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往世谈恋爱》贡轺

12、遭欺辱的侯府小姐·六

　　目送竹青离开，凌芮自个研磨铺纸，动手练笔勾画了起来。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凝神画画中，倏然而逝。

　　直到天色将黑，即将要用晚膳的时候，凌芮才终于看见竹青捧了一堆的宣纸回来。

　　“这么多？”凌芮放下笔墨惊喜道。

　　竹青把怀里的废纸往地上一扔，也很自豪，回道：“小姐，二小姐今天也在全天练画呢。我守了一下午，可算等到翠环姐姐出来丢废稿了。她一次丢了这么多，我也就全抱回来了。”

　　“干得漂亮！”凌芮一边夸赞道，一边直接蹲下|身，在地上翻看起了竹青捡回的废稿。

　　翻开第一张，只涂了两三笔。

　　翻看第二张，隐约可以看出上面大概是想画棵青松，可连勾底都没勾完。

　　翻看第三张，还是只有寥寥几笔。

　　凌芮看着眼前很多都只涂抹了几笔就全张废弃的画稿，心里只能感慨道：二小姐真是不缺钱……但这每张都只有寥寥几笔，除了最基础的笔触上的基本功，能看出个啥来啊……

　　竹青眼见凌芮越翻越随意，便问道：“小姐，怎么样，这些废稿有用吗？”

　　看着竹青期待的小眼神，凌芮迟疑了下，答道：“挺有用的，辛苦你了，竹青。”同时心里暗暗下定主意，明天她想个由头，自己去那二小姐的院里逛一下，希望能碰上那二小姐正在作画让她瞥到一两眼吧。只可惜，照今天竹青拿出的废稿来看，那苏如兰说不准已经知道后天的考题了，正生怕被她看到呢。不然真是说不过去，怎么会拿出来丢弃的废稿上都只有零星几笔呢？这显然不是全部的废稿。

　　哎，凌芮在心里暗暗叹气，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听见有人声，只听见一个小厮的声音说道：“大小姐就在里面，你进去给完东西快点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一道温婉的声音答道：“多谢小哥了，我送完东西马上出来。”

　　是婉君姐姐！凌芮一下子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又疑惑又惊喜地赶紧让竹青去开门。

　　等到竹青领着人一进屋，果然是画料铺的婉君姑娘。

　　凌芮高兴地说道：“婉君姐姐你来啦，我还怕你只把东西交给门房就不进来找我了呢。”

　　婉君却神色不是那么轻松，她一进屋便先将小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婉君姐姐，出什么事了吗？”看着婉君这副模样，凌芮直觉着对方是有什么事情要来告诉她，便吩咐竹青呆在门口探风，自己拉着婉君走到了屋里深处。

　　果不其然，凌芮接着就听见婉君低声地说道：“大小姐，我是偷偷来告诉你个事的，你只当多做个防备。”

　　凌芮赶忙说道：“姐姐请说。”

　　婉君低声道：“这事本是顾客的隐私，我原本不当说。但是，今早上大小姐和我说了这府里的情况，午间我也略微探听了一些关于今年进宫献艺的事，想来这事可能和你有点关系。我怕不说误了你，到时我心里难过，所以……”

　　婉君说到后面没了声，凌芮知道看来婉君姐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让她为难，便开口劝到：“既然姐姐为难……”

　　“不，”婉君打断了她，随即自己笑了，说道：“是我婆妈了。既然打定了主意，本就不该再在你面前犹豫。是这样的，二小姐今早的采办单里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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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言两语，婉君便将要说的事情说清了，凌芮顿时心如明镜。

　　婉君看凌芮一副明了的模样，心下放心，便说道：“大小姐，那我就先离开了，府里的小厮还在外头等着带我出去。我是借口要交代画料的情况才进得府里来的，要是耽误久了，被二小姐那边知道了就不大好了。”

　　凌芮原本还想留着婉君在府里吃过晚饭再走，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再多留，只约好了下次再去铺子里当面道谢了。

　　送走婉君后，凌芮心情一片大好。只有竹青不乐意地问道：“小姐，婉君姐姐都来府里找我们了，我们怎么也不留她用过晚膳再走啊。现在我们有钱了，我可以给厨房的李大娘塞钱，让她给我们加点餐。”

　　凌芮一听笑了，摇着头说道：“你说你个小丫头，你家小姐有少过你吃食吗，我会是为了省几个银子而不留婉君姐姐吃饭？”

　　“那是？”竹青果然疑惑了。

　　凌芮笑着道：“婉君姐啊，是给你家小姐送好消息来的。她要是待久了，这好消息漏了风，可能就跑咯。”

