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格格之赛雅》清汤9咩

28、做妾的代价

　　听说努达海和新月把东院闹翻天了。
　　听说新月哭得嗓子都哑了。
　　听说新月的丫头上了努达海的床！
　　嗯？是哪个丫头？
　　听说是两个都上去了！
　　塞雅吹着箫的动作都停了，可谓是十分的震惊了：“两个！？”
　　阡陌嫌弃的点头：“对，那个玉儿和云娃，都上去了，一个东院已经住不下了！”
　　塞雅微微张大了嘴：“努达海今年都五十多了吧？他是怎么做到的！”
　　阡陌也是一脸不忍卒读：“那谁知道？”
　　塞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耳垂，道：“阿敦戈是不是火力太猛了点？大哥哥也太会找人了……”
　　阡陌安慰道：“这说明大公子把格格放在心尖尖上呢，格格有事拜托，大公子哪有不办好的道理？”
　　塞雅略微有点羞涩的笑了笑，道：“如果努达海那边真的是要死在温柔冢的话，新月……就调到我这边来做个使唤下人好了。不然等太皇太后记起来再问，人都交不出来一个完整的，那可就有事儿了。”
　　阡陌点点头：“格格思虑周全，奴婢这就去办。只是努达海那边……不能叫他就这样逍遥下去吧？”
　　塞雅轻笑：“不肖子自然要交给他母亲来管教了，他要养这么些女人，自然没有官中给出钱的道理……不过老夫人那儿倒是能说说，比如家里没钱了什么的……”
　　阡陌了然的点头，笑道：“果然还是格格有办法啊，这样既不会损失府里的收益，又能控制后院的阴司，还能牵制努达海。奴婢这就去！”
　　塞雅点点头。
　　等人走了，才笑着自言自语：“这人啊，年纪大了，这些糟心事还是不要管的比较好，不然……这寿命可是要出问题的……”
　　等到玄烨登基了，敬王爷几人也终于被委命讨伐十三家，新月也终于从年前年后一系列打击中恢复的七七八八，被分到了塞雅院子里。
　　塞雅见到她的时候，说不吃惊是假的。
　　还不到三个月前，塞雅第一天进府就看见过新月，那时候她不说有多么意气风发，但一看就知道是被“爱情”滋润着的小女人的情态。
　　可这才多久，虽然塞雅动了不少手脚分别断了她的左膀右臂，又推倒了努达海这个靠山，但是确实也没想过会把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整成这样——新月是被收拾齐整了才带到她眼前来的，虽然穿着和妆容没什么问题，但是显而易见的眼睑浮肿，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眼袋已经很明显了，嘴唇也毫无血色，基本全是胭脂提起来的，干枯得不像样子。腰弯着，背驼着，走路说话是真的有气无力。
　　塞雅大概是因为怀孕了，颇有些母爱泛滥的样子，便问道：“你……还好吗？”
　　新月站都站不住了，直接往地上一跪，身子往旁边一栽，跪坐在地上，摇头道：“不好……我不好极了……大奶奶，努达海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那个什么阿敦戈，我真的不认识……”
　　那是德硕大哥哥找的人，塞雅选的啊_(:з」∠)_
　　她在心里尴尬的摸了摸眉毛，但其实面上是什么动作也没有的，道：“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冤枉的？”
　　新月精疲力尽的想着，最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谁会用这种法子……去毁一个女子的清白？”
　　塞雅暗暗点头。
　　这事儿确实不是人陷害她。
　　她拜托她哥哥找的这个人，要求很简单：第一，他要是个男人。第二，他官职必须比努达海高，但不能太高。第三，他要跟新月有那么点微妙的关系。
　　大公子找到的几个人里面，都很合适，但这个阿敦戈是最合适的。他曾经在荆州当差，更是端王的手下，认识新月是很正常的，而且如今荆州什么都变了，努达海就算要求证也没路子走。更何况这男人确实没有妻子——他两任妻子都意外暴毙了，所以就没有再娶妻。非要把这个说是对新月念念不忘，也能说的通。最后他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跟鳌拜有关系的，这个关系十分微妙：在鳌拜没有被生擒之前，努达海显然是不敢动他的。但是阿敦戈真的要报复他他拉府的话，这几年敬王府可以护着，过几年鳌拜权倾朝野了，离他覆灭也就不远了，到时候阿敦戈的心思也不能还在一个女人身上了。
　　在塞雅的暗中帮助下，虽然雁姬是出于想出一口恶气的心理才联系到阿敦戈的，但是谁也没明说新月红杏出墙，这一切都是努达海本能的怀疑。
　　可这个事如果搁在几年前，努达海怎么会怀疑呢？
　　就像那几年雁姬的处境一样，当人不在心上了，自然也就不悌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了。
　　努达海这几年基本算是离开了朝堂，战场更是不用说，阿敦戈那样的身份也是他不敢造次的，所以他会本能的相信阿敦戈的话。那模棱两可的话，放在当时的碧昙身上，努达海必然不会多想，毕竟碧昙是他的解语花，又是以那样一个贞烈的模样被他看上的。但如果对象是已经逊色了的新月，那就不一样了。
　　努达海将近一个月没怎么看过新月，自然也就有理由怀疑新月在空窗期会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这种被另外一个男人上门讨要妾室的事终究不是那么光彩的，正常人都会怀疑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妾室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男人，论武力值，比自己高，论官职，也比自己高，怎么都是惹不起的。这种情况下，自然就会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妾室了。
