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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没用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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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雅怀孕三个半月的时候,他他拉府出了件大事。
府上的老爷,也就是努达海,出门陪姨太买个胭脂,被人罩着麻袋打了一顿!
碧昙姨太哭哭啼啼的跟着马车回来的时候,门房都差点没把人放进来——车上那个男人被打得那叫一个面目全非啊!
雁姬知道的时候正和塞雅陪着老夫人用膳,听到后哪儿还吃得下饭呢?碗筷一搁,正要去的时候,老夫人适时的出声问:“请郎中了吗?!”
雁姬便扶着老夫人一起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临门一脚时突然隐晦的看了塞雅一眼。
塞雅面不改色的又吃了几口,然后才解下腰牌递给阡陌:“去御医院找个学徒来,给老爷看伤。”
阡陌领命去了。
塞雅回想着雁姬看她的那一眼——那究竟是突然心领神会到可能是她动的手脚,还是眼神示意她主动去请太医呢?
如果是后者的话,倒好说,也已经去请了,如果是前者……未免就过于敏锐了。
“怎样,碧昙什么意思?”塞雅换了个思维,转而问轻烟。
早先把努达海支出去之前,塞雅就让轻烟跟几个姨太说过了,让她们自己请命离开他他拉府,府里自然会给一笔可观的财产让她们去生活。虽然可能不在京城了,但是她们毕竟都破了身子,也只能再找那些条件不是那么好的——农民居多吧——再嫁了,有可能还做正妻呢!
她们手上有财,又有手段,在农家里面做当家主母呼风唤雨是肯定的。
只是一辈子事农桑,不一定是她们能够接受的。
可是在农家请长工并不很贵,有钱的话,她们一样的可以做土财主,一样的可以享受被人伺候的日子。
怎么看,这个选择都很好了。
摘星和玉兰因为被碧昙压得死死的,所以都没有考虑几天就同意了,只有这个碧昙……心大了。
轻烟回道:“一水儿的表忠心,奴婢都差点信了。”
塞雅放下筷子,冷道:“那么她可能是不太了解小爷的手段!”
塞雅是在青楼楚馆里混大的,那些女人可不在意这个来泡她们的公子才十岁左右,给钱的公子哥就是她们的客人,有客人就一定会有同行竞争。塞雅能在无数妄想睡了“他”的妓子全身而退,甚至连一次夜都没在青楼里过过,玩女人的本事显然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个碧昙手段稍微比摘星玉兰好一点,努达海又是一个爱你的时候恨不得对你掏心挖肝的货色,于是就让她迷了眼睛。
她怕是还做着有一天能把雁姬挤下去的梦,再生个儿子,把骥远也挤下去,再寻个错处把塞雅休了,这位处京城的他他拉府邸不就是她的了?
倒是做得一手好梦。
塞雅偏头吩咐:“去教教她,什么梦能做,什么梦连想都不要想。”
轻烟点头:“奴婢知道怎么做。”
塞雅敲敲桌子:“饭菜凉了,都收了吧。”
“是。”便有下人鱼贯而入,将碗碟收了。
后来小学徒上门给努达海诊治了,说是不过是皮肉之伤,修养半个月也就是了。只是这半个月不能行房,不能过于剧烈的情绪起伏,亦不能食用过于油腻辛辣或是发性的食物。
努达海果然没告诉任何人他被打的细节,只说是倒霉,遇见了疯子。
好容易养好了伤,突然有努达海曾经战场上的伙伴请他出去喝酒,谁知回来时又被人蒙着头打了一顿,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严重。小学徒再来看时,说这新旧伤在一起,又有些伤筋动骨的,怕是要修养一百天才能下床。
如此,也就是说努达海的后院,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将要在等过了半个多月的空窗期后,再等一百多天……
那么自然就有那控制不住的,私会外男——关键努达海年纪也确实大了,在他没被打的时候,其实也……那啥,不太能满足一院子的莺莺燕燕了……
于是就有了点翠误打误撞发现碧昙姨太浑身光.溜溜的和府上一个侍卫躺在一起,刹时间就闹了开来。
碧昙被吵醒来的时候还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努达海撑着拐杖被下人扶着站到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应该不管不顾一顿哭闹说自己是被陷害的!
可是那个侍卫却说是碧昙勾.引他,他还有证据,是碧昙的几张说要约会的纸条并一些珍贵的信物,那纸上的字就是很简单的时间加地点,末尾一个“见”字。
就是碧昙才开始学了没多久的字迹,那侍卫说得又是有板有眼的样子,甚至连碧昙身上哪个地方有痣哪个地方什么尺寸都能说出来。他越说,努达海就越怒火中烧——好啊,当初那一股贞烈样儿果然是装出来的,如今看他老了身子不好了,就这么大胆了起来!
碧昙想要解释,但是她根本找不到那个侍卫说的话里哪怕那么一个漏洞,要不是这事儿她真的没干,她都要信了那个侍卫了……
“好个不知廉耻的货色!”塞雅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碧昙捂着被子看过去,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中了塞雅给她下的套了!这个套子心思之缜密,她连一点点活路都没有啊!
