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进剧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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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后来啪了没？”白雪押着我询问这一晚的经历。
“后来，我在他房间洗了个澡，我们手拉手出去吃小吃了。”我坦白从宽。
白雪和唐洁面面相觑，“你们居然没有做那回事！天，卓思源是不是不行？”白雪嚷嚷着。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色！”我骂白雪。
“天啊，你们将来难道不和男朋友那啥吗，如果结婚以后才发现其实那个不行，不合拍，退货吗？”白雪手摊开，
“不退。”我笑嘻嘻地说，“没那个功能也没事儿，人长得帅就好。”
两个枕头砸过来，“程锦，受不了你那花痴样！”
回学校没多久，班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卓思源谈恋爱了。消息也传到刘欣欣的耳里，那天她在形体课的时候，特意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听说，你和卓思源谈恋爱了？”
她转了一个方向，又到我面前来，“你就不好奇，卓思源那样一个人，全班谁都没看上，为什么就看上你这么个丑八怪？”
“刘欣欣你再多说一句话，老子撕了你的嘴，你信不信。”白雪早就看到这里的动静，一个转身把刘欣欣挤到到旁边去。
“哼。”她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全世界都喜欢卓思源似的，他的底细，你清楚多少。”
“你别理她，理她你就输了。”白雪悄悄凑过来安慰我。
我当然不会理她。我看得出刘欣欣眼里的嫉妒，她以为所有出色的男人都该看到她，但卓思源才不。
他的眼里看到的是我，我的嘴巴忍不住翘起来。
有种说不出的小得意。
但是，卓思源的很多事情，我的确不了解，比如现在，他又没来上课，他去了哪里，我一概不知道。
这个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永远不会报备。他只会在他想出来的时候突然跳到我跟前。
他消失了一天，短消息不回，电话没有接。
我的心里就跟着失落了一天。
就在脸上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天池老师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这次的试镜，导演决定让我做替补。问我愿不愿意。
“什么是替补？”我问。
“就是演戏的那个演员在临时有安排的时候，你可以上去替补一下镜头，比如替一个背影或者侧面。作为临时补充的。”天池老师略微遗憾的看着我，“刚刚入学，这也算是一个经历，去或不去看你。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一下？”
“不要考虑了。我去的。”一个小角色也有替补。我心里明白，这个被选上的人一定是有背景的。但是我实在很好奇，好奇片场好奇拍摄的过程。
说实话，我想演戏，哪怕站在戏外面，悄悄观摩，我也想靠近。
替补就替补。
就在刚刚答应了天池老师以后，手机响起来，是卓思源。他约我在校门口一家餐厅吃饭庆祝圣诞节。
到现在才联系我？我把所有的怨气都攒着，等着见到他人的时候狠狠给他点厉害。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个小时。
咖啡都喝了三杯，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时候，卓思源出现了。他一来，我就站起来拎着包走人。
“你去哪里。”他拉着我。
“去没你这个混蛋的地方。”我恨不得一拳砸他，最后自己倒委屈的哭起来，“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整天不见人，说约我自己还迟到三小时。你到哪里去了？”
“我去看电影的。”他说。
“你约了我吃饭的！”
“我忘记时间了。”
他竟然忘了。我气的夺门而出，程锦，你就是个猪，被这么一个混蛋玩弄在掌心里。在我准备上出租车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
“松手！”我冷着脸，把眼泪擦干。
“哦，”他乖乖松手，我进了出租车以后，他像一条鱼一样哧溜坐进来，我瞪着他。
“看我干嘛，说地址啊，司机在看我们。”
果然，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着我们，不想在别人面前做出难看的姿态，我把头看向窗外。
“三里屯。”卓思源说。
车子启动，我立即往边上坐过去。
他就跟着贴过来，我刚要再坐远一点，他的手搂住我，“别动。”
然后，我的耳朵里被他塞了耳机，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我反应了一下，立即明白这是张国荣的声音，是《阿飞正传》，而且是粤语版的！是他录下来的声音。
“哪个电影院在放？”
他看着我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直到车子到了，他领我去了一间安静的小酒吧。冲前台打了声招呼，顺着楼梯，我们到了一间小的放映厅。
这里居然都是张国荣的电影。
“你刚刚就是在这里看电影的？”我问他，
他搂着我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电影开始了。
“说，几个人？”我忍不住拿手掐着他的腰上。
他躲开，“哎呀，小朋友，你脾气还没消呀。快看快看，你最爱的哥哥出来了。”
我的唇角翘起来，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里盯着屏幕，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
