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死亡谷的真情——奈何生命之已不可修正》吉祥百合

27、探望小弗兰克

　　车行驶在路上，兰迪的心情因为贝尔的放假而说不出的愉悦起来，他心里同时也在默默地盘算着怎样才能很好地用好这几天。
　　车正在匀速地前行中，突然贝尔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兰迪的思路。“正好，费勒先生，在前面银行的楼下，麻烦你靠边停一下好吗？我想去一下银行，我要去取些钱。”
　　兰迪不解地看了一下贝尔，“好吧，我陪你过去。”
　　“那就太感谢了，那样的话，你无意间就充当了我的保镖的角色呢！”贝尔看了看正在专心开车的兰迪，笑了笑说。
　　兰迪转脸看了贝尔一眼，“我乐意为您效劳并心甘情愿地做您真实的保镖呢！真的，只要你需要。”
　　贝尔看了看温厚而善解人意的兰迪，微笑着说，“那就谢谢你了，有你在一旁的话，我会更放松一些！”
　　兰迪在银行的楼下找到车位把车停好，便和贝尔一起走入银行。
　　银行里此时人不多，稀稀疏疏地有人在窗口办着业务。贝尔刷了卡后很快就叫到了她的号，她朝柜台快步走过去。柜台内的那位年轻的女孩微笑着问她道，“下午好，女士，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取钱，五万。”贝尔把自己的卡和身份证件向营业员递了过去。
　　兰迪远远地站着，静静地注视着贝尔的背影。
　　很快便办好了，贝尔把钱放进包里。朝兰迪走了过来。
　　兰迪笑着看她，“真快！办好了吗？”
　　贝尔也笑了，“是的。”
　　他们边说边一起向外走去，兰迪打开车锁，巧妙地快走了几步，赶在贝尔的前面，为贝尔把车门打开了，贝尔愣了一下，感激地看着兰迪，“多想，您不用这样，这会让我感到不安的！”
　　兰迪平静地看着她，“您不用客气，这是男士应尽的义务！”
　　两人相视一笑，贝尔便不再啰嗦，轻轻地坐进车里。
　　兰迪把车门轻轻地关上，回到驾驶座上，驱动车子，离开了银行，驶入车道。
　　兰迪看着贝尔，“你打算去哪儿？我正好也没事，不介意的话，我陪着你也可以打发时间。”
　　贝尔看了看兰迪，“你没有业务或者是其他的事情要忙？”
　　兰迪耸了耸肩，“暂时没有，该忙的都已经忙完了！别的新的项目一时也还没有排上日程。现在正好赶上空挡。”
　　贝尔笑了，兰迪也开心地笑了。
　　贝尔看着兰迪，“我打算去一下那小家伙的家里看看。”
　　兰迪看着贝尔，“那不如一同前往，反正，朋友越多越好！你说呢？”
　　贝尔向后靠了靠，“嗯，好呀。”
　　兰迪看了一眼有些困乏的贝尔，按了一下一旁的按钮，贝尔所坐的座位便开始缓缓地向后移动，靠背也缓缓地向后倾斜，移到刚好的空间，倾斜到刚好的角度后，座椅和靠背才自动地停了下来，贝尔看了眼温存而体贴的兰迪，感动地笑了笑。“谢谢！”
　　兰迪轻声地说，“不用客气，你靠一会儿，闭目养会儿神。如果去小男孩家而且没有别的要办的事情的话，就不用开你的车了，就一起坐我的车去吧！你只需要把地址给我。这样，会轻松一些，等到地方我再提醒你。”
　　贝尔看了看兰迪，“好吧。”说完，她从包里取出小男孩留给她的那张纸条，“小男孩家的地址……”贝尔正准备念给兰迪听，兰迪却从贝尔的手里拿了过去，“不用读了，你尽量小憩一会儿吧，我自己来看。”
　　贝尔看了看兰迪，两人相视一笑，便不再说话，她静静地靠在车座的靠背上，闭着眼睛。兰迪的车内，淡淡的清幽的香味沁人心脾，贝尔的脑子和意识里朦朦胧胧的，思绪像空中飘扬的蒲公英在金色的阳光下蔚蓝的天际间悠扬地摇曳着带着美妙的清爽的感觉渐行渐远。
　　贝尔恍恍惚惚间竟真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过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车是在停着的，兰迪正在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她一下睁开眼睛。兰迪和她两个人似乎都同时被彼此吓了一跳。兰迪很快稳定了下来，“你醒了？”
　　贝尔也清醒了，意识到自己以及两人正在干什么，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怎么竟然睡着了，真是太失态了。车怎么停在这儿了？”
　　兰迪向停车场不远处的楼房努了努嘴，“小男孩的家到了，看你睡得正香，便没打扰你。”
　　贝尔尴尬地笑了，“哦，我太马虎了，那么，咱们这就一起去看看吧。”
　　贝尔和兰迪两人一起下车，朝小男孩在纸条上写的楼牌号和单元门走去，在一个破旧的居民区里，他们按着顺序找到了小男孩家的门牌号，两人狐疑地走到门前，楼道里散发着污浊的难闻令人窒息的味道，兰迪看了看，门铃显然是坏着的，便用手指轻轻地扣了扣门，两人静静地听了一下，里面并没有回声。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似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贝尔轻声说，“里面有声音。”兰迪看着贝尔，微微笑了笑，在他印象里，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破败不堪的景象也没有走入过这么糟糕的环境。
