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哪里》亲爱的提奥

6、鸳鸯火锅

　　应景交作业的时候，翻出了那天做物理作业时秦郅给他画的草稿。
　　字迹游若蛟龙，想象不出那一双洗衣做饭的手能够写出这么不带烟火气息的字。
　　秦郅以前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谈吐优雅，温柔又细致，还很会做饭，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够难住他。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现在会在他家呢？为什么独独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呢？
　　应景趴在课桌上。
　　如果看见的是其他人可能会更好吧，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学生，什么都不懂，什么也做不了，对未来都很迷茫。
　　与其说是应景收留秦郅，不去说是应景依赖秦郅，像一个小偷一样小心翼翼地撒娇，享受着秦郅带来的“家”的感觉。
　　真难看。
　　“应景，明天聚会去不去？”班长拿着笔和名单走过来。
　　应景仰头看班长：“什么聚会？”
　　“体艺生不是要跟我们分班了嘛，聚一下聚一下。”
　　应景“唔”了一声，“那我去……”
　　“每人两百。”
　　应景拉开书包拉链，掏钱包，把秦郅准备的保温杯不小心带出来，“砰”地砸到了地上。
　　“应景你的保温杯可真萌哈哈哈哈哈哈。”班长接过钱，一边记名字一边嘲笑应景。
　　秦郅网购的，美少女战士。
　　应景脸涨红，捡起来又塞进包里。

　　应景回家得有点晚，秦郅途中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张照赖着他非要跟着他回家玩儿游戏，应景深知他是要去瞅秦郅，拒绝了好久，还答应了很多不平等条约。
　　后来张照走的时候把他自己的手柄交给了应景。
　　“我老婆借你了，够兄弟吧？”
　　应景真的不想收……这个手柄不但有痛贴，背后还刻了张照自己的名字。
　　骚包。
　　“我回来了。”应景换鞋。
　　秦郅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手机和ipad。
　　“快九点了。”秦郅看着电视说。
　　应景吐吐舌头，放下书包跑到沙发上盘腿坐着。
　　“还是回家好，沙发真软。”
　　秦郅没理他。
　　应景强撑着跟着秦郅看了一会儿新闻，没忍住偷看旁边的秦郅。
　　秦郅看了他一眼。
　　应景又收回目光。
　　秦郅叹气：“不要回来太晚了，我很担心你。”
　　应景这才松下了绷紧的背：“我没有……都怪张照，他不让我走。”
　　秦郅没说话，垂下眼睑：“他不让你走……可是我只有你。”
　　应景愣住了。
　　秦郅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示弱的话，让应景有些微妙的错位感。
　　明明，是他依赖着秦郅。
　　气氛变得很粘稠，新闻的播报声都成了缥缈的背景，应景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的秦郅。
　　“我下次不会了……秦郅。”
　　应景伸手摸了一下秦郅的手，冰凉的，然后牵住他的食指。
　　秦郅动了一下食指，转而抽出来，握住应景的手。
　　温热的，有生命力的。
　　“我希望你能记得，我只能看见你，触摸到你。”

　　第二天聚会，吃的鸳鸯火锅，热火朝天。
　　应景吃饭吃到一半，秦郅打来了电话。
　　“小景，别喝酒。”
　　应景被灌了半瓶左右，也没多少，听到秦郅的话有点虚的回答，“我没喝，而且我快要吃完了。”
　　“那早点回来吧。”
　　“我知道。”应景小声回答。
　　挂掉。
　　是不是应该多吹会儿风？散点酒味儿？
　　“应景！应景你去哪儿了？？？”包厢里探出一个喝得通红的头，扯着嗓子眼儿吼。
　　应景应了一声，走回包厢。

　　秦郅看着手机上的“已结束通话”。
　　看向应景放在ps4上边的手柄。
　　今天偶然看见了，后边刻的“ZhangZ”。
　　张照的手柄。
　　秦郅按下手机home键，主屏幕是应景的照片，早晨的时候拍的，迷迷糊糊地喝牛奶。
　　秦郅点了一下应景的脸，笑了笑。
　　“听话呀，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