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2章 ...
-
第十二章万石先生
八月京城秋色正浓，淡黄浅绿，艳红骄紫。
一入城门便是京城最大的坊街，商户琳琳，街道两旁也挤满了摊贩。嘈杂的叫卖声缠在一起，听不清内容。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处偏僻的拐角立着一家墨宝阁，鲜少人问津。店内梳着双髻的书童趴在柜台打盹，涎水挂在嘴角，正睡得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敲击声，惊的书童一咕噜站起来，喊叫道“掌柜，奴才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小兄弟你别怕，我只是想问问你挂在拐角的那副画卖不卖。”
书童听见带着笑意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十五六的少年，来人手中拿着一把玉骨折扇，高扎的发髻垂在身后英气十足，身着一件玉白色长袍风度翩翩，当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沈清欢提前了两日动身，早早的便到了京城，闲来无事四处转悠，看见这墨宝阁的牌匾上面苍穹有力的三字，一时兴起进来闲看。转悠了两圈，停在了一幅画前动不了脚。
画上是一棵柳树，别出心裁的柳树。世人画柳树，多画它的盎然生机，或者他的颓然枯败，可这画上的柳树不同，干枯的树枝蕴藏着生机，明明是颓败的颜色，却总让人觉得他生命力顽强，要将枯树枝伸出画外。
沈清欢从画中感受到了野心，蓬勃的野心。
“小兄弟如此瞧着我，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沈清欢说话间，将手中玉骨折扇一打展开遮住了嘴角的笑意。只能看见一双剑眉入鬓，一对桃眼上挑，和绘着一副山水图题字占了半边的玉骨折扇。
“没有，没有，只是本店偏僻少有陌生人找上门来，一时有些惊讶，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莫怪。”书童脸上微红，有些慌张的回答。
“无妨，挂在拐角那副画卖不卖？”沈清欢拿着折扇在胸前晃了晃，眼神定了在了最右边的一副水墨画上。
书童顺着男人眼神看去，一时神色古怪。当真是怪人喜欢怪画，也难怪他扇子上潇洒二字占半边，真可惜了这幅玉树临风的皮相。
书童心中一阵唏嘘，面上不漏丝毫颜色道:“这画在我家挂了五年也无人问价，公子不再看看别的了？”
“我与这画颇有眼缘。你便告诉我卖还是不卖，若卖价格多少。沈清欢眼神一直落在那副画上，即使说话也不离开分毫。
“五百两银子。”书童答。他来墨宝阁时日不久，但也对这画略有耳闻。此画独画了一棵柳树，虽然画功深厚，但奈何画法太过标新立异，不得人所喜，偏偏作画者自视甚高定了高价，低一分也不买。
万石先生在文人间很有名气，虽然是恶名。此人非柳树不画，有名的售卖墨宝的店铺都有一副他的柳树画作。每家他都自掏腰包占了一个展位，画作价格定的极高。刚开始众人只是觉得好笑，当此人自傲愚蠢。时间久了，就有人猜测他是想要借此出名，越是细想，众人越觉得万石先生当是如此。于是万石先生在文人间臭名昭著。
“此画是作画者万石先生亲自送来买了位置挂在这里的，价格也是作画者亲定，不二价。”书童见那人不言语只一个劲盯着画看，以为他嫌贵，急忙解释。
“这里是一百两银票，算定金，其余的明日我来结清。”思量了一会，沈清欢边说边拿出一百两银票和二两碎银放在柜台上，继续道:“烦请小兄弟帮我留意下万石先生的其他画作，这二两碎银就当谢礼，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公子，你快快收起，我断然不能收你的谢礼。万石先生在京城墨宝圈颇有名气，你只要稍作打听就能知道哪里有他的画作。”书童义正言辞的拒绝，无功不受禄。更何况万石名声不好，自己去打听免不了要受到其他书童的耻笑。再者万一被掌柜知道，钱拿不到，说不定还要丢了自己的糊家营生。
沈清欢闻言将二两碎银收起，重新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原本是想等事成之后再给你，不过既然我有求于人就得拿出来点诚意。你帮我收集万石先生市面上所有画作的信息，这一白两银票便归你了。”
书童看着柜台上的一百两银票，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
平常人家十几两银子就足够生活一年，即使他作为书童一年也不过二十五两碎银。一百两，那可是他四年的月钱。
拒绝的话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刚才还那般义正言辞。书童憋得脸都红了。
“谢过仁兄。今天就先告辞了，明日再见。”男子自顾自的说完转身出了墨宝阁。
这万石先生倒是个妙人。
沈清欢想着，若是可以结交也不错。
就在沈清欢离开不久，有一身着玄衣的男子从后门走进了墨宝阁，与墨宝阁当家掌柜寒暄几句留下了一幅报价五百两银子的墨色杨柳画和一袋碎银。
沈清欢独自在京城转悠了两日。把市面上几乎所有万石先生的画作都收入囊中，让他惊喜的是墨宝阁竟然有一副万石先生刚送来的画作，一面惋惜无缘相见，一面又宝贝似的细心收藏了起来。
清风楼和春红院的建设也比沈清欢估测的要好很多，不过既然找到了症结所在，也就不急在一时。利用两日的走街串巷实地考察沈清欢收下了一处地产，时间紧迫，所有的计划都要提前了。
两日内，刘时卿数次主动找上门来要尽地主之谊，都被沈清欢婉拒。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两日实在太过紧凑。
鹿鸣诗会的前夜，沈清欢还爬在书桌上写写画画。切身体会之后沈清欢对情报网的构思有了许多新的想法，条条框框罗列完毕已经是深夜，疲倦的扒拉着桌沿就沉沉睡去。如果不是刘时卿前来敲门，沈清欢估计就这么睡到第二天了。
不过沈清欢要做的已经做完，鹿鸣诗会对于不想锋芒毕露的他而言，不过就是消磨时间的玩乐。
草/草换上一件青绿色绣竹叶的衣服收拾了头发便随着刘时卿上了马车，向会场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