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念》女装少年影

96、第九十六章

　　“魔域是什么样的地方？”
　　大清早天还为亮，辰兮就被漾子从床上挖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庚金早已着装打扮完成，一脸清醒的站在门口，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而漾子与自己差不多，因为没有睡好所以看上去满脸的疲惫，眼睛肿着，情绪不太高。

　　“嗯，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漾子看了一眼庚金，避开了这个问题，辰兮疑惑的看着他，接过了他递给自己的衣服。
　　若真不是好地方的话，漾子一定不会再去一次，并且肯定会阻止自己去，说不定还会从此跟庚金闹翻两人不相往来，不过如今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是好地方，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去，看来他所说的不好，与辰兮想象中的不好不是一个意思。

　　打开门，外面涌进来一股凉意，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早上天亮的也越来越晚了，天空还是雾蒙蒙的只是稍微有些泛白，屋外的景色看着都好像被什么东西笼罩着不太清楚。
　　辰兮拉紧了衣服，与漾子一同跟在庚金身后。

　　原本辰兮以为庚金会与白夭一样，招出个什么厉害的东西三人腾云驾雾或者穿地而行的就能到所谓的魔域，没想到三人走出了王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是扶衣王准备的，虽然称不上豪华，但是却也是宽敞舒适，车上坐着一个披着破烂黑斗篷的车夫，看见三人出来便终身一跃跳了下来，规规矩矩的搬出踩脚的凳子等在旁边，经过的时候辰兮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人斗篷拉的太低的缘故，辰兮怎么也看不到对方的面容。

　　“那是妖魔。”
　　上车放好了行李，庚金眼也不抬的说道，辰兮好奇，便靠近车门仔细打量着那披着灰色斗篷的车夫。
　　车夫的个子比一般人矮许多，辰兮看见他从斗篷中伸出来拿凳子的手，细细的黑黑的，确实不是人类的手臂。
　　收拾完了之后，那妖魔脚步轻盈的跳到车上，抓起缰绳有模有样的挥了挥，前方的两匹黑马便迈开脚步，马蹄声与车轱辘声瞬间划破了这寂静的清晨。

　　“这种妖魔很容易抓，去城外收集了浊气，稍微注入一点我的妖气便能够成型，不过若是离了魔域或者我身边，就会立刻重新化成一股浊气，大妖魔们喜欢制造出这样的小妖魔驱使。”
　　看到辰兮有兴趣，庚金便解释着，漾子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打开一直抱在怀里的油纸包，里面是准备好的早饭。

　　三人一人拿着一个包子啃着，包子是王后亲手做的，其中还有一个捏的特别丑的，漾子说是自己的妹妹做的。
　　想到漾子那软乎乎又乖巧的妹妹，辰兮真怀疑他们两个不是一家的。

　　马车出了城没多久，天便已经大亮了，原本吃了早餐靠在车上补眠的辰兮，因为温度升高被热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见漾子还靠在一旁睡觉，头靠在庚金身上，庚金便以一种极为难受的姿态坐着，不敢有丝毫动作。

　　“我们就这样坐马车一直到魔域？”
　　打开车窗顺着凉风吹进来，辰兮清醒了一点，看了眼一旁的漾子将整个人蜷缩起来埋得更深了，于是便询问换着让漾子躺着舒服姿势的庚金。

　　“嗯，坐马车过去大概三日就能进魔域的境内了，不过到我的管辖地还需要几日。”
　　庚金看了眼外面，马车速度不快不慢，一路上看不见什么人，自从辰星被破之后，南方的所有住民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国中世几乎都封闭了城门不再接受外来人，而国外世的村庄也都更加谨慎的生活，以前这车道上总会看见来来往往穿行与各个国家的旅人，如今空荡荡的变得有些荒凉。

　　“在这样下去，恐怕魔域又要扩张了。”
　　庚金淡淡说了一句，就听见靠在自己怀里的漾子“嗯”了一声揉着眼睛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魔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今日一醒来辰兮就询问过这个问题，不过当时漾子一句话搪塞了自己，如今趁着漾子迷迷糊糊的样子，正好问问庚金。

　　“对于你们外人来说，肯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地方，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妖魔来说，那是唯一在我们柔弱无力的时候，能够庇护我们的地方。”
　　庚金拉过一件斗篷为他盖上，慢悠悠的说着，声音深沉。

　　“魔域没有什么规章法度，完全靠力量活下去，只要你强就能高高在上，我诞生的时候不过是垃圾堆旁边的一团雾气，连魍魉都算不上，只能作为其他人的食物，不过同样的，我们也能够互相吞噬，带到一定的程度后，就变成了魍魉，而魍魉则有了简单的形态。”
　　庚金伸出手，捏了捏，辰兮看见他那有些粗糙的手掌，那是长期握武器磨出的老茧。

