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月半荷

2、解救

　　夜晚很安静，安静的出奇，就连平时爱打闹的孩子都已早早睡下。
　　在这安静的夜晚，更突出了客厅中的咀嚼声。\"咕叽、刺溜\"像一个饿极了的野兽在狼吞虎咽。那佝偻着背、大口啃食的人正是林芮。冰箱的门半开着，橘黄色的灯光照应着林芮扭曲的脸。
　　\"好饿，好饿。。。咕噜\"林芮双手捧着的牛肉是林奶奶生前放在冰箱里的一大块生肉，林奶奶打算着林芮周末回来做给他吃，可惜人没等到。生肉放在冷藏室也有些时日了，血水沉积在肉里，被林芮啃食地四处飞溅，浓重的血腥味在客厅中蔓延。
　　不够，不够，满足不了他。。。更多。。。
　　一股香甜的气息引诱着林芮，跟着这个味道他站在了一扇门前，门被缓缓打开，里面漆黑一片，这对患有轻度夜盲症的林芮来说，简直就是闻得着，看不见的痛苦。
　　向前摸索着，香味越来越浓，他俯着身嗅着气味的来源，终于停在了目标上方。
　　真甜啊！他露出舌头，津液滴落，这一定是林芮从出身到现在最猥琐的样子。停留了片刻，最后覆上了他的目标，舔舐、闻嗅，舌尖停留在温热的血管上，想把这香味一口吞下，一点也不留。。。
　　为这香甜味儿着迷的林芮瞬间大张血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撑在他的额头，将他狠狠推开\"啧，真恶心。\"说着打开了灯。
　　突如其来的灯光刺激林芮的眼睛，使他着暂失了方向，手脚并用的想缠上殷北川，当然没给他机会的殷北川抬起脚将他重重一踹，林芮就这么昏倒在了地上。
　　\"唉~真是不堪一击！\"语气中的失望与他冷漠的表情搭不上边儿。
　　原本在旁边装睡的林玠在开灯后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家弟弟狼狈地仰天倒地，踹他弟弟的殷北川一脖子亮晶晶的口水，看样子他洁癖症的好友要发飙了。
　　林玠抢在好友发飙前拦住了他，\"手下留情，这可是我亲表弟。\"也许是看在林玠的面子上，殷北川没再坚持把这舔他一脖子口水的傻子多踹几脚的想法。
　　收起玩笑话，要着手正事儿了。今晚发生的都是殷北川安排好的，当时林玠听出殷北川话里有话，果然到了晚上殷北川突然说要留下来住一晚，进了房间后，殷北川就把林芮的奇怪之处和不妙的情况告诉了他。于是便有了今晚这一出，只是没想到附身在林芮身上的鬼这么不堪一击。
　　两人将林芮抬进他的房间，忙完后，两人也是困极了，倒在床上也睡去。
　　日上三竿，林芮在一片迷糊中醒来，睡觉一向踏实的他，觉得他昨晚没睡好，身上一片酸痛，特别是肚子这一块，像是被人踹了一脚，而且嘴里有股莫名的血腥味儿，好恶心。。。冲进厕所里一顿狂呕，呕完用清水抹了把脸，看着镜中满眼红血丝的自己，无力叹道：“我这是半夜偷吃了小孩么？”
　　“你是想吃来着，但被我阻止了。”殷北川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卧槽！”林芮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的殷北川，莫名有点怕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殷北川从头到脚打量着他，鸡窝头、黑眼圈、傻傻的表情，他真是怀疑是不是他昨晚那一踹将他的“病情”加重了。
　　“唉！”殷北川叹了口气后转身去了客厅。
　　叹气是个什么意思？用那种表情叹气，像是在惋惜他快要死了。。。呸呸呸，什么玩意儿，真是越来越看不中这个表哥所谓的好友了。
　　整理好自己就出了房门，看到客厅中殷北川在和林玠低声讨论着什么，见他来了，两人默契地终止了话题。这两人是有什么见不得的事么，怎么说话都避着他？压下他心中莫名的怒气，打算绕过他们去楼下的灵堂。
　　“林林”，林玠突然叫住了他“过来，先别急出门，把早饭给吃了。”被林玠温身叫住，林芮停住了脚步，虽然他这表哥平时对他温声细语，照顾有加，但要是违抗他惹他生气的话，比他爸妈都难对付，简直就是一个笑面虎。
　　林芮过去林玠旁边坐下，看了眼表哥说的早饭，觉得有点饱。这卖相非林玠做不出来。
　　“楞什么神儿啊，都要凉了，赶紧吃吧。”看林玠满脸的期待，不好在外人面前扫了表哥的面子，只好端起那碗黑糊糊的“粥”，心想长痛不如短痛，一口气喝下。又酸又辣，糊味儿和其他形容不出的味道，尝不出“粥”里的材料，他也不愿去猜，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林玠应该不会害他。
　　“我当然不会害你的，赶紧咽下去吧。”像是会读心术似的，林玠笑吟吟地看着将最后一口“粥”咽下去的林芮，满意得点了点头，之后表情严肃的看向旁边的殷北川。林芮看着表情转换如此之快的林玠，觉得有点不妙。
　　只听殷北川说了声“可以了，晚上吐出来就好。”顿时林芮心中的怒气又发作，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瞒着他？想要大声质问他们，却听林玠说了句：“你没发现你最近很容易生气么”。
