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说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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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在晏欺竹看来，郑业本来也就是个人渣，郝璎珞既然不是和郑琬合谋杀人的话，把人渣打了一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他还是挺有身为吃瓜群众的自觉的，毕竟这事儿，还是得喻泽南说了算。
他就是莫名地想问问郑琬，道：“你后悔吗？”
郑琬眨眨眼，看着地板，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一贯柔弱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寒冷的光：“我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我知道，他的命是我爷爷奶奶给的。但我真的不能忍受，他还会继续出现在我生命里这个假设。”
郑琬抬起头，用出乎晏欺竹预料的冷静说道：“我做错了，但郑业，但我妈，但这个社会，难道就没有错了吗？与其后悔，还不如让这一切到此为止吧。”
晏欺竹竟一时被她说得无言以对。
讲道理，他一开始知道要代替喻泽南在这个奇奇怪怪的事务司里上班的时候，担心的完全是可千万别遇上什么要他动手的案子。但现在他忽然觉得，和郑琬聊天，也实在轻松不到哪里去，还不如打架呢，至少打不过还可以装。
现实版《普法栏目剧》什么的，原来才是最难演的剧本啊。
好在喻泽南在此时推开了门，带着身后红着眼睛仰头看天的郝璎珞，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到的门外。
“郑琬，你真这么想？”喻泽南问道。
郑琬看着他的脸，忽然道：“《州河鲤》的最后，少年李是投河自尽了吧？”
她这突然的一问，倒使晏欺竹想起自己赖以成名的电影了。《州河鲤》的结尾其实挺魔幻现实主义的，少年救不了自己的母亲，于是选择救了他买回来的那条鲤鱼。他带着鲤鱼一起离家，走过许许多多的家门，在别人的生活里看尽了自己家庭的不幸，最终来到江边。他的鲤鱼在夕阳下突然变得很大很大，少年乘上鲤鱼，身影被落日的余晖所吞没。
拍这场戏的时候他曾经问过导演，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结果导演一脸高深莫测地告诉他：“你演什么，就是什么。”
年少的晏欺竹默默记下了，决定下次自己答不出问题的时候也要像导演这样装逼。
喻泽南被郑琬问得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把电影看完，他故作深沉地“咳”了一声，道：“你为什么不觉得，他是新生了呢？不是只有被人理解的，才叫做新生。”
郑琬笑了，轻声道：“嗯。”
喻泽南其实全是瞎蒙的，他赶忙转移话题道：“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刑法》里悔罪表现是可以从轻的。”
郑琬顺从地低下头，道：“谢谢。”说罢，又道：“我还有些话，想和璎珞说说。”
……
郝璎珞和郑琬单独说话的时候，晏欺竹凑上去问喻泽南道：“没想到《州河鲤》你看得挺认真啊。”潜台词：我在里面是不是演得特别好！
喻泽南压低了声音道：“我瞎编的。反正文艺片嘛，不是死亡，就是新生。”
晏欺竹：“……”
喻泽南看他突然不说话了，眉宇间有一闪而过的失望，忙道：“其实我看了的，就是没把结尾看完。”他此时方才想起：“说起来，过了这么久了，说好的把电影补完，我竟然忘了。”
晏欺竹一把揽过他的肩，道：“没事儿，晚上回家了，我陪你一起看。”心想：我再给你一个现场夸我的机会！
喻泽南被他突如其来地一揽，适应了一下，终是没有挣动，道：“好啊。”
……
最后晏欺竹领着郑琬去找王跃自首的时候，把郑琬之前忽悠他们的那番瞎话又照着样子地忽悠了一遍王跃。
王跃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民警察，当然是不信的，道：“你说这小丫头一个人干的？”
晏欺竹点头：“私授武功的事，我司会另行处置的。”
王跃：“我不信，你让她点我一下试试。”
晏欺竹：“她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早便被她师傅将武功废了。再说了，你又不是喝醉了酒的郑业，她误打误撞地，也点不上你啊。”
王跃：……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他在鬼扯呢？？？
但偏偏晏欺竹的语气和神态都是极真诚严肃的，末了还道：“我司往后，一定加强对这些武林人士的管理，争取做到个个登记，门门在册。”
王跃：“……辛苦你们了。”
他这厢睁眼说瞎话地和王跃周旋着呢，喻泽南则坐在车里接着教育郝璎珞。
郝璎珞分散注意力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道：“小南南你真不打算把我供出去了？”
喻泽南：“你本来也没犯什么事。”
郝璎珞：“看来你也没那么秉公执法嘛。”
喻泽南没理会她的话，反而问道：“我倒是挺好奇，郑琬和你说了什么，彻底打消了你劫法场的念头。”
郝璎珞扭头看向窗外：“我干嘛告诉你。总之本掌门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答应小琬要好好高考的事，也是。”
喻泽南打了个响指，把郝璎珞的视线召了回来，道：“本队长也想了想，觉得你这个女侠当得，实在不太合格，还没人家郑琬有潜力。等郑琬服一段时间的刑了，我就申请把她调到事务司里接着服，怎么样？”
郝璎珞惊喜地看着他，道：“你说真的？还有这种操作？”
喻泽南敲了下她的头，当然，准确地说没敲到。他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具体怎么操作我还得和那边商量商量。再说了，就算成了，也还是服刑，知道吗？”
郝璎珞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喻泽南，我相信你。”
难得被喊了一次大名，喻泽南心满意足地靠在座位上，背对郝璎珞道：“你要是早一点相信我，郑琬的家事也许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呢。”
郝璎珞没有答他的话，而是道：“你想知道有关韩玄和我派的事吗？”
喻泽南一听，立时从座位上立直了身子，转头惊讶地看向郝璎珞。
这个鬼丫头，他想，果然是知道什么的！
……[番外]……
“璎珞，别这么看着我。”郑琬看着郝璎珞，忽而绽开了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容，就像是郝璎珞头回坐在她身边的时候一样，她在她眼里，看见了小鹿似的柔软。
“小琬……”郝璎珞的手握成拳头，呈现出一种想要发泄的无力。
郑琬依旧笑着，她淡淡道：“你觉得我的人生结束了是不是？”
郝璎珞其实仍未想明白如何面对郑琬，江湖、侠义、法理、人情，像一张网，让网中央的郝璎珞无所适从。
郑琬却道：“可我却觉得，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郝璎珞闻言有些惊讶，而郑琬自顾自讲了下去：“璎珞，我很感谢你，真的。我……我做了很坏的选择，但我不后悔。就是上了法庭，我也会这么说的。”
“可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他的阴影也许会笼罩着我一辈子，而现在，我解脱了。”郑琬眼神清澈，道：“我会在牢里好好读书的，璎珞你也要加油啊，连我的那一份，一起加油。等我出来，可一定不要忘了我啊。”
郑琬还在笑，郝璎珞却哭了，她用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一分一毫，哽咽道：“小琬，我等你。我们江湖中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十年，二十年，我都等。”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说结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