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这个世界》永恒绿叶

53、番外

　　再一次的睁开眼。
　　自那之后，第一次，感觉到身体是如此的轻松。
　　那陪伴自己、折磨自己、自己的责任与觉悟所在……大罪……曾经只在黄泉中体验过的，那种轻松。
　　以至于，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去相信、去怀疑、去思量，那“大罪”的存在。
　　身为“大罪”的人柱，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所在位置的不远处，那“人”的存在。没有想要探究自己为何在此的想法，身为人柱的责任大过了自身的好奇与不解，甚至没有摆脱“大罪”的欢欣，只想找到那个“人”。
　　如果不去思考他的责任，那他必然是为世界所宠爱的孩子。只要是他想要，没有他无法得到。
　　他所诞生的世界就是如此啊——越是承受绝望，便越是拥有力量；越是忍受痛苦，便越是祈求安宁。
　　他所苏醒的地点，是在某座不知名、荒无人烟的密林中。至于说是否在这密林之外是寥无人迹，还是仅此一处的个例，以他的能力而言，事实上，大言不惭的宣告自己无所畏惧，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羞愧与谦逊的地方。
　　路过河流的时候，无意间瞥过自己的装扮。
　　黑发悠扬，身披袈裟般的白裳，那是他曾在幼子眸中观察到过的自己，眼中的忧虑如出一辙。
　　甚至有那么几分恍惚，在看到那坐在一块巨石上侧对自己的少年时，又有了几分怅然。如果换一个背景，他们两个人之间换一个动作，都会令他错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那狂乱的气息，对于人间事物毫无温度的眼眸，令人恐惧的行事与神态，却如此惹人怜爱的身姿——令他饱尝痛苦与绝望，在濒死的边缘挣扎着诞下的，他的爱子，他的阿修罗啊！
　　“……阿修罗。”
　　那少年转过头来，他才惊觉自己竟低喃出声。
　　被呼唤的人撑手自巨石上跳下来，轻盈的落在地上，在靠近自己的过程中，他观察到了更多的细节：相较于自己成年的幼子更稚嫩的面容，绝不会错看的怪异的封印，更强的力量与那几乎令他窒息的“罪”……
　　令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果然不是错觉。
　　如此鲜活，如此明亮，宛若星辰，对于曾在那最接近彼岸的地方承载、对抗、顺服“大罪”的人柱而言，有着足以错判的致命感观。似是黑洞、犹如罂*粟，难以言喻。就好像最后停在他面前的不是生命，而是那“大罪”所具现的人形体。
　　“我就说这颗星球上除了哥哥和叔叔外，还有谁知道我的名字。”
　　那孩子走过来，停在一个让他觉得微妙的界限之外，昂首注视着他。
　　面如冠玉，霞姿月韵。他竟从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他那长子才有的风韵。
　　“是你呀，羽衣。”