　　林芮正当气头，自然没有思索这话的奇怪之处。反倒是更让林芮觉得这是他们找来搪塞他的借口。旁边殷北川突然冷着脸对他说道：“你鬼上身了。”事不关己的冷淡语气好像在说“你裤子掉了”，这冷冷的语气让林芮的怒火一瞬间蔫了下来。
　　看着一句话就让自己弟弟冷静下来的好友，觉得他的本事还真大。
　　“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么？”林玠关切的问着林芮，只见自家弟弟呆呆的样子“不记得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林玠也觉得这鬼上了自家弟弟的身是个愚蠢的决定。于是慢慢将昨晚林芮丧心病狂的行为描述了一遍，自动忽略了殷北川被舔和林芮被踹的细节。
　　林芮听完后很不可思议，当然，这是他他记忆中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那怎么办，我今晚还会这样么？”
　　“已经没事了，刚给你喝的就是北川特制的‘解药’，今晚你会吐出一些东西，吐完就好了。”
　　他没想到除了他哥，别人也能做出这样的极品来。虽然难吃，但还是为了他好。林芮用略带感激的眼神朝着殷北川的方向望去。殷北川似乎有点惊讶林芮对他投来感激的眼神，只是这种惊讶稍瞬即逝，又恢复那种淡淡的模样。
　　“。。。。。。”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懂得感激的好么！把他看成傻子一样。
　　“好了，问题也解决了，你下去帮二叔二姨吧，等会我送送北川”。
　　“好，我先下去了。”继续待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况且爸妈一夜没合眼，也该去帮帮他们。
　　说着便出了门。
　　“林玠，你弟弟还挺有意思。”常人若要听说自己鬼上身了，不是惊慌失措地大叫就是吓得晕倒过去，可林芮也只是表达了下他的惊讶，可见此人不是内心极其强大就是神经太粗，殷北川自动排除前一种可能。
　　知道好友在调侃林芮，“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在林林身上，小的时候家里的神婆、算命先生不断。爷爷怕他会有童年阴影，就请人催眠把他的记忆隐瞒了。其实神经粗也未尝不好，记得太多只会徒增烦恼。”看来林芮还真不简单，这种事能多次碰上，是体质如此还是单纯的倒霉呢？
　　灵堂对着楼梯口的不远处，林芮一下楼就能看见林奶奶的遗像。今天是林奶奶在这停留的最后一天，明天早上就要去火葬场火化尸体了。林芮心中又难过起来。
　　灵堂的和尚还在，除了自家亲戚和林父请来的和尚，灵堂外还多了几个穿警服的人，知道是调查捅死奶奶凶手的警察，其中一个他认识，是个刚毕业的小警察，比林芮也就大了几岁，叫徐江，因为年龄关系，他还能跟他说得上话。看见林芮朝着这边走过来，朝林芮笑了下。林芮也朝他点了点头。
　　凑近发现警察们在和林父林母说着什么。
　　“林先生，杀害林奶奶的凶手找到了，这佛像上面的指纹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线索。”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说到。
　　“找着就好，找着就好。”说道凶手，林父憔悴中带着点激动地问道：“那凶手，凶手被捕了么？”
　　“。。。。。。”问到凶手时，警察竟全都沉默起来。
　　“是这样的，林先生，杀害林奶奶的凶手们在我们到达进行抓捕前全部暴毙而亡。”年长的男人这样对林父说道，说完便不再言语，像是不愿意透露太多。
　　听说犯人们全部暴毙身亡，林父的神色有点奇怪，脸色有点发白，虽然脸色并不好，可是林芮也能瞧出一二。警察们只当林父还在介怀于林奶奶的死。
　　如今凶手的问题解决了，警察们也将物体证归还——那座玉佛像。
　　“林先生，逝者已去，请节哀。。。”见他们还在交谈，林芮突然拉着小警察徐江走远了几步问道：
　　“我见跟你一起来的警察都不怎么提凶手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芮好奇而且有直觉，觉得凶手暴毙的原因并没有那么简单。
　　徐江偷偷往那几个警察看了一眼，悄声对林芮说道：“这事儿我也不能透露太多。其实那几个凶手并不是暴毙死的，不过我们去的时候确实已经没气了。他们身上被捅了11刀，刀刀都是致命的地方。而且死亡时间经法医判断是在林奶奶死前几小时。。。我们虽然在佛像上找到了他们的指纹，但整件事还是很蹊跷。”徐江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了。
　　凶手们的死亡时间在奶奶之前？这不光是蹊跷了，可以说是诡异了。11刀和奶奶身上所致的刀数相吻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徐江，你在那干嘛呢！我们得走了，你过不过来。”其中一个女警察向徐江喊道。
　　“我们有时间再聊吧，我先走了。”
　　“好，我们回聊”。
　　“千万别把我刚说的透露给别人啊。”说完就跑向警车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