　　“后来慢慢的，便有了人形，再后来便知道了世界上有幽这样的生物，说实话我还有些羡慕，幽生来就具有实体，下意识的便可以吞噬周围的生气，并且体内的气极纯，无论是成为仙人还是成为妖魔，都是最厉害的。”
　　说着庚金便抬眼看了看辰兮，冷声道：“我一直觉得，幽或许才是被神明所眷顾的物种。”

　　辰兮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人类惧怕幽，若是被发现了就被当做什么恐怖物种一般被锁起来关在房间里，而仙人对幽的态度却也并不平等，辰兮知道若是仙人可以选择，恐怕大部分仙人绝对不会选择幽作为伴侣。
　　对他们来说，幽一直是一种污秽的生物。

　　“魔域里的大妖魔，几乎都是幽化成的，也有少部分是仙人堕落的，我这样从一团雾气变成大妖魔的，极少。”
　　庚金苦笑了一下，不用说，辰兮大概就能够想出他从小长大所经历的困苦。

　　“魔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那些需要吞噬人类与仙人血肉的妖魔几乎都不居住在魔域，毕竟住在那里没有食物来源，他们也活不下去，不过若是你没有自保能力，确实也是个危险的地方，因为你不知道会不会路上不小心撞了一个人就被对方吞噬。”

　　最后，庚金终于停了下来，就在辰兮以为庚金不会继续说的时候，却听见他又幽幽的说了一句：“毕竟，我们都是拿命在生存。”

　　那之后两人便不再有任何话语，直到中午漾子终于睡足了坐起来，捧着肚子大叫饿的时候，那矮个子的妖魔车夫才停了车休息。

　　越往南边走，国中世与村庄越少，到后来甚至连路都没有了，马车就走在没有被碾压过的地面上，磕磕碰碰的，漾子不住的出声抱怨，庚金无奈，只能走一段时间稍微休息一下，只说了快到了。

　　终于，在辰兮终于能够在这摇摇晃晃的颠簸感中睡着之后，那日闭着眼假寐的庚金突然醒来，说了句：“到了。”

　　庚金睡得警醒，庚金一动他便醒了，再听到这句话之后更是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车窗外还是黑夜，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
　　就在辰兮以为会看见什么铺天盖地的黑暗，或者闻到什么恐怖的气味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星星点点的灯光。

　　耳边传来了水流声，是河流冲刷打击石头发出的“哗哗”声，并不是震耳欲聋那种，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倒是增添了一丝生气。

　　辰兮将头探出车窗，并偷偷看了庚金一眼，发现他只是悠闲的靠在车窗上，并没有阻止，便更加探出头去看着外面的情况。
　　不远处，河面上有一座红色的大桥，桥上挂着灯笼，桥面平整，样式也漂亮，而那点点滴滴如星光般的灯光，正是从桥的另外一边传来。

　　“我带你们走的是生门，这边对外来者的影响最少，也是人类最多的地方。”
　　“魔域也有人类？”
　　就在这句话让辰兮感觉到万分惊讶的时候，马车已经过了红色大桥，辰兮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水流声散去之后，周围的噪杂声就传了过来。
　　辰兮看见庚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灯，敲了敲车门递了出去，那小妖魔立刻转过身双手恭敬的接下，并将红色小灯挂在了马车顶的檐子上，那红色的小灯晃悠悠的，竟有些可爱。

　　随着灯光处越来越近，辰兮看见一座城市渐渐出现在视野中，如平日里看到的城市一样，大路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店铺酒馆，路人也多，还有一些看上去是小摊贩模样的在那里用辰兮听不懂的语言叫卖着。

　　唯一不同的是，这路上走着的，大多披着破破烂烂的斗篷，伸出手的手脚都是黑漆漆的，与那赶车的车夫如出一辙，偶尔可见打扮华丽有着人类模样的妖魔走过，不过要真说是人类模样，却又不尽然，总是有着些什么不同。

　　进城后辰兮便将头缩了回来，车窗却没有关，马车放慢了速度，他原本以为周围的妖魔会对自己好奇，没想到他们在看见马车之后都毕恭毕敬的退到旁边目不斜视。

　　“那红灯是我的标志，如今魔域中能被称为王的大妖魔不过八人，我便是其中一人。”
　　辰兮转过头看向辰兮，只觉得他看向街道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自傲的情绪，那灯光几乎无法在他漆黑的眼睛上映下，辰兮不知道作为从一团雾气走到今日的庚金，在看向这外面的众妖魔时，是不是也有神明俯视众人的冷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