　　“呐呐，羽衣，带我离开这里吧。”
　　阿修罗熟稔的揪着他的袖子，提出要求。
　　“如果是羽衣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羽衣回忆起来，只能想到这么两句话。
　　心一软，也没深究为什么之前阿修罗不离开而是要他带着走，羽衣直接就拉着阿修罗走了。
　　现在他拉着阿修罗的手，并排走在小道上。
　　之前从那座看似无际的森林中两步就走出来的路，证明阿修罗所说的结界的确存在，虽然这结界脆弱到在出神入化的使用着封印术的阿修罗面前即便他硬闯也没问题。可被羽衣带着出来就不一样了，和羽村同源的他即便带什么出来也不会被结界排斥，如它真正的主人，不会因为被保护的存在消失去惊动布置结界的那位。
　　现在羽衣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了。
　　阿修罗有问必答，态度出乎意料的好。
　　从阿修罗这里得知，他们脚下的这颗星球，并非羽衣知晓、阿修罗诞生、他们共同的起源。而是他的母亲、他的祖母、他们同个姓氏的族人生活的星球，更高位的世界，大筒木的族地，神之居所。
　　自喻为神，看得出大筒木的高傲了。
　　那看遍世间繁华、将所有其他星球的土著视为神树的养料的思考方式，以跳跃时间的能力数千年一次的收割神树的果实，毁灭了无数星球的行为能力，无外乎自傲到这种程度。
　　但这样的存在，也有终结的一天。
　　空间有尽头，时间终断流，当这颗被命名为神之居所的星球破碎时，它之上的神祇又有哪一个逃得过灭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已经能看到，极远处迸发的火光。
　　星球的另一边，战斗已经开始了。
　　阿修罗松开了他的手。
　　羽衣疑惑的看去。
　　“很难受吧，羽衣。”
　　他早已察觉羽衣强压自己的反应也要拉住他的手的行为，与自家老头子不同，这位年轻貌美的羽衣更敏感……果然是因为身份的差异吗？没错，十尾是恶，不论于人类还是那个星球而言，却不是罪，只是对星球而言，人类又算得上什么。背负的事物不同，认知的世界也不同。
　　一开始只是想要借此离开结界而不惊动羽村叔叔。
　　只不过，那只手太温暖，才忍不住多牵了一会儿。不过现在也没那个闲心了，在这“神之居所”的本地人到来前的这段时间，需要精心准备一份礼物才行。
　　“那就离我远点儿，”阿修罗注视着那火光亮起的方向，自脚底践踏的土地开始蒸腾起迷蒙的黑雾。“保护好你自己就够了。”
　　但被他松开的那只手毫不犹豫的搂住了想要离开的身影，丝毫不在乎连视线都遮挡的浓郁，从身后搂住阿修罗，羽衣的声音自他的头顶传来，透露着不容置疑——“你要做什么？”
　　不告诉他就绝不会放手。
　　体会到这一点的阿修罗叹了口气，黑色的雾气已将他的衣装浸染为青玄。
　　“我要‘污染’这颗星球。”
　　拍了拍环在自己胸口的手臂，伴随着阿修罗的话语，羽衣深刻的体悟过本质的、与黑雾原料相同的黑色文字以大地为纸，迅速蔓延。
　　“你知道吧？你知道的，羽衣，所谓‘罪’的存在……”

　　“如果不愿远离我，那就保护我吧。直到他们死去，直到他们归来。”

　　如果用绝对的力量，抹除一颗星球，与它之上的生物，总有未能全灭的概率。
　　阿修罗所谓的“污染”，是以罪为基，构建完全禁锢了时空的星球型超巨大的结界。哪怕是身为“大罪”人柱的羽衣，也从未想过要这样去驱使那难以言喻的能源，自然为之惊叹。回过神来，心中翻涌的苦涩与愤怒，几乎要淹没他全部的思绪。
　　越是接近罪，便越是被罪同化。
　　以羽衣的眼力，不难看出，阿修罗已经堕落了，那姿态的转变，自这完全展露的罪域直观的能感受到。之前观察到的怪异的封印，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否则别说是交谈，不是执念的羽衣免不掉第一时间面见时的交战。已经明白了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对于阿修罗真正的父亲、这个世界的自己的无为产生了无尽的怒火，他怎么能、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这样的冷落阿修罗，甚至连其他世界的自己的温柔都会去眷恋。
　　他稍稍坚持，阿修罗就表现的无法拒绝。
　　这个孩子，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感同身受的羽衣握紧了武器，暗自决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教育这个世界的大筒木羽衣一番，现在则找了个距离合适的位置，拔出武器，做好了防范。
　　罪域的展开，这么强烈的能量波动，自喻为神的大筒木们要是感受不到那可真是见鬼了。
　　可以想到，即将到来的猛烈攻击。
　　上次没能做到，这次一定……
　　得保护好阿修罗才行！