一双手放在我的眼睛上，“傻瓜。”
2010年的这个圣诞节，我和卓思源在这间私人电影院看了一夜的电影。张国荣的所有电影，从爱情片到喜剧片，再到悲剧，仿佛经历了我最爱的人的生生世世一样，既快乐又满足。看到最后，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小时以后，我眼睛都快睁不动的时候，扭头去看卓思源的时候，看见他正歪着头看我。仿佛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我。
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否则他不会这么了解我，可以让我这么开心。但是，也让我这么伤心。
我的头枕在他的膝盖上，他理着我的头发，我像一只被他豢养的宠物一般，哪里都走不动，只想懒洋洋地待着。
“你的恋爱经验一定比我丰富。”黑暗中，我望着他的眼眸，不想错过一丝他的表情。
果然，他沉默了一会儿，沙哑地声音响起，“是个人，只要成年，都会比你丰富。”
我心里是不痛快的，正因为那个丰富的过去，才有了现在的卓思源。
“今天，我遇到刘欣欣了。她笑我，不懂你的过去。”
“随她笑咯。”他玩着我的手指。
黑暗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手指轻轻顺着卓思源的鼻梁一点点的往下滑，像是用心在勾勒他的轮廓。突然想起《阿飞正传》里的那段台词——
“你为什么要迁就我？你迁就我一时，迁就不了我一辈子。你和我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这辈子还不知道会喜欢多少个女人，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到底谁是我最喜欢的。”
这是不是卓思源的心态？
他不让我知道他的过去，就等于没有打算让我涉足他的将来。
他藏在他想待的地方，不让我窥探，又掌握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没几天，我收拾了行李要去横店，和卓思源告别。有意思的是，他也去参加选秀了。名字很有趣，叫“gogo好男儿。”
“你一定会拿到冠军的。”我跟卓思源说。
“这么看好我？”
“狗狗好男，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当最佳小狼狗。”我笑了半天才注意到他挑着眉毛看着我，一脸的坏样。
“我是不是小狼狗，你又没尝过。凭什么这么夸我。”
“再见，老司机。”我跟他挥手做告别状。
“再见，小替补。”他笑嘻嘻地回敬我。
切，我才不会一辈子是替补呢，等着瞧。
没想到，我的话灵验了。
等进剧组以后没多久，我接到消息，因为之前谈好的这个角色的演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组，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演员。所以，我从替补直接上位了。
我乐的有点找不到北，
“哎，你的嘴巴稍微收一收，太大了，本来就嘴巴不小，稍微抿着点笑。”化妆师给我在化妆忍不住提意见。
哦哦，我就是心里喜啊。
就在这时候，听见副导在旁边说话，“方歌，这个角色是之前说好的呀，你怎么说不演就不演了呢。”
“不是，虽然是个傻子的角色，可是......好。好，我知道了。”听声音似乎是把电话挂了。
化妆师说，“怎么了？方歌？我是不是画错了画错了你早说啊，省得我瞎折腾。”
副导看了一眼我，“没错，就是这个。”
他凑近我，看了一眼镜子的我，“你呀你，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次方锦玲特别打招呼的角色，方歌没看上，到你这了。让我看看，恩，果然是长了个傻乎乎的。难怪李导非要你来。好好演，啊。”说完，走开了。
我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方锦玲是方歌的阿姨，听说是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的主任。门下很多明星学生。方歌把阿姨的好意拒绝了，想来，也是成全了我。
我抓起手机，给方歌发去一条消息，“谢谢你。”
等到妆容完成，方歌发来回复，“我只是不想演一个傻子，没有感情戏没有好看的妆容。便宜你了，笨蛋。”
我笑起来。这就是方歌，给人恩惠，却从不在意。
谢谢。我会好好演。也算不浪费你的好意。
这部剧是一部时尚商战电视剧，名字叫《金色岁月》。主角是TVB的著名男演员......说实话，我是看着他的电视长大的。而男二号，也是高中的时候就看过他和古天乐演过一部很著名的穿越剧。
我演的角色叫善因，是女N号，是个智障人士。
我看了属于我的那一部分的剧本，觉得不过瘾，就三天两头讨好剧务，把整个剧本都拿来看，算是读完了全部。
可是看完以后，总觉得还是觉得差点什么。
就没事坐在剧组端着板凳，拿着一瓶矿泉水在旁边坐着看。
也不知道是看了多少场了，直到有一天，我正啃着鸡腿，突然有谁喊我。
“哎，丫头，你过来。”“丫头，李哥喊你呢。”我一抬头，居然是李嘉良，我赶紧端着盒饭过去。
他喝着水，笑嘻嘻地看我，“我最近老看到你，听说还没到你的部分呢，你怎么都坐在旁边看呢。”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看他们看多了，还是我盯着剧本盯得多了，我开口就是一句，“大哥，我......”说完，笑起来。
这一笑，把我笑傻了，旁边的人也愣了下。
哎呀，我怎么真把自己当成善因了，在喊李嘉良大哥。
第一个笑起来的是玄子姐，“你这个丫头，有意思。”
李嘉良也跟着笑起来，“你是演我妹妹的那个，是吗？”他梳着那种背头，很气派很沉稳。
我点点头。
导演在旁边说，“李哥，我没看错吧。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和角色很贴近？我第一眼看她就觉得她有股傻气。”
