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念》女装少年影

98、第九十八章

　　“咦，你是个什么东西，连魑魅都算不上，还能有自己的意识？”
　　昏暗的灯光下，红衣人发现了蜷缩在角落处的一团模模糊糊淡灰色的雾气，倒觉得有些好奇，走到一旁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就看见那团雾气抖了抖，并不散去。
　　“在这片地方走了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看见我都不躲开的雾气，这样在我旁边，不难受么？”
　　那团雾气当然是无法回话，缩成一团的模样仿佛在颤抖。
　　而红衣人却仿佛不觉得疲惫一般觉得眼前这团东西非常有趣，用不同的手势逗弄了好一阵，就看着那团雾气越缩越小，但始终是没有移开。

　　“嗯？难道我看错了这只是一团灰尘？”
　　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了，红衣人缩回了手擦了擦，抬起眉毛一脸疑惑的看着那灰雾，灰雾平静了下来，又渐渐舒展了身体，却不敢朝红衣人那边舒展。

　　“看你这么可爱，我就养着你吧。”
　　虽然不知道红衣人是怎么从一团雾气中看到可爱的，不过他确实突然伸手一抓，掌心出现了一团红光，那雾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红色的光芒整个包裹住，最后缩成一小团光球被红衣人握在了手中。
　　“可别急，跟在我身边可比你一个人缩在这里好多了，你本该是吸人精气的妖魔，却缩在这没人的地方，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确实有些意思，跟在我身边，你尽管吸食我的精气，我这条命若是还能有这点用处，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红衣人一脸坦荡的笑容，小心的将那红色的光球放到一个荷包里，便贴身挂在了身上，挂好之后还仿佛很喜欢的样子轻轻拍了拍，随后便又脚步轻快的向前方走去。

　　不知道是天空的云彩太过于厚重还是时间不对，这走了许久周围都是灰蒙蒙的样子，那仿佛是黄昏入夜或者清晨日出前的那种昏暗感觉，待久了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而红衣人倒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悠闲的如逛集市一般背着手走着，所到之处可以看见会突然飞出很多灰色黑色的雾气，每次有雾气飞出，红衣人就会看看，随后笑着摇摇头，拍拍挂在腰间的荷包。
　　偶尔会听见他语句嘟囔的轻声道：“看，不要学那些野孩子，你可是有人照顾的了。”
　　每当这时，那腰间的荷包就会轻轻动动，红衣人便笑的更加开心了。

　　一路上杂草丛生，有房屋，却都是些破烂框架，荒废了许久，红衣人就这样一直走着，走了许久，直到天色变得更加暗了，前方出现了点点滴滴的灯光，越靠近，便听见阵阵靡靡之音传来。

　　踏过那些杂草，红衣人终于站砸了石板路上，路面还算平整，眼前是一条长街，街上灯火辉煌，周围一些衣着暴露的东西摆出些让人不堪入目的姿势，大部分都不是人类模样，而有着人类模样的看上去地位则非常的高，周围围着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
　　红衣人左右看了看，便抬起脚步向内走去，一开始旁边的人并没有注意，后来终于有人看见了，就看见对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随后大吼了一句什么听不懂的语句，一时之间这声吼叫仿佛石头砸进水中一般泛起了许多涟漪，有逃跑的，有冲上来的，但是却没人敢靠近，大多数都虎视眈眈的围在不远的地方，盯着这大路中间悠闲漫步的红衣人。

　　“这里太不好看了，这屋子不好看，路面不好看，你们穿的衣服不好看，长相更是不讨喜，我喜欢漂亮的东西，都好好整理整理吧。”
　　说着，那红衣人手一挥，四周都发出了惨叫，一时之间“哗啦啦”的声音比比皆是，所有人如老鼠一般四散逃开，整条街的房子只是转瞬之间全部变成了废墟，灯笼落在地上，刷的一下腾起了火苗，火苗之中可以看见原本屋子里各色的血腥画面，红衣人低头轻轻念了些什么，手一伸，那些屋子里就有许多光球飘了出来被红衣人握在了手中。

　　红衣人从荷包里拿出光球，想要将新的光球融进去，却看见那红色光球躲了躲，他笑着一捏对方，道：“你也要吃啊，不吃怎么长大呢，既然你讨厌这里，又不想死，为什么不想着要变成高高在上之人改变这里呢？”

　　话音落后，就看见那红色光球停止了躲闪，静默了一阵，便乖乖的将那些新鲜的光球融到了体内，看着对方如此乖巧，红衣人露出宠溺的表情，伸出指头轻轻的抚弄着光球，就好像那是个什么可爱的宠物。

