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泪》余子耑

2、第二章

　　十五年后……
　　幽幽笛声响彻整个绝命崖，笛声催人泪下，渗入闻笛者的内心，凄凉悲痛，不知为何潸然泪下。
　　突然，一声吼叫让笛声戛然而止，随着是一声喊叫：“孽畜，哪里逃！”
　　吹笛之人实名男子，戴着黑色面具，衣着紫衫，一度风度不问世事的样子。男子抬眸，看到一只火红色的火狐在对面的悬崖边上徘徊，似乎害怕跳过对面崖因此丧命，只听声音越来越近，火狐顿了一下，最终决定跳了过来，身体开始下沉，男子用法术将火狐平稳地甩到这边的草丛中，人们跑到崖尽头，四处观望，不见火狐踪影，定睛一看，对面崖有位戴着黑色面具的紫衫男子，人群中其中之一大喊道：“喂！对面的，有没有看到一只红色的狐狸跑过来，有的话赶紧说出来！”
　　紫衫男子冷眼看着他，眸中有团火焰在剧烈燃烧，那人看着男子的眼眸，顷刻间，那人的身体四分五裂，血水一直往外流，连头就跌下了悬崖，样子十分惨状，其他的人见此情景，又是跪求饶命又是磕头拜佛，一个个落荒而逃，毫无颜面可讲。
　　紫衫男子起身，走到草丛旁，将笛子放在草丛边，拨开周围草堆，看到里面那只受伤的火狐，年资的眸中闪现出怜惜的异样，刚伸手察看它的伤势，忽全身疼痛无比，嘴角有鲜血流出一些，男子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着，从口袋中拿出一粒聚灵丹放进火狐口中，忍着疼痛走开了。火狐微微一睁眼，看到紫衫男子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忽然晕厥过去，手掌搭在笛子上。
　　醒来时，火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不知所处的地方。它定睛一看，旁边有个笛子，爪子触到笛子，爪子变成了细嫩的手，再一看它，竟是一个身着红衣的长发女子，白皙细嫩的皮肤外裹着一袭红纱衣，黑色悠长的长发散在身后，清澈闪动的黑眸，简直美得窒息！她握紧笛子，她必须找到恩人，不过在此之前要去给姥姥拿些吃的，姥姥最近的身体每况愈下。
　　（火狐名为虹嫣，是王国狐庄狐后的女儿）
　　虹嫣走在夜市中，如此热闹的场面虹嫣已是见过不少次。只是她头一次看到面具，她的眼球很快被一具面具吸引住，她走到面具摊上，将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这是个红白色的面具，额头上有朵妖娆的火焰之花，只遮住上半张脸，露着嘴唇之下，虹嫣戴上，忽地一笑，将面具摘下，看向小贩，撒娇道：“哥哥，这个面具能送给我吗，小女没有银两，家里又有老母需要小女照顾，哥哥，能送给小女吗？”
　　小贩看着虹嫣姣好的面容愣了神，忙点头：“好好，姑娘，你喜欢哪个拿走就好。”
　　“多谢哥哥。”虹嫣对他一笑，戴上了面具，开心地走了。
　　“啊！”虹嫣被一具肉身重重地反弹到了地上，她用手揉揉头，屁股坐在地上也格外地疼，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相貌堂堂，英俊的富家公子，那公子面带微笑，伸手将虹嫣扶起，关切地问道：“姑娘，没事吧？”虹嫣摇摇头，倒是把她撞晕乎乎的。
　　“你怎么看道的，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你都撞！”虹嫣没好气地看向他。
　　“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姑娘，若有得罪，还望见谅。”英俊公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虹嫣刚要说些什么，一匹失控的马车飞奔而来，眼见就要踩过虹嫣而去，英俊公子一把将虹嫣拥在怀中，马蹄重重地踩在他的背上，顷刻间停止了脚步，前蹄上扬，紧接着是一声嘶叫，马向后了几步，虹嫣仿佛看到他的眸中有异光闪烁，有丝阴冷。这时，马夫忙跑来向英俊公子道歉，一边道歉一边用鞭子抽打马说它的不是，就把马给牵走了。
　　“你没事吧？”虹嫣刚才一肚子的气话都随风飘散了，她只担心凡人的身体会经不住，可她刚才被英俊公子相拥时，她在他身上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可说不出来是什么。
　　“没事，只要姑娘没事就好。”英俊公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像根本没有刚才马车失控的事情一样。