　　不一会儿，猫眼的盖子被掀开了，兰迪和贝尔看到一只大大的眼睛出现在猫眼处，贝尔被映在猫眼圆镜上的眼神吓了一激灵，她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兰迪深呼吸了一口气，顺下眼睛静静地看着脚下，轻轻地咬了一下下唇。
　　“谁？”一个女人的声音。
　　贝尔循着声音，她猜想这个女人应该是小男孩弗兰克的妈妈，便温和地说，“我们是小弗兰克的朋友，我见过弗兰克和他的爸爸布拉德.约翰，弗兰克给我留下了你家的地址，我答应过他们我要来看望你们的！”
　　门被打开了，一股更加令人窒息的空气夹杂着病人身上味道直冲冲地便扑面而来。紧接着便看见一位瘦骨嶙峋、形如枯槁的女人瑟瑟地站在门里，她直愣愣的眼神里满是忧郁和痛苦，神色显得憔悴不堪。当看到门外的兰迪和贝尔时，愣了一下，声音微弱而缓慢地问“你们是……”没等说完，她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了似的，眼睛顿时亮了亮，有些激动地看向一旁的贝尔，“您是弗兰克和他的爸爸说到的那位女士吗？”
　　贝尔赶忙上前，躬身点了点头，“是的，您应该就是弗兰克妈妈吧。”
　　女人感动地看着门外的两人，竭力地想微笑，但那种表情却有些让人不忍目睹，她尽力地扶着墙壁，以使自己看上去感觉好些，她犹豫了一下后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才不安地说“是的。进来吧你们，先生还有亲爱的女士。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迎你们进来。”她边说边环顾了一下自己简陋破旧甚至有些污浊的室内，“请原谅我就不让你们坐下了；我们家除了医生，一直鲜有人来，我们实在是担心会让人感到恶心甚至恐惧，但还好我的病没有传染性！”兰迪和贝尔跟着女人只得跟着进入房间内。
　　贝尔环顾了一下房间，狭小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沙发和一个污迹斑斑的茶几，一角有一张上下高低铺的床，上面的小床可以看到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而下面的床上被子散开着显得稍微有点凌乱，显然是女人一直卧病在床的缘故，屋子里散发着同样扑鼻的难闻的味道。看着这些，贝尔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她满是敬意和关心地看向弗兰克的妈妈，“弗兰克是个很好的孩子！他是那么担心你的健康；你现在情况还好吗？”
　　“我很好！我听弗兰克回来说了，我从没有见他如此激动过，他夜里不停地翻来覆去，不停地念叨，说他从没有见过那样迷人的阿姨，说他从没有像爱我一样爱过另外一个别的女人！我今天竟有幸得以见到你们，谢谢你们能来到我们的家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弗兰克那么激动和那么爱你的原因，亲爱的姑娘，你不但有着超凡脱俗的美貌同时还有着这样一颗善良纯净的如珍珠般美好的心灵！”
　　贝尔紧张不安地看着眼前一直站着说话却虚弱不堪有些不支的女人，一时有些结巴，“弗兰克，弗兰克他应该是上学去了？！”
　　女人有气无力地看着贝尔，“是的。”
　　“那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是的，弗兰克的爸爸也出去了。你们能在我家多呆一会儿吗？小弗兰克一直念叨你，如果，他能再次见到你们，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贝尔为难地看了看兰迪又看向弗兰克的妈妈，“对不起，我们，只是来看看就要走了，我怕我们不能等到小弗兰克放学回来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今天让您失望实在是很对不起。可是，等我哪天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还会再过来看他的！弗兰克是个很好的孩子，我是那样喜欢他！是上天的感召让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珍贵的心灵触动了我的心，我也因此一直克制不了前来看望您的强烈愿望。我真的希望弗兰克能是个幸运的孩子，所以，真诚地希望你的病能够奇迹般的好起来，我希望弗兰克一直都能有您的陪伴快乐地成长，直到他长大到有能力、足够承担一切的那一天！”
