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这个世界》永恒绿叶

57、番外

　　大筒木羽衣已经准备好了。
　　但他还在犹豫，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两个孩子。
　　到底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因陀罗和阿修罗之间的矛盾、他内心无法跨越的门槛、忍宗之后的发展……如此种种，如果能再多活十年，大部分问题都能够被解决。然而，十尾给身体的负担太大了，如果不赶快处理，他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度过这个冬天。
　　本该是这样的，大筒木羽衣利用阴阳遁分割体内的力量创造出九只尾兽，将忍宗宗主的位置传给他认为应该可以做好的阿修罗……本该是这样的。
　　但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的计划，也……搅乱了他本应一波不起的古朴、苍老而沉默的心湖。
　　不重不轻、连续不断的脚步声自洞穴之外响起，渐渐接近这里，与此同时，那刻骨铭心般难以忘记的查克拉随着脚步声靠近大筒木羽衣所在的溶洞。即便是世人尊崇的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在感知到那特异的查克拉后，也止不住抓着杖的手的颤抖。内心所有的不解和期待混合成的复杂情感，在到来者露面后，尽数化为一声叹息：“羽村……”
　　自从封印了十尾后就再也不曾面见的大筒木羽村，自阴影中步出。如果羽村愿意，大筒木羽衣根本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他已经衰弱至此，从外表看起来却仍是无懈可击的强大。
　　“你怎么从月球上下来了？”大筒木羽衣更想问的，却是你已经原谅我了吗这个问题，但他没有，最后大筒木羽衣也不过吐露了这样一句话。或许他内心深处，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希冀。对呢，被封印的是他们的母亲啊……就算对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类犯下那样的罪孽，可对于她的孩子们，却是无可挑剔的好。
　　为了世人而背叛了孕育自己的母亲，纵然有千万理由，被视作救世主的六道兄弟心中也必然是愧疚的。大筒木羽村正是基于这种愧疚离开了他的兄长，以维护封印的名义去月陪伴他们长眠其中的母亲，大筒木羽衣哪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未曾想过弟弟会从月上下来，更不要说原谅做出此等大义灭亲之行的自己，哪怕要将连最后一面也无法见到的遗憾带向彼岸。
　　“梦中有感，夜里心悸，感知中兄长你从没有这般衰弱……我便下来，看来是赶上了。”
　　此页轻轻揭过，有大筒木羽村在，大筒木羽衣便无需再为难。
　　“我本来还头疼十尾的问题，既然羽村你来了，那就没问题了。”大筒木羽衣顿了顿，又道：“忍宗以后交给因陀罗和阿修罗就好，羽村你看着办吧，我……”
　　大筒木羽村止住了大筒木羽衣接下来的话，他走过来，将自己的兄长搂在怀里。两个人顺着大筒木羽村的力道坐下来，大筒木羽衣倚靠在他的胸口——“没关系，兄长，我在。你无需担心，安然睡去便可，我陪着你。”
　　感触着身后消失了十几年的温暖，大筒木羽衣最终还是没能说完自己的叮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相信羽村会处理好的，何不好好体验这难得的温馨。
　　更何况，被人陪着入睡这件事，上一次发生是什么时候？那还是他和羽村还未完全的明事时，母亲拥着他们，轻唱无人懂得的奇妙歌谣，哄他们入眠……已经太过遥远，偶尔回忆起，也只剩下自梦境苏醒后的那般怅然。
　　六道仙人、忍宗宗主、世界的救世主，大筒木羽衣，在这个夜晚，在他弟弟大筒木羽村的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就在大筒木羽衣死去的同时，被他以生命为代价囚困在体内的十尾摆脱了脆弱不堪的封印。那曾经以天灾于世界以审判的破坏神自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挣扎而出，即便被镇压了二十多年，却仍未消失的愤怒驱使这狰狞的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忍宗的后山整个消失了。
　　以那溶洞为中心，方圆千万里的地面下陷了数百米、表层的土壤完全消失，露出深埋地下那坚硬的岩层。而本该被波及的忍宗地界，却全然无损，只有感觉敏锐的因陀罗和恍然间感觉到地面震动以为土龙翻身的阿修罗在大晚上披上衣服从房间离开跑向那源头。
　　第一时间吸引到他们视线的，是那颗直径有三个忍宗占地面积的巨大球体。在这样一颗宛若星辰的球体面前，他们是多么的渺小啊。以至于直到这颗石球逆反流星的轨迹，在风暴的推举中，冲上天空、成为天空中的第二个月亮后，因陀罗和阿修罗才注意到不远处那与父亲有着相同配置的男人站在那里。
　　“叔、叔叔……”
　　阿修罗咽了口口水，他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以前听父亲提到他与羽村叔叔制造出月球时，阿修罗总以为父亲是在说故事，然而他们这位羽村叔叔刚刚就给他们上了一课，这种非人之力……希望明晚大家不要因为看到两个月亮太过慌张吧。
　　“因陀罗，阿修罗……兄长有事，把忍宗暂时交给我管理一段时间。明日记得把忍宗全员通知到，我有话要说。”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看见后山完好无损的阿修罗还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全部是自己在做梦，但在吃饭的时候和他们同在一个房间里的那位羽村叔叔的身影……阿修罗腹诽，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陀罗知道昨夜离开后，他们那位羽村叔叔又做了什么，才让昨夜消失的后山重新出现。早上因陀罗特地借着通知众人的功夫抽空出来探查了一番，曾经消失过的地方能感觉到浓郁的能量，新出现的后山绝对是羽村叔叔昨晚上制造出来的！这样强大的力量，看羽村叔叔的样子似乎也没多少消耗，他未来的某一天也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吗？
