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金手指》llandu

31、第 31 章

　　白荷的忐忑在谭斤、曲氏回家后达到了顶峰，就是一向不管事的谭老爹都发觉儿子的神色不对了。

　　“不就是没了个庶出的种吗，你在意什么？你媳妇肚里还揣一个呢，去稀罕他去！”谭老娘不以为意道。

　　谭老爹狐疑地看了儿子一眼，没吭声，打发谭老娘去烧热水了。

　　曲氏给谭老娘、白荷请过安后便回屋了，明珠见她心事重重的样，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揣了一小把瓜子去院子里嗑了。

　　两个儿子都在睡，白荷纠结了半天，走到窗边，推开了条缝，小心地窥探着正厅那边的动静。她总觉得曲氏这一胎来得怪，没得也怪。

　　厅中，谭老爹把人都打发出去，低声问谭斤道：“不喜欢就打发了，没必要强留。”

　　谭斤脸色变了变，强笑道：“谁说要打发了。”

　　谭老爹就看着儿子不吭声，谭斤先撑不住，解释道：“就是带她见客的时候，她说话有些不体面，儿子觉得丢人了，骂了她几句，这一激动，孩子就没了。孩子没了，她伤心，我也伤心，这不，一路都没好脸色。”

　　“那她怎么一副怕你的样子？”

　　“她之前老给我甩脸子，我一时生气，就说要卖了她，她就怕了。女人嘛，不能惯着。”谭斤道。

　　谭老爹便不问了，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谭斤道：“爹若无事，儿子就去瞧瞧昌儿、荣儿了。”

　　“去吧，那屋里的才是你正经媳妇。”谭老爹摆了摆手。

　　白荷见谭斤往这边来了，忙关上窗，理了理衣服，抱起谭荣掩饰般地摇了两下。

　　谭斤背着手走进来，白荷叫了声：“相公。”

　　谭斤点点头，走到床边，略俯身看了看谭昌，然后瞅了眼谭荣，伸手捏了捏谭荣的脸。这一下有点重，谭荣皱了下眉，依然闭眼睡着，非常给面子地没有哭闹起来。

　　白荷见状松了口气，这下不用害怕谭斤因为谭荣而迁怒自己了。

　　谭斤搂住白荷，难得显露出一丝温情。

　　“还是你好。”他嘟囔了句，在白荷满是奶味的颈间亲了一口。

　　谭斤回屋洗澡去了，白荷回想着刚才谭斤的神情，越发地印证了心里的猜想。

　　曲氏要么是假孕、假流产，要么，她怀的就不是谭斤的种。谭斤发现了苗头，因为自尊不想承认。

　　就像上一世，他始终把无子的罪过推给白荷这三个妻妾，不敢怀疑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其实谭家每一个人，心里都有过这个猜测，只是谁也不敢说，有些是因为丢不起这个人，有些是单纯的害怕。

　　大家心里都有个侥幸，万一猜错了呢，万一就是运气不好呢，万一马上就有了呢？

　　只是，日后曲氏在家里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白荷轻叹了声，她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曲氏啊曲氏，你自求多福吧。

　　明珠拍拍手，端着两碗面条进了屋，见曲氏还保持着自己出去时的样子。

　　她也不管对方，把自己那碗吃了。曲氏身子动了动，走过来，把面吃了，只是吃得很艰难，像强迫自己一般。

　　明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道：“你到底怎么得罪了他？”

　　曲氏嘴唇动了动了，将碗筷收拾好，像被撵着一般跑出去了。过了好久，她才回来，铺开被子，躺床上不动了。

　　这一晚，明珠睡得并不踏实，她知道，曲氏虽然一动不动，但肯定没有睡着。

　　第二日一早，谭斤与谭老爹去铺子里，谭老娘带着几个丫鬟打米糕。明珠与曲氏坐在一旁洗衣服，白荷在屋里看着两个儿子。

　　谭昌越大越好动，总喜欢往人身上撞。他撞了大着肚子的白荷几次，谭老娘难得动了真火，把他结结实实揍了一顿，之后他再见白荷就绕着走，乖了许多。

　　白荷对这个儿子，始终生不出半点母子之情，谭昌似乎能感觉出来，看着白荷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院子里，曲氏正闷头洗着衣服，突然一个枣打在了她的身上。明珠只当是外面小孩乱扔进来的，没有在意，曲氏却脸色一变，手都哆嗦了起来。

　　明知只当不知，过了一会，曲氏借口去茅厕，起身离开了。这一去有些久，明珠抱怨了句，让小红去催一催。

　　谭老娘不耐烦道：“她还能掉坑里？找什么找，就这几件衣服你一个人就洗不了了？”

　　明珠这样做只是为了撇清自己，谭老娘都不当回事，她更不用在意了。

　　当晚，曲氏一直心神不宁的，时不时看明珠几眼。明珠打了个哈欠，早早地上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曲氏轻手轻脚地收了个包裹，往房门走去。

　　“你就这样走了，我脱不了干系。”一片黑暗中，明珠幽幽的声音传来，吓得曲氏险些坐地上。

　　“好姐姐，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曲氏低声哀求道。

　　明珠摸黑走了过来，将一个东西塞到曲氏手里：“给我后脑勺来一下，不然我就喊了。”

　　曲氏慌道：“打死你了怎么办？”

　　明珠嗤地一声笑了：“打不打，不打我喊了！”

　　曲氏生怕她真喊起来，咬牙用那脸盆给了明珠一下，明珠咣地一下往旁边墙上一扑，滑溜到地上不动了。

　　曲氏登时手脚冰凉，明珠没好气道：“没死，还不快跑？”

　　曲氏抖了抖，跪下给明珠磕了俩头，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

　　“谢谢姐姐！”

　　她再不磨叽，开门遛了出去，明珠听到院中传来很轻的开门栓的声音，很快，一切又归为寂静。

　　她没猜错，曲氏偷人了，不但偷人，还怀上了。曲氏想把孩子赖到谭斤头上，或者，她一开始就是被白荷一次一次的生子刺激到，所以故意找人借种的。

　　只是，谭斤发觉了不对，曲氏便谎称孩子没了，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让谭斤没法继续往下查。谭斤是最好面子的，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给他带了绿帽子。

　　但是，孩子还在，曲氏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下不了狠心不要这个孩子。正好，那奸夫寻了过来，曲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跟奸夫私奔跑了。

　　明珠感到脑后有温热的血流出，出血量不大，很快就止住了。这令她想起那天，她喝了夫人命小红送来的药，她的肚子开始刀绞一般的疼，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她的孩子便没了，一同失去的，还有她再为人母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