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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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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家墙角蹲着?”苏皖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嗯,他问你回来了没有?我说没有,让他进屋等,他就摇头回去了,我还以为他要走了,结果就见他在咱家花园墙角蹲着呢。”
苏皖听完立刻去了花园。
苏皖家的花园并不大,而且苏皖很少来,除了苏长林有时候会到花园作画,其他时间就没人进去。
她刚进去时,就见铁篱笆外薄铮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头深深地低着。
藤蔓缠绕的篱笆投射下斑驳的阴影,娇嫩的叶子在太阳下蔫得可怜。
薄铮也是,后背湿了一片。
苏皖走过去时刻意发出了声响,薄铮应该是察觉到了,但是他头低得更深了。
“怎么在这儿坐着了?为什么不去我家?”苏皖在他身边坐下,为他挡住了部分阳光,她用鞋子轻踢了下薄铮的脚背问。
他更深地埋下头。
薄铮身上的衣服还是苏皖给他选的,当时她把白色和黑色给他选,他看了下苏皖的白T,要了黑色的。
黑白配,经典的情侣装。
苏皖没有催促他,薄铮低落了会就低低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今天……”薄铮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很迟疑,“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儿。”
“没关系啊,我找得到路。”
他奥了一声,又低低说,“……对不起。”
苏皖抓到他的手,十指相扣,他掌心是凉的,握上去时像是触碰到了深井里的寒水。
“真的没关系,是我骗了你,你生气是应该的,我才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苏皖的话如羽毛在冰面的掉落,惊不起一丝涟漪。
薄铮埋着头,手指在地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圆圈。
“我好像生病了,”他喃喃自语着,“自从那场车祸后,我明明觉得自己好了,但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不想出去,不想见人,也不想去上学。”
“苏皖,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薄铮轻蹙着眉,黝黑的眼睛满是迷茫。
“没有啊,”面对这样子的薄铮,苏皖心里很难过,她强自笑了,“你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就像女生每个月都会来的大姨妈一样,这段时间心情都会不好,也什么都不想做,过些时候就好了。”
“是吗?”他不相信,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寻找自己没有生病的证据。
苏皖别开了眼,“是啊,我又不会骗你。”
她顿了下又继续说,“你生病也是因为我,我不应该在你……”
“不是你的错,”薄铮直直摇头,“程淮说我脾气不好,虽然女生都喜欢我的脸,但实际上她们根本受不了我的脾气,而且我……”
“不,”苏皖立刻打断他的妄自菲薄,“薄铮,你很好,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的男孩子。要不然我也不会喜……”
话语马上就冲到嘴边了,苏皖最终停了下来,薄铮迷茫地和她对视。
苏皖吐出一口气,“没关系,我会陪着你,我会把你治好的。”
“你不会骗我吗?”他紧紧抿着唇,又流露让人难以抗拒的委屈。
“不会。”苏皖很快回答。
“我不想去看医生,他们都很坏,”说到这儿,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苏皖,“我不喜欢你舅舅,刚才他一直在刺激我。”
刺激他了吗?
苏皖来不及细想,抓着薄铮的手承诺,“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了,我也不让你见我舅舅了。”
“还有……能不把我的事情说给我父母听吗?我怕他们会担心。”
“好。”
“还有吗?”
薄铮偏着头,努力想了会,轻轻摇头,“暂时……没有了。”
“那跟我回去吧,这里热,你别晒到了。”苏皖朝他伸出了手。
薄铮目光落在她指尖上,乖巧地把手伸给苏皖。
在苏皖看不见的角落,薄铮翘了翘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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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铮回了家后,程淮正横躺在他家沙发上,瞄见他回来,戏谑道“呦,戏精回来了。”
“滚下去。”薄铮皱眉踢了程淮一脚。
程淮咳了一声,把腿从沙发上放下来,很不满,“你这人能不能温柔点,好歹我可是为你两肋插刀,连黑锅都替你背了。”
闻言,薄铮瞥了他一眼,很不屑。
“你就没想过万一苏皖发现你在骗她会有什么反应,”程淮摆明了不安好心,“我现在都还记得苏皖当初把赵野气得脸色铁青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吧。”
薄铮皱着眉,沉默了半晌,“只要你把嘴闭紧就行了。”
“我肯定不会拖你后退,你不让我说,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程淮做了个缝嘴巴的动作,“但是我搞不懂你这样做为什么?是对苏皖余情未了?”
“你想多了。”薄铮扯扯嘴角。
“奥,那我明白了,你就是被苏皖甩了,心有不甘蓄谋打击报复是吧。”程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薄铮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半天没动。
“不过,你要小心了,苏皖外表看着虽然温莞懂事,但实际上就是个渣女,连赵野都在她那吃瘪了。鉴于你之前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还不能动弹的情伤史,我不觉得你斗得过她。”
说到这个,程淮的表情就有些幻灭。
苏皖是一年前搬过来的,程淮之前和薄铮见过她,所以觉得很有缘份。
后来苏皖母亲火速和薄铮母亲成了闺密,两家人关系更近,他和薄铮苏皖又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关系就更亲密了。
对于苏皖,薄铮倒没什么特殊的情绪,不冷不热的,程淮对两人的关系就没有起疑过。
直到薄铮的十七岁生日,繁华落尽后,程淮上楼找薄铮,他房门没关,半敞着。
就见到薄铮抵着苏皖在透明玻璃上热吻。
惊得程淮差点扔了手里的酒杯。
后来两人在人前还是一副相安无事的模样,但熟知薄铮的程淮却看到,薄铮每次看苏皖的目光都带着火花。
程淮是唯一一个知道两人在秘密交往的人。
但两个月后,薄铮却说自己被甩了。
然后苏皖也不来薄铮的家了,见了面也只是矜持地点头。
最奇幻的是,薄铮后来出了一个车祸,床上躺了两个多月,苏皖看过一次后就没去过,反倒是薄铮装傻后,苏皖对他又不离不弃。
匪夷所思啊。
程淮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看不懂两人扑朔迷离的关系。
也觉得自己以前谈过的恋爱和两人相比简直是小儿科。
想到了什么,程淮忽然问,“你当时出车祸不是故意的吧。”
薄铮抬头无语地看着他,骂了句,“神经病。”
程淮悻悻地摸摸鼻子,“对了,说朱明涛晚上要在西郊赛车,你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薄铮手机把扔在一边,毫不迟疑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