　　“那……我们扯平了，刚才你撞了我，又救了我，各不相欠。”虹嫣撇撇嘴，走开了。英俊公子看到她这般活泼搞笑的样子，不禁失笑了一下。
　　虹嫣蹑手蹑脚地朝肉馆里面走去，轻轻地两指捏着肉，叼到嘴里，正打算跑，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抓小偷！有人偷肉了！”虹嫣一听，撒腿一跑，无论怎么化成狐形都不成功，她正懊恼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了。她跑到市街上，看到一个人迎面走来，仔细一看，正是刚才的英俊公子，她想都没想，立马窜到英俊公子身后，偷偷地探出一个脑袋看着追她过来的宰夫。
　　“你这小偷！快把我的肉还给我！”宰夫拿着菜刀不耐烦地说道。
　　“反正这肉我也已经拿过了，也不新鲜了，你也卖不出去，倒不如给我啊……”她怯生生地说道。
　　“蛮不讲理！我的肉为何要你这个小贼，还不快还给我？”宰夫拿着菜刀甩了甩，虹嫣捏住英俊公子的衣裳，没有说话。
　　眼见宰夫要上前抓住虹嫣，虹嫣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英俊公子护着虹嫣，对宰夫讲道：“不如这样，算我买你的肉，此事日后便不要再追究。”英俊公子将三块碎银交到宰夫手中，宰夫见钱眼开，连连点头，宰夫对虹嫣“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哼，他……他要是敢上前，我……我咬死他！”虹嫣不服气地叫嚣道，她看到英俊公子转身看向她，有些心虚，“我欠你一个人情，我……我会还的！”
　　“在下南宫旭，若日后用到在下，尽管开口，可不能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南宫旭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又很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虹嫣咬紧嘴唇，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妖吧？南宫旭肯定会把她当做傻子对待，她也只能点点头，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肉，“我叫虹嫣。”
　　“在下住在前方不远处的南宫府，日后有需要去府中找我便好，在下先行告退。”南宫旭两手一塔，转身走人了。
　　虹嫣看着他离开，又看看天，没多久就暗地吓人，还是先走为好。
　　清澈的泉水从石洞中流出，一只火狐飞速地跑到石洞之中，将嘴里叼来的肉放在石桌之上。
　　火狐化成人形将躺在石床上的老人扶起，倒了点水灌进她口中。
　　“嫣儿啊，竟没想到你幻化成人形已经如此熟练，姥姥替你……感到高兴，咳咳……”狐姥虚弱地笑着，看着虹嫣，“可姥姥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
　　“姥姥，你说过会带我去见我的族人的，还要让我与母后相见呢！”虹嫣本是笑着回复狐姥，可眼角已经杂泪。
　　“嫣儿啊，听姥姥讲，姥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每次都要喂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咳咳……我告诉你实情……”狐姥咳了几声，仿佛喘不上气一般，虹嫣也没有插她的话，静静地看着狐姥，听她继续讲下去，“当年，因为狐族公主拒嫁于妖王而使妖王大怒，下令诛狐九族，你母后为了护你，又不能让妖王的计谋得逞，她只有将狐灵仙的魄灵输入你的体内保你性命无忧，救我们的恩人……他黑色面具身着黑衣，不死之身万年魄魂，定要找到他，你要报狐庄灭族之仇，定要报！咳咳……”
　　“白玄观有位玄夌道长，他与我族感情深厚，若日后有需帮助之地可找他，重振狐族大业，嫣儿啊，不要让姥姥失望，定要好好活下去……”狐姥的手慢慢下垂，落在石床上，头一歪闭上了眼睛，只听狐姥化作一点魄魂飞到虹嫣的火焰花印处。石洞中响起了一阵声音……
　　嫣儿啊，姥姥永远陪着你，莫哭，女孩子要笑才迷人。
　　虹嫣握紧了拳头，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仇，我定要报！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