　　自喻为神，说到底也只是自喻为神罢了。
　　除了这个名为桃式、似乎有着「未来视」的白眼使用者外，其他的大筒木们，不足为虑。
　　能量攻击在展开的罪域面前，失去效果。从互扔火球转化成体术往来，也不过踏入罪域的那一个刹那。
　　罪域的压制是无差别的，这毕竟是能够涵盖星球意识的顶层次能量级，也就双手有着轮回眼的桃式现在跟羽衣僵持不下。桃式吸收了他带来的那些大筒木的族民，能量暴涨，隐约开始反抗罪域的压制。
　　两只轮回眼带来的幻术反制，令羽衣的幻术起不到太好的效果。桃式自己的特殊能力，「未来视」，令羽衣的攻击也不是每次都起效。再加上轮回眼的特殊效果，使羽衣不得不通过封印术封锁自身能量不被汲取，单纯的用刀跟桃式对砍，这才是僵持了这么久还没分出胜负的缘由。
　　真是麻烦。
　　好在羽衣的任务是拖延时间，坚持的越久自然对己方越有利。
　　他也是明白轮回眼功效的大筒木之一，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双方差不多交了底牌，也算是大概的知根知底。
　　如果桃式没有其他的能力，羽衣和桃式大概能够周旋到地老天荒。反正两边都是近乎无限的体能，只能用体术互殴，根本没个头。就看有谁能先一步打破平衡，得感谢罪域对特异力的无差别压制吗？身为“大罪”人柱，羽衣比桃式更适应这个场地。

　　羽村带着因陀罗过来，看到羽衣的时候，很是惊异。
　　表情都变了，这对于一个面瘫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就跟羽衣没有深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颗星球上一样，羽村也没深究，直接带着羽衣和自家俩侄子回家了。
　　羽村和羽衣一样，还是活着的，不像这俩小子，连自己的身体都折腾没了。至于说家……对于他们而言，此世和彼岸并没有太多分别，只是考虑到阿修罗的状态，才在虚实之间更接近彼岸的位置落户。
　　既然已经解决掉了卯之女神的心腹之患，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位女神从封印中解放出来。正好羽衣对他哥哥有想法，拦截年迈兄长的任务就交给羽衣了。

　　事情很顺利。
　　只不过从封印里出来的女神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俩儿子抽了一顿。
　　出了一口恶气，嗯。
　　然后在羽村兄弟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表情中，分别揽过因陀罗和阿修罗，把因陀罗表扬了一顿，心疼的抱住阿修罗，表示别把你爹放心上，奶奶疼你。
　　诶，她那个满脸褶子的儿子是怎么生出这么可爱貌美的俩孩子的？阿修罗这个发型瞅着跟羽村还挺像，兄弟俩的脸型都随了奶奶我，爱不释手，爱不释手啊。
　　辉夜这个亲亲揉揉那个摸摸抱抱，总算是放开了两个小的。
　　把视线转向了羽衣。
　　以辉夜的级别，一眼就看出来了羽衣的身份。
　　虽然不是自家孩子，可当成自家孩子还是没问题的。瞅瞅这黑长直，瞅瞅这俊脸，瞅瞅这细腰大长腿……除了刚开始家暴外正眼没看过自己亲儿子一眼的辉夜就在羽衣懵逼的表情中，以“我命苦的儿啊~”开头，把羽衣按在了怀里，一阵抚慰。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辉夜劝住，没带着两大两小去羽衣诞生的那个世界跟世界意识讲道理（物理）。羽衣对于自己诞生的那个世界还是很有责任感的，不然就不会封印自家小儿子的力量与记忆、瞒着自己的弟弟与儿子、躺进夜泉成为“大罪”之柱了。
　　不过相对的，羽衣只能留下，留在这里，否则他这位异世界的妈妈就要去跟他的世界意识讲道理了。
　　羽衣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世界没因为自己而毁灭，只能祈祷他的封印有效，幼子一辈子别想起来被他封印的记忆。
　　否则……
　　知晓了这里的阿修罗曾经通过精神连接附着在他的幼子身上、他的幼子曾带给世界的血与火全是这个阿修罗曾制造——至此，羽衣明了这位阿修罗为何会一眼认出自己——那泛着狂与恶的记忆的根源，在神之居所中阿修罗展开罪域时，便已经有了深切的体悟。
　　啊啊，都不敢去猜测挣脱了自己封印的幼子会对自己的世界做什么了。
　　只能不停地祈祷，希求一切如他的预料。

　　忘记一切，就这样活下去吧。

　　不只是希望，更是对自己的劝谏。
　　就这样活下去吧，直到，一切的终结。

　　羽村（肿着脸）：母亲，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黑绝（在忍界）：母亲，我一定会解救您的！再等等，胜利在望，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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