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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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原本也不算是寡言少语的人，但是这次晏弈盯着云倪用餐的样子，看了半分钟才艰难地开口道：“你好，我叫晏弈。工作是本市的公务员。年纪刚过25。自己买了套房，因为有住房公积金，所以贷款什么的压力不大。平时喜欢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他想着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帖子，相亲时候说的话题。
嗯……都说了什么来着？选个安静环境的餐厅，位置最好在角落——但他选了个开封菜，还是大厅里头靠窗户的位子，旁边两米就是排队购餐的人，窗外是人来人往的CBD闹市。
还有打扮得随意一点，但是也不要太随便，最好还有点能表明收入和身份的饰品——他今天倒是刮了胡子，身上穿着今年新买的假两件毛衣，下身是加厚的牛仔裤和耐克球鞋，不过碗口没有什么表明收入和身份的表，手机也就是华为的手机。
他简单说了几句，然后一点点的打量坐在他对面慢悠悠吃饭的女孩子。他从他妈那里知道的，云倪和他同年，就是不知道月份谁大。长得……晏弈偏头不着痕迹地打量云倪的脸，的确很好看，是他这段时间走亲访友和相亲看到的最好看的姑娘了。脸是圆脸，但是不胖，妆画得很精致，但是不是让（直男）人看了很反感的浓妆。不是粗粗的一字眉，而是弯的眉毛；也不是大红唇和烟熏妆，而是粉色淡妆——反正嘴巴是粉的眼睛上也是粉的；没有做带着大闪钻的美甲，指甲很干净什么也没有，也不长；头发不是黑长直，但也是偏红的颜色，发梢有点卷，不是网上流行的奶奶灰骚粉色；没有戴眼镜，看不出来带没带隐形或者美瞳……
反正，看脸真的可以说是他相亲目前见过的最好看的脸了。而且刚刚她站着的时候看得出来各自不算矮，穿鞋至少有一米六，过于肥大的羽绒服把她从脚包到脚，不过看脸和手可以感觉女孩子并不算胖。
最后就是她这身一言难尽的黑色的皱巴巴的羽绒服……以及不知道是不是买来配套的大头黑色雪地靴。
等他没话找话地说完十几句话，预料之中没得到太多回应的时候，已经把面前坐着吃东西的女孩子打量完了。虽说背后给人打分不是个好行为，但他还是给云倪的脸打了90分。然后给她的打扮打了20分。综合平均得分……55分。
啧，还没及格。
虽然是细嚼慢咽，但一杯玉米粒也没多少玉米。云倪就着薯条可乐吃完了一杯玉米粒也就用了五分多钟，晏弈苦想着相亲尬聊的万能句子，聊运动聊爱好聊八卦，但云倪的反应都是平平。在他存着的备稿快背完的时候，云倪放下了吃完的玉米粒被子，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去一趟厕所。”
然后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往厕所那边走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多分钟。
苹果汁已经是可以正常入口喝的温度了，但这也许是他的舌头已经适应了这种烫，烫得麻木了。
可能麻掉的不仅仅是他的舌头，还有他所有的神经，所有在云倪用“就当无事发生过”的语气问他“刚刚说到哪了”的时候，他的神经跟不上思维，直接张口说道：“我们刚刚什么也没说。”
说完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对面的女孩子却直接笑出了声。
“噗——”云倪一边笑着咳嗽，一边着脱下那件一点也不合脸的羽绒袍子，里头是件高领羊毛衫和毛呢背带裙。
终于像个正常模样了，晏弈舒了口气。好在毛呢裙子不像她的包和围巾，满满写着“我很贵”，但也看得出来做工很精致。
总体可以打85分了，晏弈把现在在桌子底下看不见的鞋自动排除掉。
云倪笑完了，这才支起脑袋，今天晚上第一次正眼看眼前的男人：“你刚说什么来着，公务员，喜欢打游戏看电影？”
晏弈把苹果汁搁回桌上，挑了挑眉道：“嗯，还喜欢看NBA，也挺喜欢出去玩的。”
他想了想，又把问题再抛回去：“你呢？”
云倪的打扮，看起来不像是不满相亲刻意来恶心人的。虽然她迟到了半天，穿着极其不合身且不美观的衣服，坐在面前不理人，也没什么想聊天的欲望，然后一去近二十分钟的洗手间才回，但是——好在什么都有个但是可以圆回来——但是，她画了在晏弈（直男）看起来的精致而不反感的妆，不合身的外套下面是冬季可以穿出修身感的裙子，而且还拿着看起来就很贵的包和围巾——虽然他还没弄懂这个包和围巾到底是重视相亲还是让人知难而退。
云倪一手支着半歪的脑袋，另一手捏着可乐的杯沿，抬起手来轻微地晃动着，可乐里头的气泡声和冰块间摩擦撞击杯壁的声音都听起来很带感。
她晃了一会儿杯子，却没有去喝可乐，反而放下杯子去拿了根薯条蘸了番茄酱吃。
她吃东西不快，但也不慢，吃完一根薯条刚好到晏弈的忍耐上限。
在晏弈准备开口打破平静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说，你条件挺好的，有房，家里也有辆车，还是吃公家饭的，找个同样的公务员或者老师结婚不是挺好的吗？”她说完这句，又捏着可乐开始晃起来，晃了几圈，眼睛还盯着晏弈一直看，“而且你长得也不差，应该不愁嫁吧？”
晏弈对这个“不愁嫁”的评价表达了感谢：“云小姐坐在这里，就拉高了整个肯德基的颜值水平。在上海做会计的你，不也一样坐在我对面了吗？”
云倪听到前一句还笑着晃可乐，直到听到“会计”的时候，她停止了晃动，把杯子放到面前吸了一口。
喝完可乐也没接话，嘴唇压着吸管，在管口氲下一块块红烟。接着她脸望向了窗外，不晓得是看着窗外的人还是窗上自己的倒影。
晏弈觉得云倪这个人脑电波估计跟自己是一样的，不然为什么她每次都能正好卡着他准备打破平静的忍耐上限开口说话。
云倪开口的时候还是望着窗外不知名的地方：“我妈，或者说我爸妈，生了个儿子。就是我弟弟。”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右手又拿起可乐杯子开始晃。
冰块摩擦的声音一下下的，像是给她的声音伴奏。
“他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个儿子，我这个女儿就多余了。”她放下可乐，吃了根没蘸酱的薯条，然后又拿起杯子继续晃。
“或者我回来，结婚，生儿子，相夫教子，养自己儿子的时候帮着养他们儿子。或者我打工，给我弟攒老婆本。什么房子车子的，嗯……估计他们说的房子还得在上海。”
她说的很随意，就像她晃着可乐一样随意，语气和冰块一样没有温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