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旋城飞》包豆包ing

78、海棠花开2

　　她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想着，如果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该多好。

　　清晨，叶允涵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准确地说她是被冻醒的。夏天早已过去，初秋的清晨是有冷风的，大抵是昨晚她忘了关窗户。

　　她不经意地转头间被叶允晨的脑袋吓了一跳“啊！！！”

　　叶允晨被涵暴力地踹下床，他一头雾水地坐起来：“喂，叶允涵，你干嘛呢！”

　　叶允涵红着脸大喊：“你这个恶魔，你干嘛又睡在我床上！男女授受不亲啊！”

　　叶允晨无奈地回答：“拜托啊老姐，我房间早就搬过来了，那边都还没人替我收拾呢，那小房间可冷了。”他越说越委屈，并嘟起了嘴。

　　叶允涵见他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立刻举双手制止：“OK~你打住，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只此一次，今晚我就替你收拾！”

　　他看着满脸通红头发凌乱得披落着并且睡袍带子散开露出雪白肌肤的叶允涵，她似乎还没发现此刻自己的狼狈模样。

　　叶允晨不禁轻轻笑了一声，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可爱。

　　叶允涵打着哈欠打算再躺回去睡会，被眼疾手快的小晨抓住：“诶！这都几点了，懒猪！快起来吃早饭了～”

　　叶允涵被摇的晕头转向：“哎呀，这才几点啊，要不是你打扰我，我现在还做着美梦呢！”

　　叶允晨拉住她：“姐姐，你真的太懒了，今天你不是要替我办生日party嘛，都没见你准备啊！”

　　两个人的声音吸引了正在准备早饭的叶妈，她走到门口敲了敲涵的房门：“晨晨，别吵你姐姐啊～出来吃早饭了，你姐姐上大学辛苦让她多睡会。”

　　叶允晨翻了个白眼委屈地喊：“拜托我才是那个最辛苦的好不啦。”

　　他当然还是不会放过叶允涵的，继续用力地扯她，试图把她拽下床。谁知用力过猛扯下了叶允涵的睡袍，眼前的女子简直一览无余。

　　“啊！！！”叶允涵惊天一喊，火速抓住被子遮挡“叶允晨！你你你！我要杀了你！！”

　　叶允晨咽了下口水慌忙把衣服丢给她夺门而出，一边逃一边喊：“老妈！救我啊！”

　　随后他又突然折返回来看着正在套衣服的叶允涵说了句：“但是啊姐姐，你身材真的不错诶！”气得叶允涵拿起枕头扔向门外，跳下床去追赶。

　　这注定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早晨。后来叶允涵回想起这天都无比怅然，她不知道那是她和叶允晨的最后一个早晨。

　　中午吃过午饭后叶允涵直接在阳台的躺椅上睡了起来，叶允晨气恼得很，坐在她面前盯着这个不知轻重缓急的人。

　　半晌过后他也没说话，不是因为气得说不出话来，而是看到她就不那么生气了。

　　不过想了想可以捉弄下叶允涵，他坏笑着靠近她的脸，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涵的那双大眼睛闪电般地睁了开来，吓得他往后大跳了一步。

　　他指着她叫：“哇！你做什么？原来你没睡啊！”

　　涵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不屑地回答：“做什么？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叶允晨心虚地回答：“喂，你真的回来是度假哒，说好的惊喜呢！你这时候不该在街上给我挑礼物来着嘛！”

　　叶允涵淡定地摇摇头继续睡她的觉，其实她心里慌张得很，她老早就订好了GT酒吧的位子。叶炫然他们一早就到了，正在那边布置呢，而她只要在家气死叶允晨就行了。

　　正当她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时，江晨宴的电话打来了。她差点以为自己眼瞎了呢，愣了一会儿紧张得接起，听到电话那头久违的声音响起：“喂，小涵，是我。”

　　她欣喜地说不出话来，实在不久没和晨通过电话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掉下来。

　　晨约她出来走一走，有些话想和她说。叶允涵挂了电话飞快地出门，叶允晨恨恨地跟着。绝对又是那个江晨宴，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她这么惊慌失措。虽然不爽，但是他还是要跟着叶允涵，做她坚强的后盾。

　　说实话叶允晨最讨厌的人就是江晨宴，就好像把刀似的，每当他靠近叶允涵时，她就会被割得遍体鳞伤。叶允晨的内心无比纠结，他多希望自己可以阻止江晨宴见她，又不想叶允涵难过。

　　“晨！”叶允涵欣喜地向不远处的江晨宴招手。

　　叶允晨抬头一看，原来对面就是GT酒吧。今天车流量很大，因为国庆，而且这酒吧又是在高速路旁。

　　他无奈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叶允涵，看着江晨宴拉着她也在马路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叶允晨斜着眼看对面那两个人很是不爽，瞧见不远处有家花店顿时起了兴致。