　　女人的眼睛里泪水滚落了下来，“谢谢您，我敬爱的女士！谢谢您对他的眷顾和牵挂！”
　　“您不用这样客气，真的。”贝尔说着，拉开挎包的拉链，从包里把刚才在银行取出的钱拿出来放在身旁的茶几上，“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我一点心意，请您一定不要介意！我只是希望这些微薄之力能对弗兰克的成长有所帮助，也希望您不要有太多的压力，只要有希望，就好好接受治疗吧，或许，上帝眷顾您和弗兰克，让您的病真的康复起来，愿我们从此不会再看到弗兰克那无助和哀伤的眼神！请答应我要坚强起来。因此，也务必请您平静地收下我的这份心意！”
　　女人感激地连忙说，“请您不要这样，您不用这样，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您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我们却不能用你们的钱。”
　　“收下吧，这些钱对你们应该有用，而对我来说，即使没有也并没什么两样。好了，以我们同样对弗兰克的喜爱和心疼，恳请你不要再客气了，一定得收下才好。假如您心里不安，就权当是借用的也好。”贝尔边说边把手里的一沓钱重新又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并转身温和地看着弗兰克的妈妈，“我们还有别的事，不便多呆，等弗兰克回来，请您代我们向他问好。再见，弗兰克妈妈。”贝尔回头看了看正四下环顾的兰迪，“弗兰克回来的话，请代我们向他问好，告诉他我改天一定会再过来看他的！”
　　兰迪这才收回视线，他静静地看着贝尔；贝尔也看着他。他们边和女人道别，边要朝外走。这时，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两人不由都愣在了那里。
　　开门进来的是布拉德.约翰，当他打开门一眼看到身材高大、气质高贵的兰迪时，一下瞠目结舌地惊呆在那里，当再看到一旁的贝尔的时候，这才算一下明白过来。他怯怯地、木讷地、诚挚地和兰迪以及贝尔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再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只是手足无措无所适从地立在门口处。
　　兰迪看着布拉德窘迫的样子，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伙计，照顾好你的妻子和儿子，我们得走了，再见。”
　　布拉德贴着门闪在墙角的地方站定，兰迪走了出去，贝尔向布拉德礼貌地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约翰先生，再见！”
　　布拉德.约翰和颤颤地也走过来的妻子静静地望着兰迪和贝尔的背影，感激地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
　　兰迪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一些沉重，他一路默不作声。两人从弗兰克的家里走出来后，谁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过了一会儿，贝尔终于忍不住地看着兰迪的的侧影，不安地说，“对不起，费勒，我知道我来看望弗兰克妈妈的决定破坏了你的心情！我实在是不该让你陪我一起来到这里的。”
　　兰迪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回过头，温和而深情地注视贝尔，情真意切间声音有些沉重地说，“你不必道歉，贝尔，事实并不像你所想，我很好！我只是还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感受！绝望和污浊伴随着困顿和痛苦，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或许，我更应该感谢你，贝尔，是你让我明白人生可以多么的苦不堪言却一样可以坚强勇敢和不屈服于命运。”
　　“是的。贫穷、病痛、绝望、举步维艰哪里都有！可是当一个如此美好和纯净的小生命在突然之间不得不接受这一切的时候，这种痛苦和绝望以及无奈和伤感常人真的是无法想象！你没有见过弗兰克，他的眼神在那么一瞬间里就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我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帮到他，他的痛苦和无助在他和我对视的那一刻就像在我的心里生了根，我强烈地渴望为他做点什么，只有这样似乎我才能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