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的唐卡》土耳其的飞猪

16、第 16 章

　　尼玛接过施意涵人皮书的复印件，看了几眼就放下了，面露难色。取过茶杯，一连喝了好几杯，才缓缓定了心神。施意涵看到他的样子，也知道可以书里面的内容不怎么好说，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书里的内容会让人面红耳赤，饶是她这种经历过岁月的人也老脸红了一下。

　　“咳咳……”尼玛咳了两声，知道施意涵来找自己肯定是事情紧急了，不然的话按施意涵的个性绝对不会来麻烦他，虽然这话难以启齿，但是不得不说。

　　“书里说的是密宗双修之法，佛教与基督教、□□教并称为世界三大宗教。佛教创立后，在印度几经演变。公历纪元前后，佛教传入中国，到南北朝时传播于全国，开始出现了很多学派。隋唐时期进入鼎盛阶段，形成了很多具有中国民族特点的宗派。至10世纪中叶后形成藏语系佛教，也就是现在说的藏传佛教。而密宗则是藏传佛教当中的一个分支，却因误入歧途而成为邪教，以杀生淫邪为修佛之道，做出有违人伦之事。”

　　尼玛说完，黝黑的脸上泛着一丝微红，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委婉表达人皮书里梵文意思的中文了。

　　施意涵是聪明人，自然是听懂了尼玛的意思，笑了笑，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呷了一口，“最近出了几起命案，可能和密宗有关。”

　　尼玛眼神一黯，垂下眼帘，幽幽说道：“你不是辞职了嘛，怎么又去摊上这种事情。你别忘了……”

　　施意涵的侧颜看不出表情的变化，入口的茶水顺着喉腔，给空空的胃里带去更多的暖意。

　　“我要走了……”放下精致的杯子，施意涵站了起来，笔挺的身姿看得出来这些年没有荒废掉。

　　“外面下雪了……”尼玛想留下施意涵，只是再大的雪也怕的也留不住人。

　　SUV在已经积雪的路上行驶着，车里的暖气阵阵，舒缓的音乐慢慢流出。山道一片白茫茫，开的时间长了，就有些视觉疲劳，何况施意涵已经整整一天半都没有睡觉了。

　　提神的饮料已经打开了第二瓶，修长的手指从杯架上取出铝罐，放在唇边，喝了一大口。旁边手机架子上的手机发出“兹兹”的震动声音，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柳妮娜。

　　施意涵按了接听键，打开了声音外放，就听到柳妮娜冷冷的语气从电话里传出来，“你在哪里？”

　　“有事？”施意涵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的前女友出事了，我马上要出现场，把地址发你手机上，你直接过去。”没等施意涵回答，柳妮娜急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施意涵心里一个个“咯噔”好看的柳眉皱成了一团，嘴巴抿紧，踩油门的脚也不由自主的往下又压了一些。

　　施意涵赶到别墅的时候四周的警笛散出红蓝色的光，照着蒙蒙亮的天。四周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每一边都站着一个警察。

　　施意涵掏出口袋里特制的一枚警章在一个民警眼前晃了一下，民警立刻拉起一侧的警戒线让她走了进去。

　　别墅很大，目测怎么着也有五百平米以上，还不包括前面的车库和后面的院子。施意涵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放缓了自己的脚步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眉毛慢慢皱了起来。

　　地上有干涸的血迹，趴在地上的尸体后背一片血糊。施意涵的余光瞥到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人，肥大的身躯瘫坐在地上，头埋到了臂弯里。这个男人施意涵见过几次，有几次是在自己家门口，还有几次是在商场里。

　　收回眼光，施意涵看到柳妮娜看着自己，手上的橡皮手套沾满了血渍。口中轻轻呼出一口气，“什么情况”？语气平缓到柳妮娜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家的保姆报的案，说是买菜回来看到男主人拿着刀杀了女主人。”