　　这一路上，红衣人毁了许许多多这样的地方，那红色光球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装进不进去荷包了，他便手一抖，从红色光球中抖出了一团雾气，原本只是灰蒙蒙的雾气，此时已经变得如墨般全黑，甚至透出了一丝丝的红光。
　　黑色雾气被抖出后竟然慢慢浮现出一丝人形，孩童模样高矮，也不跑，乖顺的站在红衣人身旁，那抬起头的头好像在打量他。
　　“嗯？已经长这么大了，那以后就放你出来吧。”
　　说着红衣人手中出现一条红色丝带，丝带轻轻在空中飘着，黑雾看见了便伸出似乎是胳膊的东西，那红色丝带就饶了上去，红衣人再迈开脚步，黑雾就脚步蹒跚的跟在旁边小跑着。

　　“看，这些都是太心急了，就变成了这种丑陋模样，你可不要去学，到时候就会变成我这样漂亮的样子……嗯，不，我这样可不好，以后有机会我介绍另外一个小朋友给你认识，你们两个一白一黑，倒是很相配，你就照着他那个样子长吧，他好看。”

　　红衣人脸上带着笑，脚下却踩着两具尸体，就见他眼都不眨的直接将捅进尸体身体的长剑拔出，上面没有血，只有雾气，而脚下的尸体也瞬间化作灰尘被风吹散。

　　红衣人这一路上斩杀了很多这样的东西，黑雾都在一旁听着，从一开始黑雾不太明白，到后来渐渐就能够听懂一些了，红衣人说自己是榭神，称这些东西都是丑陋东西。
　　红衣人斩杀这些丑陋东西的时候从来都是笑着的，那俾睨众生的笑容每次都让黑雾有些害怕。

　　红衣人每次都会给他吃一些东西，这个味道很香甜，吃完之后黑雾便觉得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非常舒服，脚步也变得轻盈，但是他却对这个味道有着深深的恐惧。
　　每当他想要拒绝，红衣人就会抓着硬给他塞进去，说着什么“好孩子不可以挑食”这样的话，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咽下。
　　不过黑雾却从来不自己去猎食这样的东西，后来他慢慢发现，红衣人让他吃的，都是可以吃的，也便渐渐安心了。

　　“你可真黑啊，这么黑，以后你内人可不会喜欢你。”
　　有日红衣人没有去杀那些丑陋东西，而是拿着一朵花想要给黑雾戴上，那花黑雾见过一次，很漂亮，是他生命中见过唯二漂亮的东西，他原本也有一朵，总是护在中心，后来那花就慢慢的变得干枯，被一阵风吹成了碎末。

　　因为这件事情，黑雾还难过了很久，蜷缩在角落不愿意移动，只希望有别的雾气来将自己吞噬，不过别的雾气没有等到，却等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红衣人。

　　“你内人喜欢漂亮的东西，可喜欢可喜欢了，所以你要长得漂亮点啊。”
　　最后黑雾还是拧不过红衣人，头上莫名其妙被插了一朵红花，也不知道红衣人怎么插上去的，怎么甩都甩不掉，黑雾从水面反光中看到自己的滑稽模样，但是红衣人却非常满意，牵着头戴大红花的黑雾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口中甚至还哼起了歌。

　　黑雾以前穿梭在各个地方的时候经常会听见有人唱歌，他一直觉得唱歌都是好听的，可自从听了红衣人唱歌之后，他的观点便被改变了。
　　红衣人唱歌非常难听，他就是不明白了，为何那么温柔好听的声音，唱歌会那么难听，不过他却还是喜欢哼歌，猎杀丑陋东西的时候，给黑雾塞光球吃的时候，戴上了花心情好的时候，或者是天气稍微晴朗，能够看得到一丝蓝天的时候，红衣人都会唱歌。
　　听久了，黑雾发现红衣人来来回回的哼的都是一首歌，或者说就是那么几句，重复的哼唱着，偶尔唱到什么地方就会停下来，皱着眉头想想，又重新哼唱起来。

　　红衣人哼唱的调每次都会不一样，但是大体又是相同，所以黑雾便猜测，恐怕他是不记得原来的调了，越唱，便越不记得。

　　“好了，这下我连魔域也统一了，既然这样，那这里也该立一尊我的雕像了，以后你们也有地方朝拜。”
　　终于有一日，红衣人拍了拍手，坐在一片空地上用轻快的语气说着，黑雾望了望四周，满地的尸体正在一个个变成灰尘飞走，而有些并不是“妖魔”的尸体则七零八落的躺着，对的，黑雾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些会变成灰尘的被称为“丑陋东西”的东西叫“妖魔”，而另外一种不会变成灰尘，不是妖魔的东西，则被称为“人类。
　　红衣人一直给自己喂食的，听说就是这种“人类”的气。
　　而自己，便是妖魔。

　　“我是神，那么你就做我的祭司吧，你这么黑，我给你取给名字，从此以后，你便叫庚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