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我是饼子

43、棋局

　　是不是总会有那一瞬间，会想着，如果一切能重来该有多好，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可以这世上，从没有，如果。

　　我们常常埋怨别人为什么就这样变了呢？明明初时那么美好，等我们想起来回过头，却物是人非。可你看看，变的不止这个世间，还有你自己。一切都会流逝，所有人或事都在更替，又凭什么要求谁一直等着你呢？总是怀念过往的人，人世苍茫，心亦渐老。

　　之后的每一年，陆挽风都会独自到这里住一段时间，不许任何人跟随。老爷子考虑到他的安全，那里本身就是陆家的，由此便将这个圈禁成自家私宅，那个山林自此再无旅人进入，山林间更静了。

　　直到陆挽风18岁那年正式接掌陆家，他再也没来过。

　　商贾之家，源起之时就是接触各种三教九流市井之人，传承至今的陆家，要说有多干净，不过看掌权者心思，涉入程度不同而已。历经几代 ，本来陆家早已渐渐退至灰色地带，陆挽风掌权之后的几年，却日渐有深入之势，老爷子怕他陷入其中，虽不出面，却特地挑了一日，与他对弈，以棋为局，晓之以理。

　　棋局行至此，寓意已明，陆挽风执黑子轻敲桌面，许久，轻笑，执意向前，落子无悔。

　　老爷子品茶的手停滞，望向眼前的孙子，短短几年，他这个孙子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心思缜密，性子深沉，总是一副无喜无悲的样子，行事路子也越来越不按常理，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老爷子放下茶杯，落入白子，挡住他的去路。

　　“你当真想清楚了？”

　　“一退再退，不过饮鸩止渴，人的贪欲何时会有止境呢，爷爷，我这黑子越来越少，这一战不过早晚而已。”

　　陆挽风还有事便离开了老宅，老爷子望着孙子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没能放下那个小姑娘的事。是福，是祸……”

　　棋局已定，残茶终凉，这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