　　所以其实真的没人陷害新月，只不过是推动了阿敦戈对新月的心思罢了。
　　塞雅心里想了一轮，才道：“清白？新月，这两个字对你来说，早就没有了。在你抛弃一切远赴湖广区的时候，甚至更早，在你自请要住到努达海家里的时候，更早一点，在你回京城的路上，跟努达海同乘一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你这个时候吃到苦头了，被努达海怀疑了，才来想有人拿你的清白开玩笑……挺讽刺的，你觉得呢？”
　　新月顿了一下，双手捂住脸就哭了起来：“没有了吗……”
　　塞雅有些头疼。
　　她怎么感觉这孩子跟个失足少女似的，非要撞到了南墙了才知道后悔，但是这时候后悔有什么作用呢？
　　当年多少人劝你不要啊，说不能这么做，但是她不信啊！她就一门心思觉得那个男人是她一辈子的幸福了，这会儿知道后悔了，但是不该给出去的东西都给出去了，还能怎么办呢？就像雁姬白白付出的那二十多年，上哪里才能拿回来？
　　塞雅干脆起身，护住肚子蹲下来，拍了拍新月的脑袋，道：“你看，这就是你当年放弃格格身份，放弃自己的弟弟，放弃自己的家族，放弃自己阿妈额娘的遗嘱，非要选择的男人的带给你的后果，告诉我，你后悔吗？”
　　新月没说话。
　　“如果后悔了，那你后悔的是什么呢？”
　　新月抽噎着说：“我想，我是爱错了人了……”
　　塞雅知道这孩子在过去的一个月肯定想了很多，但能到怀疑自己爱错了人这一步，可想而知努达海都对她做了什么了……
　　“可我……为什么会爱上他呢……”新月又开始了这一个月间……不，这两个月间不间断的自我询问了。
　　她一天比一天怀疑，她为什么会爱上努达海呢？他曾经是拯救她的天神，所以即使后来他不是那个将军了，她也愿意陪着他——他们曾经温馨过，曾经那么互许了心意过！
　　塞雅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放弃了继续刺激她的想法，转而道：“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进宫去照顾你弟弟，你愿意吗？”
　　新月明显僵住了。
　　塞雅怕她拒绝，慢悠悠的说：“你知道过去的几年，你有多忽视克善吗？你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你弟弟看过吧？”
　　新月艰难的点头，是的。
　　她跟克善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克善那么依赖她只是因为她救过他，并且克善年纪那么小，会依赖自己唯一的姐姐很正常。但是新月全部的心神，大概有九成都放在了努达海给她编织的名叫爱情的美梦中，剩下一成，也是多数放在了所谓的友情上，只有很少一点点，是出于阿玛额娘的嘱托才放在了克善身上，而且还是希望他有出息，并不是把他当做一个需要她去照顾的弟弟。
　　新月有些期冀的说：“可以吗？”
　　塞雅装作为难的样子：“有些难度，但我可以试一试。你这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陪你阿玛额娘，到时候就剩了克善一个人留在世上，岂不是很可怜？所以我愿意试一试。”
　　新月大为感动：“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很讨厌我……我……”
　　塞雅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道：“当然讨厌，毕竟你是小妾，你想，万一有一天远远也找了个妾，我怎么办呢？所以自然恨屋及乌，也很讨厌你……但你其实……也是什么都不懂，才会这样做的吧？”
　　那表情仿佛在说，如果你不是这样子，我就不帮你了！
　　不得不说，塞雅有时候面部表情的作态，实在是太能迷惑人了。
　　新月果然相信了，握住了塞雅的手，真挚的说：“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因为我很确定我曾经是被爱着的……但是你对我的好，我记住了，我也会让克善记住，将来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塞雅：“……”小姑娘还是天真啊……
　　新月接着说：“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已经是不可能再找别人了……所以我会管好自己，好好教导克善……只要你能帮我！”
　　塞雅感觉人生有些艰难，道：“你先起来，我帮你这一次。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想，你应该跟额娘道个歉，最真挚的那种，你觉得呢？”
　　新月一点没迟疑，道：“我知道，我还会对珞琳道歉。可惜骥远走了，否则……我也欠他一个道歉吧……”
　　塞雅让人把新月安置了，自己想着：新月的事解决了，现在就努达海了吧？
　　这种恶心的老男人，自然要不得好死才是啊……
　　新月固然很惨，但是这确实是她选择做妾的代价啊。
　　你一定要抛弃自己所有尊贵的身份，要来做一个能当你爹的人的小妾，关键这个男人的妻子还在，孩子都跟你一般大了，纵使你看不清楚，那个男人怎么也不该打着真爱的幌子让你委身于他，一旦这么做了，必然就是伤害。
　　所以……
　　就让三公子来做一次正义的使者吧！
　　才不是想要让恶心的人都消失的私心呢！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