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跫然足音》顾名四乂

39、第 39 章

　　转眼间，就到了王祁竣在云州开演奏会的日子。
　　李雨芯和同行的女同学媛媛兴奋地在大厅等待入场。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王祁竣的演奏会了，不过这次的心情莫名比第一次还紧张还激动。
　　等待的时候李雨芯正和媛媛闲聊，媛媛突然问：“对了，雨芯，你和王祁竣到底什么关系啊？你这票是她送的吧？”她问这个问题纯属好奇，毕竟上次乐队演出的时候王祁竣还特意来看她了，让她不得不怀疑两人之间有点什么。
　　“就算是朋友吧......？”她回道。想了想，又加了句：“虽然我还欠他点东西......”
　　“噢噢。”媛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一名穿着卡其色西服的漂亮女性踩着驼色高跟鞋向两人走来，她面带微笑。
　　两人一开始还只是单纯地欣赏她的美貌，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朝她们走来，直到她开口：“你好，你是李雨芯吧？”
　　李雨芯忙点头，有些慌乱，“你好！我是李雨芯！”
　　她笑了，李雨芯突然意识到她好像是上次在王祁竣身边的那位女性。
　　“我是王祁竣的经纪人，蒋亚彤。”她转头看向媛媛，和蔼地向她微笑，“你好，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媛媛慌忙地说：“我叫媛媛，蒋小姐你好！”
　　“你们好，祁竣让我邀请你们去后台看看，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愿意愿意！”媛媛忙说。
　　李雨芯点点头。
　　“好，跟我来吧。”蒋亚彤笑着说。
　　两人跟着她来到了后台，李雨芯一眼就看到了王祁竣。他身着黑色西服，头发梳了个背头，露出了整个帅气的脸庞。看惯了他平常戴帽子穿卫衣的形象，今天看他这么打扮李雨芯还有些不习惯了。
　　他看起来神情轻松自若，一点都不像自己，每次演出前都紧张得要命。毕竟这也是他数不清第几千次的演出了吧。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王祁竣终于看向她，像是本能反应一般，他勾起了嘴角。原本淡漠的表情多了几分生气。李雨芯身边的媛媛注意到了他明显的变化，而一旁的蒋亚彤也注意到了。
　　媛媛不禁在心里感叹，自己看人果然准，这两个人果然有猫腻。
　　王祁竣向她们走来，“你来了。”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同学，李雨芯有些不自在地说：“嗯，这是我同学，媛媛。”
　　“你好。”他这才注意到她，对她颔首。
　　“你好你好。”媛媛也不想当电灯泡，就说：“我参观参观 。”虽然她自己也不懂休息室有什么好参观的。
　　于是就剩下王祁竣和李雨芯两人。
　　“你等下演出加油。”李雨芯说，不过她也不觉得王祁竣需要她帮他加油。
　　他嘴边的笑意更甚，“我等下演出顺利的话有什么奖励吗？”
　　她无语，“你难道不是每一场演奏的很顺利吗？还需要奖励？”
　　“我这么辛苦给你演奏难道我不应该有奖励吗？”他黑着脸问。
　　“给我演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更何况为什么要我给你奖励啊？难道不应该跟你经纪人去要吗？”为什么扯到蒋亚彤，李雨芯自己也不知道，她一说出口后自己都有点惊讶。
　　王祁竣似乎到没在意，只是皱着眉头说：“你演出完了我不是给你奖励了吗？你不懂什么叫礼尚往来吗？”
　　他这么一说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的确，她演出完人家都送了她这么贵重的两张票，她还什么都不送他，确实让她有些过意不去。她小声问：“那你要什么啊？”
　　“你还问我？也太没诚意了吧。”王祁竣嗤之以鼻，“自己想。”
　　“好吧。”李雨芯委屈巴巴。
　　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王祁竣又笑了。
　　李雨芯觉得他演出前还这么轻松挺新奇的，“你好厉害啊，演出前都不紧张的吗？”
　　他坦言：“紧张。”
　　“怎么可能，你看起来完全不紧张啊。”她表示不信。
　　“你怎么老不信我呢。”他笑着说着，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体温凉的可怕，而且还有些微微颤抖。李雨芯这才发觉，原来像他们这样的人也是会紧张的。
　　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我这都是数不清第几次演出了，可我还是紧张，不受控制地紧张。”
　　她意外地感同身受。
　　“一开始觉得自己挺不像话的，明明同样的事情都做过多少次了，却还能紧张成这个样子。”
　　她自己也是。
　　“不过现在我不在乎了，因为演出前紧张时很正常的。”他对她说，“只要你开始演奏，在舞台上享受音乐，你就不应该紧张。”
　　李雨芯点点头。
　　明明是他演出，怎么她受教了这么多。她笑了，“好，我知道了。”
