万泽夏震惊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暮子楠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暮杨见状本想解释一两句，结果被暮子楠眼神威胁，只好作罢，满脸忐忑不安地等着万泽夏接下来的反应。
　　正好这样的表情，被转身过来确认的万泽夏看个满眼。
　　这样的忐忑不正好证明了一切吗？原本还抱着侥幸地万泽夏心下一慌，看来暮子楠真的没有开玩笑，自己可能真的在迷糊中亲了暮杨。
　　残存着最后一点点希望，万泽夏注视着暮杨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亲了你的脸还是……嘴？”
　　拜托！可千万是脸！
　　“是脸啦！白痴！如果是嘴还得了。”暮子楠热闹也看够了，倒是没继续皮下去。
　　“那……”万泽夏心一横，两眼一闭，大声地说，“那你亲回来吧！”
　　等等？正常人会是这个反应吗？难道不是应该拜托别人原谅，就当无事发生吗？万泽夏以为这是打架，还能一拳揍回来吗？是考试考到脑袋傻掉还是之前生病还没好全？
　　这下轮到暮子楠哑口无言，一旁的暮杨更是不知所措。
　　原本就是没发生过的事情，现在这个局面…万泽夏还喊得那么大声，周围好事的人的眼光真是想当不存在都不行。
　　“不不，万泽夏，你误会了。”
　　“误会啥？”万泽夏伸着脖子等了半天，脖子都涨红了。
　　“其实…”
　　“哎呀哎呀，其实我是骗你的。”暮子楠知道事情不妙，积极地认错，“是我的错，我的错。”
　　“暮子楠……”
　　“哇！！对不起嘛！！！！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