我有点尴尬，玄子姐看出来，“说什么呢，我倒觉得这姑娘是一股子灵气。多大了？哪个学校毕业的？”
“中央戏剧学院。我是大一的新生。”
“哟，是我的小师妹。”玄子姐眼睛一亮，冲我招手，让我坐过去。
“天池老师最近还好吗？”
我一听她说的是刘天池，赶紧点头。
玄子姐的五官很硬朗，属于那种很有味道的女演员，她拍拍我的手，“是天池让你没事就坐在片场看我们演戏偷师的是不是？”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说我第一次出来演戏，要我多学多看，我没有经验，觉得快点融入到剧本里总是好的。”
玄子姐一下子抱着我，“哎呀，这个妹妹太可爱了，和刘天池当年好像。”
“你这么喜欢，干脆收到你公司做艺人好了呀。”李嘉良半带开玩笑地说。
我听的有点紧张，玄子姐很早就出道了，前些年成立了自己的演艺工作室，这些我是知道的。
“唔，”玄子姐放开我，盯着我看了下，“收是可以收啊，进我工作室很简单，演技好就行了。丫头，你什么时候的戏啊？”
“明天就有。”副导看了下时间表，“明天第一场。”
“好咧，看你的咯。”玄子姐笑嘻嘻地说。
李嘉良冲我眨眨眼，好好表现。我看懂他的潜台词。
第二天，是我第一场戏，但我没想到第一场戏居然就是我上庭作证的戏。玄子姐，李嘉良都在，还有很多群演和配角。这场戏，是我为大哥作证他有不在场证据的戏。
面前有块反光板打在我的脸上，我闭上眼睛，导演说“action！”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我睁开眼睛。
律师问我，“善因女士。”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灵魂瞬间抽离出去，我的思维变得很迟缓，“叫我因因。”我好乖巧地笑起来。
然后，他询问我关于那天事发的经过，我看一眼大哥，和他描述。
那一刻，我忘记了整个剧组和剧本，真的好像是来到另一个维度，一个真正的法庭上。
另一个律师站起来，他突然问我，你是不是没有办法判断事物的真假，然后他说了一堆名词，我知道他是说我傻。
那一刻，着急焦虑一下子让我没办法说话。我左右看看，望着大哥，他望着我。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想哭却哭不出来，几乎是哽咽地辩白，“Rachel姐姐，我没有，我没有说谎啊。”
那个誓言我妈妈的人一下子从人群里站出来，抱着我，“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她抱着我，我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害怕，恐惧充盈了我的整颗心。
“法官大人，我要求准许证人离开。”李嘉良的声音响起来。
“法官大人......”律师说。
“不要再问了，再问我就换律师！”李嘉良说。
我埋在“妈妈”的怀里，头都不敢伸出来。仿佛是过了很久很久，我听见周围安静下来，谁喊了一声“卡。”
那一刻，我抬起头，眼睛还是一片迷蒙，但是眼前的怀抱已经没有了。
我的“妈妈”松开了我，笑着看着我。
我有点懵懵的。那一刻，好像突然从外太空回来的我，有点不适应。
坐在律师席位上的Rachel姐——玄子姐站起来，走向我，伸开怀抱，“哎呀我的大宝贝儿，你表现的太棒了。”
导演一边笑一边说，“不错啊，居然一遍过了啊。而且还能带其他人的戏，居然大伙都过了。中戏出身，就是过硬啊。”
“那是，必须的啊。”玄子姐抱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惊喜，“不愧是天池的学生，说好了，就签约我工作室的，不许跑啊。”
李嘉良从被告席里走出来，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把眼角的眼泪从眼角抹完，嘴巴一咧，“玄子姐，你你你等我一下。”然后迅速转身往厕所冲过去了。
“哎哎哎，你去哪儿啊。”人群后面是谁在喊。
我也顾不上了，冲进厕所对着镜子，一边哭一边颤抖，抱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一刻，我看不到程锦。我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一个痴痴傻傻的女孩，在和我对望。
那个女孩的眼睛里，闪着执着和天真。
我用手指抚摸过镜子里自己的轮廓，“你好，我是程锦。”
隐隐地，我仿佛听见来自遥远的空间里，另一个声音在说，“你好，我是善因。”
啊，原来是你。
藏在我体内的角色，醒过来了。
我捂着嘴巴笑出来。
原来，我真的好适合演戏的。
后来，就这样顺势演下去了。我泡在善因这个角色里，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我尽量用善因的灵魂思考事物，渐渐越来越自然。
这种感觉很过瘾，好像无端端面前的世界多了一个角度。
但是，我好像忘记了什么。直到有一天刚拍完戏，听到剧组有人喊，“程锦有人找。”
然后，剧组一片小姑娘在尖叫。
“就是那个新晋的好男儿卓思源，天！他真人比镜头还帅！”旁边的姑娘在说什么，我坐在板凳上迷迷糊糊地抬头。
卓思源站在我面前，“你很敬业嘛。”他幽幽地说。
我突然觉得很开心，原来，我也可以不想他这么久，久到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你想我了？”我试探着问他。
他叹口气，蹲在我的面前，眼睛和我平视，“你这么久不联系我，我以为你被剧组哪个瞎眼的导演潜规则以后被卖掉了。”
我低着头偷笑，笑到他也不好意思了，脸撇到一旁跟着笑起来。
这一刻，我觉得我心里的那个善因都在笑我。
傻姑娘，你看，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进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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