　　竹青一听赶忙连连摆手道：“啊，那不留了。那等我们下次再去铺子里找婉君姐姐吧。不过，小姐，那是什么好消息啊？我看你好像很开心诶。”

　　凌芮开心地答道：“后天的比试，我知道苏如兰要使什么诡计了。”

　　“啊，那可太好了！”竹青高兴得跳了起来，又接着说道：“小姐本来就画得远比二小姐好，这下再识破了她要使的诡计，那比赛就更万无一失了。”

　　凌芮微微点头，心想：是啊。原本我还怕自己的真实水平比不上这位苏如兰小姐，但是既然她先畏我，想下手阴我，那就刚好让我将计就计了，还少了发愁自己的画技比不上苏如芷，真是两全其美！这次要是事成了，真得好好谢谢婉君姐姐。

　　有了婉君给的消息，又想到二小姐那边肯定提防着她，凌芮第二天便改了主意，也就不去二小姐那边碰运气，就留在了自个的小院里练画。

　　而直到下午，才有夫人那边的丫鬟姗姗来迟，来见过大小姐，给凌芮告知了明天比赛的事。

　　送走了传话的婢女，凌芮真是感慨：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这老爷夫人竟为了自己疼爱的女儿，对另一个女儿做到如此地步。

　　凌芮坐在了院里的摇椅上，突然在想，明天的比试是否真的要赢？这什么入宫献艺，摆明了就是皇帝要给自己或是给他的儿子们挑选中意的媳妇啊，她需要这般上赶着赶去吗？先前怕露馅，一股脑地想着怎么表现出原身该有的水平，倒是忘了这一茬了。这苏如兰和夫人都这么地想赢下比赛，那八成是想着借此机会让苏如兰嫁入皇室了。可是她自己呢，并不想嫁啊。凌芮疑惑了。

　　凌芮转头和身旁的竹青说起这事。

　　只听竹青疑惑道：“小姐难道不想进宫献艺吗？可是以前小姐不是还在心心念念地等年龄够了就可以参加这献艺表演吗？”

　　凌芮一听来了精神，装作随意地打听道：“噢？我以前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我很想入宫献艺？”

　　竹青倒豆子似的解释起来：“对啊，小姐你说了，入宫献艺要是入了皇上或者哪位皇子的眼，便能嫁入皇室了。当今年长的几位皇子和你年龄相当，便是皇上，也还未到不惑之年，正值身强体健，他们呀，都是良配。”

　　凌芮突然感到有些一言难尽，亏她还在猜想这原身会不会和自己有什么渊源，起码先前以为二人颇为志趣相投。没想到啊，这原身居然也满脑子和苏如兰一样的想法……王子皇孙，三妻四妾，哪里是良配了！凌芮一转念又想起了原身留下的那些画作，顿感真是不可以貌取人，看着对方的画里净是出尘清幽之意境，真是万万没想到画者的心思……

　　凌芮感觉受到了深深的欺骗，心情沉痛得难以自拔。这时只听见竹青接着说道：“小姐你还说了，夫人并不喜欢你，世人也多看重家世，若是留着等待夫人安排，恐怕难以觅得良缘，只怕是会被夫人拿去多换彩礼钱了，实在是不可坐以待毙。”

　　还在感慨自己识人不淑的凌芮：“……”这大小姐很有想法嘛，她分析的还真不错……

　　凌芮一下子来了兴趣，连忙坐直了身，让竹青继续说下去。

　　竹青眼瞧着自家小姐一会像是要捶胸顿足，一会又双眼放光，不解地迟疑摇头，接着说道：“而且小姐似乎一直希望能嫁给一位权势比老爷大的夫君。但是我问小姐为什么，小姐你又没肯和我说。”

　　咦？这里面有些有点什么了。凌芮突然间有种预感，她好像有点摸到事情的边了。直觉告诉她，这事可能就关系着她怎么离开这个世界。

　　凌芮想了想，试探性地又问道：“那你家……哦，那我，我以前有说过我对哪位皇子中意吗？”

　　原本凌芮只是瞎问问，没打算真能听到什么具体的名字。

　　没想到，竹青张嘴直接答道：“有啊，小姐不是说过吗，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嫁给三皇子啊。”

　　凌芮：“……”居然人选这么明确的吗……

　　凌芮又问道：“我以前和三皇子见过？”

　　竹青答道：“没有啊。我们哪有机会见到皇子们啊。”

　　凌芮再问：“那我为什么想嫁三皇子啊？”

　　竹青：“……这不是小姐你想嫁的嘛……”

　　凌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