　　对于大筒木羽村代理忍宗宗主的位置，没有人反对。本该带头抗议的因陀罗早已被羽村的力量折服，剩下的忍宗成员见最强者没开口，自然没有当出头鸟的。大筒木羽村暂代宗主的位置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因陀罗，阿修罗，你们晚饭后过来我这儿。”
　　遵照约定晚上去见他们叔叔的因陀罗和阿修罗只在羽村这里喝了杯茶，又坐了一会儿，就被请离。好像羽村叫他们过去，就是为了让他们喝茶而已。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每天晚饭后一杯茶，没有其他的变化。
　　因陀罗却发觉，自己似乎开始了二次发育。上一次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开始增强，还是在随着父亲开始修行后。借着对练的机会，因陀罗也探查了阿修罗，对方的能量同样增强了，却因为阿修罗并不能有效的控制，而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左思右想，因陀罗怀疑羽村叔叔每天晚上要求他们喝的茶有问题。不然为何只有他与阿修罗体内的能量增强，其他人完全没有变化。
　　当天晚上，因陀罗没有立刻喝下茶水，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羽村只让他们明天下午去后山那个山洞等自己，等他忙完了忍宗的公务腾出空来，会为他们解释的。
　　因陀罗并没有如羽村所言，只是在山洞处等候羽村。阿修罗虽然满是疑惑，却还是被因陀罗拉进了山洞里。因陀罗觉得他能在这个山洞中找到答案，那个羽村能让他们二次发育的秘密。
　　却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他们见到了三个月未闻的父亲，大筒木羽衣。
　　那个人闭着眼睛，躺在冰冷的石床上。如同刮了鳞的鱼、生息全无。两只手臂不见了踪影，黑色的封印术封锁了伤口，没有一滴血液流出，躺在那里的人好像是被冰冻的猪肉。
　　“因陀罗，你们为何不在外面等我？”
　　大筒木羽村这个时候出现在两兄弟身后，因陀罗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质问却全无反手之力，被大筒木羽村轻易制服，除了说话外身体在无一处受到主人的控制。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怎么处置是我的问题，你们这么弱小，乖乖服从我就好。”
　　而后，因陀罗和阿修罗度过了暗无天日的九个月。
　　每天看着大筒木羽村像处理药材一样处理大筒木羽衣的尸体，刨出内脏、肢解骨肉，用自然能量洗涤细胞内的渣滓，用阴阳遁把曾属于人类的身体处理成与花粉类似的茶粉，离得近了非但没有腐烂的恶臭，反倒有一种令人难以自拔的芬芳。
　　如果是在不知道这茶粉原料是什么的时候，大筒木兄弟还能毫无负担的一饮而尽。在得知了真相、亲眼看着那东西是用什么、怎么制造出的现在，每天被羽村叔叔硬灌下去的时候，那难以抗拒的无力，纵然身体因为他们父亲的尸体所制造的东西而欢欣，内心却在拷问般的酷刑中挣扎。
　　大筒木羽村不是整天呆在溶洞里看着因陀罗和阿修罗，他还有忍宗的杂事要处理。对外宣称因陀罗和阿修罗兄弟俩出门历练了，因此也没人怀疑兄弟俩消失在忍宗的原因。
　　阿修罗第二个月就崩溃了，因陀罗能撑到现在无非因为他本身就比阿修罗成熟很多。不过有时候，因陀罗也会怀疑，他和阿修罗的身躯对于别人是否也有这样的功效。甚至猜测过，他们的羽村叔叔之所以会这么做，就跟对粮食施肥，等他们成熟后，便是被收割的时候。如果不离开这里，总有一天，他们兄弟俩也难逃毒手。
　　是这样吗？
　　终于，阿修罗觉醒了。
　　在海量的能量浇灌下，终于催熟了那不停地渴求着营养的身躯。继承自大筒木羽衣的仙人体令此刻的阿修罗不需要修炼便能轻松使用自然能量，如同使用自己的肢体般自然。但在已然崩溃的心灵的掌握下，阿修罗觉醒的第一时间，暴走的能量冲破了羽村所设下封印的束缚，被催生的植物狂乱地将溶洞中的所有事物绞碎撕裂。
　　暗中积累力量的因陀罗趁机挣开羽村的束缚，用写轮眼暂时控制了暴走的阿修罗，趁着羽村不在的时候带着阿修罗一起逃离了这个溶洞。
　　再回到忍宗时，却听说他们的羽村叔叔前两日便发话出来，他们兄弟俩不日便会修炼归来，他已经完成兄长的嘱托，便先离开了。等因陀罗和阿修罗回来后，把忍宗交给兄弟俩决定就好。

　　在回去辉夜姬沉睡的那颗月亮之前，羽村先去了沉睡着十尾的那颗月亮一趟。
　　将大筒木羽衣的头颅所制造出的粉埋在土壤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留下一直徘徊在自己的尸体周围不曾离开、也不曾被谁所注目的、大筒木羽衣的灵魂，注视着自己弟弟离开的背影，一声长叹。
　　因陀罗和阿修罗不会被吓坏了吧？
　　羽村这处理方式……果然，还是未曾原谅我吧。
　　只是苦了那两个孩子。明明，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的……

　　而借由梦境降临到这个世界、控制着大筒木羽村的身体做出这些事的羽村已经离开。
　　大筒木羽村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竟做出了这样的事。
　　或许，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最初的惊讶，随后便释然。
　　可惜吃下全部的不是自己，这样他们便能如出生前那般合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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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设定，衣村为神树果实与种子的转世，所以尸体也是大补之物。
神树果实与种子想象成火龙果那种构成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