　　“老板，这花多少钱？”“阿姨，这束花多少钱？”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原来是方清浅，她捧着一束百合花，一袭白色裙装，身上飘来的味道香香的。

　　她有些小激动：“叶允晨，怎么是你！真的好巧哦～”

　　叶允晨举起手里的玫瑰：“喏～我也来买花，送给我的女朋友，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叶允晨付完钱潇洒地转身走了，连再见也没说，独留方清浅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回家路上的时候她在□□空间里默默地发了条说说：什么时候还可以再遇见你呢？你只要转身就能看到我了。

　　她每个月都会尝试加一次叶允晨，但□□息回复的永远都是“对方拒绝您的请求”。她那样斯文内敛的人，所有的主动都给了叶允晨。

　　他继续坐在椅子上等，准备给叶允涵一个小惊喜，真不知道两个人说个话能说那么久。

　　“小涵，我其实想跟你说，我们注定不可能的。”晨这句话一出把叶允涵听惊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一次又一次分开，一次又一次重逢，又再次分开，循环往复。我真的……不敢走下去了。”

　　叶允涵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晨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如果我们就在初三那年继续下去那该多美好。小涵，我知道自己是个懦弱的人，真的不配拥有你。我注定是个悲剧，我所爱之人，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被我的负能量传染。没有人能拯救我……”

　　叶允涵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开始冒冷汗依然笑着说：“我不害怕啊，就算一直等你，等一辈子我也愿意啊！就算你是个悲剧，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成为悲剧。”

　　晨看着涵很久很久，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经常想起她，路上有好多人的背影都好像她，有时候我觉得你也很像她，小涵你不知道这是多么痛苦。今天我其实是来说再见的，我已经办了休学，没找到答案前不打算回来了。”

　　叶允涵一慌：“那你起码陪我过完这一晚再走。”她以为还有余地，她以为自己可以留他。

　　她掉了眼泪声音哽咽：“我跟你一起走，带我一起走吧。”

　　晨在她的额前一吻说了声：“再见，小涵。”

　　他起身的时候，她还在哭，他也在忍住自己的情绪。

　　叶允晨见状况不对，立马跑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叶允涵又想跑去追江晨宴，但是她的手被叶允晨一把拉住。

　　“喂，你干嘛去啊？他都走啦！”叶允晨依旧很气恼，为什么这个江晨宴这么令她着迷。

　　叶允涵第一次用那么大的劲甩开叶允晨的手，穿过马路。突然身后一声巨响，玫瑰花瓣从天空洒落下来，鲜艳欲滴。

　　“叶允晨！！！”叶允涵绝望地大喊一声，江晨宴也停下快速地往回跑，炫他们这时候也正好出来找晨。

　　肇事者慌忙拨打了120，周围开始聚集起人来。

　　叶允涵抱着他哭着说：“小晨，小晨你没事吧？对不起，刚刚不应该跑那么快的！对不起……”她手足无措，满手鲜血，不知道擦在哪里好。

　　叶允晨手里握着一支还完好的玫瑰花睁开眼微弱地说：“叶允涵，送给你的……爱我吧……好不好……不要……再喜欢他了……”

　　那天救护车来得太慢，叶允晨的话说得也很慢。微风徐徐，鲜血染红了路面，玫瑰花的颜色比以往更艳，也许是沾了鲜血的缘故。

　　叶允涵搂着叶允晨向天空悲呼了一声，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撕心裂肺。

　　她的叶允晨在她的怀中就此沉睡，还来不及给他补一场生日会，来不及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她宁愿去见江晨宴也不愿在这一天多陪他一分一秒，他居然还愿意跟着自己东奔西跑，愿意配合自己所有的恶作剧，愿意在明明他是主角的这天还去买玫瑰花。

　　当小晨闭上眼的瞬间，她清醒了，她至始至终最对不起的人只有叶允晨。

　　她回到他的房间看完他的日记，两本日记写得满满的全是关于叶允涵，全是他对自己深深的爱恋。

　　那是她的叶允晨啊，是她的小恶魔啊！她从不知道他那样爱她，她只当他是亲弟弟，却不知道这样的爱也是他带来的。

　　她哭得喘不过气来，蹲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叶允晨的日记，每天除了哭只能哭。

　　没有人指责她，但是她清楚得明白是她害死了叶允晨。

　　是她亲手杀了他，杀了那个一直在温暖她的叶允晨，她的小晨再也不会回来了。

　　秋天开始来了，你却离开了，如果我说我要开始爱你，你会不会回来。

　　一个月后，叶允涵给江晨宴回了条短信：“那阵寒冷的旋风经过的时候，我在心底为你贮存的城市飞走了。”

　　许是太久没有照顾的那盆“叶允晨”也开始枯萎了，那一年Z城所有的海棠花都不再像从前那般长得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