　　施意涵听完，眼睛又朝角落坐着的男人瞥去。

　　柳妮娜看不清施意涵的表情，那张脸没有什么变化，就连细微的变化都没有，柳妮娜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不是施意涵的最爱嘛，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变成这样了？渣女，柳妮娜腹诽。

　　施意涵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上面刻了一只卡通狗的图案。打开盒子，施意涵拿出一支白色的烟夹在手里，金属打火机的碰撞声中，烟被点燃。

　　“案发现场不许抽烟……”

　　一个小警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妮娜阻止了，“这个不是香烟……”

　　小警察一愣，法医都开口说话了，他还能说什么，悻悻然的退了下去。

　　施意涵手里点的确实不是烟，白纸里面是用冰片、冬虫夏草、参须等中药材制成的芯子，至于有什么用柳妮娜不得而知。

　　许久，施意涵有些发干的嗓子里问出一句，“死亡多久了？”

　　“初见尸斑，死亡不超过两个小时。”

　　“辛苦了……”施意涵点点头，心里却有无数的疑问。看着胖子的样子，明明刚刚才杀的人，短短的工夫，怎么会出现了尸斑？这肯定不正常。

　　“想什么呢？”身边一只手递过来一杯咖啡，郦姝媛盯着施意涵，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来情绪的变化。

　　“谢谢，姝媛。”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味道，“师傅呢？”

　　“他去省里开会了，要几天才能回来。”郦姝媛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咖啡，又道：“有什么发现？”

　　施意涵点点头，压低了些声音道：“妮娜说已经初见尸斑……”

　　郦姝媛一听也心头一震，“怎么会这样？”

　　施意涵摇了下头，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事情倒是有些诡异了。

　　“你节哀……”

　　施意涵听到郦姝媛这说倒是一滞，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但是说有多么的伤心那倒也是没有。秦苏羽找了男人的事情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秦苏羽不说，她也没有提，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直到那天秦苏羽的脸上出现了歉疚的深情，她知道时间到了，只是那时候也谈不上多伤心多难过，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好在商秋生的电话让她有了一丝的寄托，繁忙的工作让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秦苏羽。

　　施意涵苦笑一下，拍了拍郦姝媛的肩膀，“我没事，真的。不过你倒是八卦，你怎么会知道的？”

　　施意涵有些好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很快她反应过来，是商秋生。

　　“师傅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老狐狸。”施意涵不满的哼了一声便走开了，绕着别墅外走了一圈，在一个不起眼墙角发现了一些黑色的粉末。

　　两个手指捏了一些粉末在指尖搓了一下，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不重的味道散了开来。施意涵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包了一些粉末，放进了上衣口袋。

　　“发现什么了，师姐？”郦姝媛看到施意涵蹲在那里，紧赶两步走了上来。

　　“不知道，像是什么东西烧毁之后的粉末，带回去让化验室化验一下。”

　　现场并不凌乱，取证的过程很顺利，没一会秦苏羽的尸体就被带回去进行进一步的解剖。

　　回去的时候车子是郦姝媛开的，施意涵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前面的案子还没有线索，现在秦苏羽又死了，她隐隐觉得秦苏羽的死和之前的案子有关联，生出了一丝的不安。虽然现在看上去不过是情杀，可是人才死，怎么却出现了尸斑？这总让她觉得有一丝的怪异。

　　郦姝媛的余光瞟到了施意涵，见她眉头微皱，便知道她在想案子的事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天空被乌云笼罩，在这个阴霾的冬日里远离都市的车子在夜色中疾行，呼啸的大风与阴阴的天气透着一股子的晦涩不明。

　　“姝媛，前面停车，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会！”施意涵总算是开口了，郦姝媛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趁着停车的空隙郦姝媛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来了两个面包，“吃点垫一下吧，还得开很长一段路。”

　　施意涵也没有客气，拿过面包，三口并两口的吃完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施意涵开了一罐饮料，喝了一口，启动了车子。

　　“为什么去纳木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