碧昙心思急转,豁出去一样在床上跪着求:“大奶奶,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应该舍不得老爷,奴婢应该在大奶奶说让我们走的时候就走才对!奴婢马上就走,求大奶奶饶了奴婢这一次!”
塞雅面对一屋子怀疑的眼光——尤其是雁姬的,毕竟在她这里,塞雅是有毁人清白这个前科的——却显得不慌不忙,特别老实的说:“让你离开,是因为府里没钱了,养不起你。但是这件事如果是我安排的,你有没有想过安排这么个侍卫我需要花费多少钱?我很荣幸你把我想的这么有本事,但是很遗憾,我根本没有钱也没有精力去设计这个。”说完又觉得仿佛自己说了个什么笑话似的,又笑道:“而且我设计你干什么呢,你是个什么东西?人牙子手里五十两买来的奴才,也配本格格为你花费这个心力?”
碧昙被刺得难堪极了,实在是再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惊恐问道:“塞雅,什么叫府里没钱了?”
塞雅两手一摊:“玛嬷,我本来想瞒着您的。但是……您问额娘就知道,这个府里目前绝大部分开支都是额娘的嫁妆换来的,毕竟阿玛已经没什么俸禄了,那点俸禄用来供养自己都不够,何况府里又新添了五个姨太呢?骥远就更别说了,人都不在,又还是个小兵,也没几两银子。所以府里早就寅吃卯粮了,只是一直没敢跟您说罢了。”
老夫人一时不敢相信,但是她一看雁姬,见她是点头的,顿时气得直敲拐杖:“作孽,作孽啊!”
和她一样震惊的还有碧昙:什么?府里已经没钱了?这吃的用的全是夫人的嫁妆?男人身上还没爵位了?这还待个屁?!啊?待个屁啊待?!
碧昙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坐在那儿,没了反应。
倒是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个女人,正是摘星和玉兰。她们两人一同冲进来就撞在了努达海身上,努达海就摔倒在了地上。
只听她二人说:“没用的男人,我呸!花自家夫人的嫁妆来供养碧昙那个小贱人,还在我们面前装大爷!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去找窑姐儿都看不上的货色!”
努达海一时不防便滚落在地,又听见这一番话,瞬间炸裂,又站不起来,脸上的表情如同恨不得将面前两个放肆的女人喝血啖肉一般,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怎么?这个府里留不住你们了是吗?那就赶紧给我滚!都给我滚!雁姬,她们的卖身契呢?!”
雁姬皱着眉头,道:“甘珠,你带人把她二人送去官府,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不服管教的下人!”
摘星玉兰听到官府就怕了,但还是吐了努达海一脸唾沫,就不再挣扎,任由别人将她们扭送出去了。
努达海被人扶着挣扎着站起来,又看见了衣衫不整的碧昙,怒从心起,就抄起自己的拐杖狠狠打在了她身上:“一个个的都是小浪蹄子,我不过是病了几天,就都给我找起野男人来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打死你个浪蹄子!我打死你……”
碧昙哼都没哼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这时候真的是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雁姬反应比较快,也怕打出个好歹来,忙道:“还不快把老爷扯开,愣着干什么,都是死的吗?这种地方扶老爷来干什么?”
老夫人也被眼前这一出出闹剧闹得心慌,叫道:“努达海!你这像什么样子!你是要气死我……气死……”
老夫人话没说完,突然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雁姬一把扶住了老夫人,焦急道:“额娘!额娘你别吓我!叫太医,快叫太医!”
一时间这里就忙乱了起来,只有塞雅站在一边事不关己的摸着已经突出了的小腹,碧昙眼神空洞的看着被人半抬着跟出去的努达海,却因为没穿衣服而不敢乱动。
塞雅走近,拍了拍她的脸,道:“你说,早先你就答应了走,多好呢?今天身败名裂还被鞭笞的人就不是你了……”
碧昙的手忽的撰紧:“真的是你!”
塞雅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她:“不是我的话,难道这事儿你真的做过?”她一拍手:“我想起来了!做是做过,只是不是这一个,对不对?”
碧昙惊恐的看着她:“?!”
塞雅冷笑:“你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会不知道?以为隔了五条街,就能拿着努达海给你的钱安安生生的养着了是不是?”
碧昙就更不敢动了:“那……你想对我做,做什么?”
塞雅扶了扶肚子,脸上突然就出现了点儿悲悯:“我想给我的孩子积点儿阴德……带着你的小郎君,有多远走多远,本格格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明白了吗?”
那点儿悲悯出现得突兀,就像鳄鱼的眼泪。
碧昙不敢置信:“你说真的?!”
塞雅却没有再回答她,慢慢的走了。
今天已经够吵了,她还真有点受不住了呢。
不过马上,马上她就能安安静静的养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