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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严殊临走急忙趁人不注意往怀里揣了一块肉。

      九方烟驱马跟上麒真,问:“皇兄,你刚才和宰相跳的那是什么舞?”

      麒真以为他对拉丁舞有兴趣,便大大地对拉丁舞夸赞了一番,说它俏皮欢快,潇洒帅气而又充满活力。并将严殊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九方烟。然而九方烟可不信这一套,说道:“托梦之言,宰相根本就是信口开河。”

      麒真轻瞥他一眼,放慢了驾马的速度,“朕倒也不是相信什么托梦,只不过那个舞从未见过,若不是这样,又该怎么解释?既然宰相忽然决定,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可是……”

      “好了,不用可是了。”麒真拍拍烟的肩膀劝说道:“朕自己会小心的。”

      “你这是在小心吗?”九方烟急着提醒道:“你对他太过信任了。”

      麒真没再看着他,而是将头朝向了前方,“不光是朕,你也要信任他。”

      “你……”九方烟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喃喃自语:“你们刚才靠得那么近,这太不符合君臣之礼了。万一……”万一后面还有什么还来不及讲,麒真已经策马前行,只留下滚滚烟尘。九方烟望着他的背影,不禁一阵苦笑:皇上啊,做弟弟的我也只是为了你好,为什么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却不愿相信自己的兄弟?

      恍惚间,他回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纯真。摔伤了膝盖,麒真都会像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一样为他洗伤口擦药。那时烟还笑他大惊小怪,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我什么人?你是我弟弟啊!”为了这句话,感动了一整天。下雨的时候,仅仅是几步路,麒真都会忽然出现,从后面替他撑伞。知道烟要外出,八百里加急也要送到他手里的礼物,让他即使在外面也不觉得孤单……

      哥哥,你为什么连让我报答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二哥,二哥!”绯路跟在后面催促着他:“你倒是快点呀!”

      烟回头瞥了绯路一眼,淡淡地说:“要过去你就绕过去。”

      绯路见他不知生哪门子的气,摇了摇头,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宰相的轿子晃晃悠悠地跟了上来。严殊挑开帘子,张望一下到了什么地方,虽然他也并不了解地形,不过一边吃烤肉一边欣赏沿途风光也是件美事。他看见前面四条马腿上的俊逸青年,不由笑笑:“小烟!”他一边叫,一边命抬轿子的小兵追上去,九方烟听见他的声音,一脸晦气地转过身,好声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仿佛当他的愠色不存在,严殊依旧一团和气:“你的箭法很不赖嘛!”

      “过奖。”九方烟冷冷地回应。

      严殊见他无动于衷,只好说:“我已经向皇上请假了,你就不能客气一点?”

      “对你这种人……”九方烟感到一阵无名业火,他气宰相总是逆他而行,他更气自己沉不住气。明明以前,他花那么多功夫隐藏自己的情绪,明明以前,燕起菡再怎么样也无法逼他将愤怒摆到脸上,可是为什么现在,防线却是这样脆弱,这样不堪一击?

      “我这种人?”严殊不禁嗤之以鼻:“我这种人是什么人?”他没有等待回答,却说:“饿了吧?马还走得动,你人就驾不动了。来,”他扯下半块肉递了过去:“跟你一人一半,先填填肚子。”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九方烟定睛一看,忍不住大声斥责:“你竟然敢吃祭品!”

      “喂,不用这么大声嘛!”严殊有些尴尬,好在旁边的人全都装聋作哑。他才狡辩道:“你们以为天上真的会有人下来吃啊?还不如给我当路上的点心,否则,浪费食物才真的要遭天谴呢!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拉倒!”

      严殊正要把头和手缩回去,却被九方烟一把夺走那半块肉:“反正都已经被你拿下来了,多一个人吃少一个人吃人没什么区别。”说着,狠狠地咬了一口。严殊大笑着缩回了头,九方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到底在干嘛?我竟然吃了他递过来的东西!