　　虽然他只比她大三岁，可他们之间的经历差距让他在这方面显得老成许多。
　　“不过多亏了你，我刚才轻松了不少。”他说。
　　李雨芯笑着说：“那你等一下要好好演出，我会好好审查你的。”
　　“别忘了我的奖励。”
　　“好好好。”
　　这时，蒋亚彤走了过来，微笑着对李雨芯说：“好了，演出差不多开始了，你和你同学去准备入场吧。”
　　“好的，那我们先出去了。”李雨芯说。
　　离开休息室之前，她对王祁竣比了个嘴形说：加油。
　　王祁竣对她笑了，点了下头。
　　今晚的演出如往常一般无可挑剔。王祁竣华丽的技巧以及魄力和爆发力都展现得淋漓尽致。李雨芯如其他观众一样，心服口服地起立为他鼓掌。不同于往常的是，他演奏结束后多在舞台上逗留了一会，享尽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后才回到后台。
　　散场后，李雨芯收到了来自王祁竣的一条信息：[等我一下]。
　　[我在大厅等你。]她回。
　　她和媛媛说了后对方立马一副懂了的表情，说：“OK！明白！”虽然李雨芯也不是很懂她明白了什么。
　　她在大厅里等了一会，人已经全走光了，只剩她一人。她无聊地转悠了好一会，终于见到王祁竣。
　　他此时已经换下了之前精致的西服，穿上了平常的装扮。他大步向她走来，微微喘着气，说：“抱歉。”
　　“没事没事，不用急。”她说，“演出非常精彩！你今天的玛捷帕比上次弹得还要好！”
　　“谢谢。”他不得不感到些许自满。
　　“不过，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我......”难得的，他竟然有些无措了。
　　看着她清澈明朗的眸子，一副无辜无害的样子。她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般眨了眨，今天的她似乎比平常更漂亮了。
　　刚到喉咙眼的字又被他吞了下去，最终他说：“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先吃饭吧。”
　　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是点点头，“那好吧，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看你。”他有些心不在焉。
　　“好，那我们就去吃烤肉吧！哇我听我同学说这附近有家烤肉店超好吃欸，据说比浅州的好吃超级多，不过我平常......”
　　之后她说的话他都没怎么听进去，只是适当地应了几声。
　　他后悔刚才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开口。本来之前都已经打算好今天演奏顺利就跟她说的，可没想到关键时候他还是退缩了。他不知道要是今天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他今后该怎么跟她相处，该怎么面对她。
　　两人来到了烤肉店，王祁竣依旧比较沉默，李雨芯在一旁不停地偷瞄他。
　　坐下后，她问他：“怎么了？你是累了吗？”
　　“嗯，有一点。”
　　“这样啊，那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她神情担忧地问。
　　“没事，吃饭吧。”
　　吃饭时，李雨芯一直在试图活跃气氛，给他将一些好笑的故事，还给他夹了好几块肉，不过他胃口不太好的样子，都没怎么吃。
　　两人都吃得差不多时，她以去洗手间为由去买了单。
　　回来后她笑嘻嘻地说：“嘿嘿，我学了你这阴险的招数。”
　　王祁竣有些无奈的笑了。
　　离开烤肉店后，两人散步着走回酒店，李雨芯住的酒店比较近，他就提议先送她回去。
　　夜晚的云州街头很热闹，各种各样的餐厅小店都挤满了人，路灯和霓虹灯点缀一条条街道，两人悠闲地漫步。
　　“抱歉，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无聊啊？”李雨芯边走边盯着地面，小声问道。
　　王祁竣侧过头想看看她，却只能看着她的脑袋，“没有，不无聊。”
　　“是吗。”她很明显不是很相信。
　　从小到大，她的朋友都不是很多。直到现在，她的好友数量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虽然平常学校里看似和很多人关系都不错的样子，但她自己明白，那只是表面上而已。她的第一任男友就是因为她‘太平淡了’而跟她分手的。说白了，就是说她无聊。自那之后，她就有些害怕和别人走得太近，害怕开始新的感情，因为她不希望再听到同样的话。
　　不知不觉，两人快到了。
　　王祁竣停下了脚步，李雨芯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有些茫然，“怎么了吗？”
　　“抱歉，我刚才一直那样。”
　　“啊，没事，我知道的，我挺无聊的。”她有些自嘲地笑笑，那笑容里透露着隐隐受伤的神情。
　　“不是那样的。我刚才......”他深吸一口气，好久没觉得做一件事情需要这么大勇气了，“我刚才是因为没跟你说出我想说的话。”
　　“你想说的......是？”她微微歪头，一脸不解。
　　“我喜欢你。”他终于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