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是领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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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是海茜完全没有想到的，但随即她又把自己的思绪链接上，明白约瑟夫是太过触动，他是那么充满正义感的一个人。
两人僵持了好几分钟，并未有人说话。
海茜走上前去握住约瑟夫的手，慢慢地把他的手掰开。约瑟夫手一松，照片瞬间就散落在地上和桌面上。她突然有些害怕看到那些照片，可不得不面对。
海茜的目光迅速从照片上略过，可只几眼就让她瞠目结舌，就够体会约瑟夫的感受了。她想说些什么，却久久不能言语，她迟缓地转动身子看向约瑟夫。他们并不是没有接受过其他刑事案件的委托，但这类的还是头一回。
照片里女孩的伤痕触目惊心。
海茜·贝特冷静地抚了抚约瑟夫的肩：“约瑟夫，你知道我们应该去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在这里无谓的发愣和气愤。”
“无谓……”他额边爆出青筋，沉默着看着那些散落的照片，一句话也不说。
“抱歉约翰，我用词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努力尽早的让受害人脱离苦海。”约瑟夫双眼通红，“对……对。”
海茜顺了口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不让自己也被他带偏情绪。“我们今天就接受这个委托，我们应该去向这位史密斯先生再把事情了解的清楚一些，去收集资料。”她以极快的语速说。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海茜来的时候也并未见到有同事在，可门居然被敲响了。
金发男人不同于来时的衣装体面，现在他一边扯着自己的领带，一边靠向椅子，发出“咚”的一声。
她不知道约瑟夫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在他和门的方向犹豫着，最终只在原地转了几圈。看了他几眼，便匆匆地开了门。
“海茜，我从外面都听得见你们这里传出的声音。发生了什么？”棕发的女人挑起嘴角，扬起眉梢，打了腮红的苹果肌高高地鼓起，眼角却没有一丝纹路。
海茜见来人是这位，便也做出同样的表情。假笑道：“我觉得是你听错了，卡拉。”
“那太好了，我想进去看看约翰，想想已经好几周没见到他了。”卡拉的表情是明显的激动，虽是对着海茜说话，可却并没正视她一眼。海茜眼疾手快，立刻把住门不让她进去。
“请不要打扰我们办公，钱德勒小姐。”里面传出的声音带着怒气，卡拉见此只好作罢。约瑟夫已经清醒过来了，他并不是在生海茜的气。只是觉得自己如此无用。
海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色像放幻灯片似的变来变去，过了一会儿，卡拉·钱德勒扬起一个笑容，用她像死鱼一样凸出来的眼睛紧紧盯着海茜。“那我先走了，我等你们不忙的时候再来。”
海茜看她这副有气也发不出的样子巴不得对方能赶紧离开，不然再多停留一会儿自己也会笑出声了。到时候卡拉·钱德勒就会用她尖锐刺耳的声音开始骂人。
“再见，卡拉。”关上门之后，海茜觉得自己的嘴都要笑僵了。揉了揉自己的脸，冷冷的看着约瑟夫。
“冷静下来了？”
“我……”约瑟夫似乎想为刚才他的行为道歉，但被海茜阻止了。
“停止说废话，让我——”她的手机响了。
“路德·史密斯先生说，如果我们现在方便的话，去坎贝尔太太家见一面。”
约瑟夫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不确定的问。“呃，谁是坎贝尔太太？”
“好吧，原告是苏珊娜·阿尼斯特小姐，那个小女孩。坎贝尔太太是帮助她的邻居。”海茜本想就这件事说上一说的，但她发现在史密斯的短信发来之前她也和约瑟夫所了解的一样不多不少，就那么一点。
约瑟夫听见苏珊娜这个名字下意识的握住了椅子的扶手，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心里泛起一阵凉意。此时约瑟夫的内心就像是深渊峡谷中的角羚被迫逼着越过悬崖可又无力跳动的状态。
“等等？你说——苏珊娜？”
海茜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对，这个小姑娘才７岁。那些照片上的都是她。”
他的心又紧了紧，７岁。和苏珊娜一样的年龄。为了打消心底的顾虑和担忧，约瑟夫张口便问，“阿尼斯特，她是亲生的吗？”
海茜因为这个问题皱了皱眉眉头，“我问问吧。”她打了个电话给路德·史密斯。约瑟夫一直牢牢地盯着一个方向，海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过身背对着约瑟夫。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通了。“你好，史密斯先生。我想问问，关于苏珊娜，她……是阿尼斯特亲生的吗？虽然我知道，这个问题是有些奇怪了。”她瞥了金发男人一眼。
“不不不，一点也不奇怪。”约瑟夫正焦急地等着海茜的回答，好几次直起身子，手也作出想和史密斯通话的举动。她把手机放下了，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早晨最开始的状态。
海茜对上约瑟夫的视线，摇了摇头。此时约瑟夫还抱有她这个摇头是否认态度的庆幸，但她随后说。“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是亲生的吧，对吧？”约瑟夫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此刻居然如此陌生。
而海茜的回答作出了最后的判决。
是鼓起勇气跳过悬崖而且已经迈出前腿时猎人的枪响。
“不是亲生的，这个女孩是被领养的。她叫——苏珊娜·怀斯。”
约瑟夫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灿烂的的金发也变得黯淡无光。他瘫软着从椅子上滑下来，“砰”地一声，双膝半跪在地上。肩膀起伏的动作巨大。身体冰凉，后背冒出的冷汗打湿了衬衫，。
他的脑袋和心一下都被掏空了，失去了支撑全身的力气。无法控制自己自然而然合上的双眼，混沌里全是苏珊娜那张可爱的小脸。
初问及安娜时，这个收养人他们都认识，是儿时也在孤儿院待过的家伙。是了，原所有的担忧都成为了现实。
约瑟夫不是那只坠落到黑暗中却无力求救的角羚，苏珊娜才是。
海茜那么聪明的人，瞬间联想到:收养——孤儿院——苏珊娜，这是约瑟夫经常提起的那个小女孩。他曾告诉过她，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的那个女儿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走过去，蹲下身抱着约瑟夫。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是领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