      到达皇宫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差不多该吃晚饭了,严殊吃了那点点心,勉强撑到了门口,但是在入席之前,他遇到一个小小的问题:既然是古代,那一定比现代更讲究座次,我这么贸然进去,究竟应该坐在哪里呢?

      严殊想了想,干脆推说腹痛需要出恭,让其他官员陆陆续续先进去。他在外面晃了一圈,才一副政府要员的大干部派头,姗姗来迟。大小官员们纷纷向他作揖,笑脸相迎:“燕大人,这边请。”

      严殊没有理会他们,只略微瞥了两眼,便华丽地迈向宝座上的帝王,低头作揖道:“微臣赴宴来迟,请陛下恕罪。”

      “相国免礼。坐吧。”麒真微微朝座位的方向别了别头,顺着他的目光,严殊马上找到了宰相的座位,是仅次于御座左右九方烟和九方绯路的,离皇帝最近的位置。然而这也似乎是一定的,严殊所不能肯定的,只是麒真究竟有多少亲戚。

      官员们全数到齐,麒真庄重地拉开了宴会的序幕:“今天能请在座的诸位来赴宴,朕十分欣慰。此番我沐国攻打西野国,过关斩将、势如破竹,大获全盛,这都是诸位的功劳。朕要论功行赏。这杯酒,朕敬你们。”说罢,麒真端起酒樽示以众人,百官纷纷举起面前的酒樽,将斟好的酒一饮而尽。这时只听一声“奏乐——”觥筹交错间,光华闪烁,盛装的舞女们犹如七仙女下凡一般,个个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施施然出来,挥袖投足,明媚照人。确实是有和现代女性不一样的韵味在里面,是现代人怎么学也学不出来的。

      严殊忍不住哼起了小曲。现在要是有套音响该有多好啊!实在不行给我个Mp3也行啊!可是理想归理想,现实终究是残酷的,他来到了不知名的朝代,连个马桶都是不能抽水的,一到晚上不点蜡烛就黑灯瞎火的,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除了今天,有美女助兴。

      不能听歌手唱的,那严殊只好自己继续哼着自娱自乐了。他一边吃着水果点心,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视群臣和众宫女、舞女,她们有的为官员斟酒,有的在舞池神采飞扬,众臣皆摇头晃脑、乐不思蜀,有的甚至卖弄起文辞来。听他们这么一吟诗作对,严殊不禁想起李煜这个享乐主义者写的词更奢华贴切一些,简直是为现在的情景量身定作:晚装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风萧吹断水云间,重按倪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严殊瞥了麒真一眼,忽然有点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然而身为宴会的赞助者,麒真却和大臣们不同,有些心不在焉,对歌舞也是兴致缺缺。难道他不喜欢这种场面?他看女人的目光竟没有丝毫的色情,他真的是皇帝吗?我一直以为,皇帝和嫖客的区别只是皇帝睡女人不用付钱,而他却这样无动于衷。还是说这些舞女都不合他的胃口?

      麒真离他近,听严殊隐约在唱着什么,忽然有了兴趣,问道:“相国唱的是什么?何唱出来不让列位欣赏欣赏?”

      “这……”严殊不怎么干脆地站起来,向麒真作揖道:“回禀皇上,臣唱得乃是《玉楼春》。”

      “《玉楼春》?”麒真更加奇异了:“《玉楼春》是什么?”

      “《玉楼春》是词牌名。”严殊回答的时候,隐约有个疑问:这个地方,该不是还没有词吧?

      “相国可以再唱一遍吗?”

      皇帝都邀请了,严殊还能有什么异议?何况他本身就很喜欢唱《玉楼春》,但他发誓这绝对不是欣赏李煜这个偷小姨子的亡国君的为人。如果他能像眼前这个皇帝一样对女人不屑一顾,严殊就会连词连人一起欣赏了。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唱起了“晚妆初了明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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