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打脸记事本》北乘

27、第 27 章

　　小西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召唤出光屏：“……44分。”
　　宋姿发出了丧失一般的声音：“唉……这个位面的这个时间里活着好难，想喝口可乐，都没地方买……”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半透明的云里：“不过也是，现在的宋姿虽然有了工作，但是依旧是刘文成即将抛弃的老婆，她在村里的人缘儿照旧不怎么好，除了雯雯这半个朋友，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且，虽然现在她找到了工作，但按照现在这个状况，这工作帮不了她什么忙，等到刘文成抛弃了她，她照样会被刘家人嫌弃……”
　　小西怜悯地朝她眨了眨眼：“看来，你要在这个位面待好久了。”
　　宋姿PIA叽翻了个身：“现在只能靠自己多攒点钱这一条出路了，”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好烦啊，虽然我有好多点子，可哪个都不敢用！为什么现在这个位面里是八十年代啊！！”
　　小西眨了眨眼，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点古怪的神色。她往周围扫了两眼，凑到宋姿身边：“内什么，姿姿呀。你有没有觉得，这次这个位面，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样？”
　　宋姿满脑子都是怎么卖手绢儿，随口就回了一句：“位面不一样。”
　　小西：“唉，跟你说认真的呢，别敷衍我！”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宋姿：“有没有遇见什么不一样的人啊什么的？”
　　宋姿摇了摇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小西推了宋姿一把，无可奈何飞快地说：“我跟你明说了吧——你记住了，如果你遇见了什么不一样的人，那么那个人就是不一样的。无论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到他面前去试一下。”空间忽然变暗，周围逐渐扭曲，小西吓得原地蹦起，嘴里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将旁边星空扯开一个缝钻了进去：“噜啦啦噜勒勒噜啦噜嘞噜……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宋姿看着小西消失的方向，片刻才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骚操作？”

　　第二天早上，宋姿是被宿舍里的动静吵醒的。她睁开眼，发现王雪收拾妥当，正在镜子前面梳头。宋姿一惊，以为自己迟到了，连忙看了眼放在宿舍桌子上的闹钟，发现时间才五点多。
　　随即，睡在宋姿下铺的周品芳也醒了。
　　“一大早干啥呢……”她嘟嚷着翻了个身，王雪朝她道歉：“不好意思啊周姐，把你吵醒了。”
　　周品芳又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唉，反正我醒了。”她打了个哈欠：“今儿你咋这么早就起？”
　　王雪忙忙活活地收拾着穿鞋：“今天我们有新的服装过来，郑经理让我们早去，给商场玻璃窗里头的模特换上新衣裳。”她穿好了鞋，站起来往门外走，嘴里还不住抱怨着：“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钱赚得不多，活儿倒是不少。”
　　其实周品芳昨天说得夸张了，现在他们百货商场员工的工资，就算是放到了北京，都算是高的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抢着要进来呢？只是常厂长要求严格，周品芳嘴里抱怨罢了。
　　宋姿想到这里，忽然眼睛一眨，意识到了什么。
　　“王雪！”她立刻张口喊了一声，刚跨出门去的王雪扭过头来看她。
　　“你别着急，我这就起，一会儿去帮帮你。”
　　女士服装柜台的售货员其实有六个，只是王雪是新来的，那些老员工欺负她，才把这早起换模特衣裳的事情推到了她头上。她也怕自己搞砸了，心里正有些忐忑，一听宋姿愿意帮她，便感激地朝她笑：“你可是帮了大忙了，我请你吃肉包子！”
　　宋姿朝她摆摆手让她先走，自己做起来手脚利落地开始穿衣服。
　　雯雯这时候也醒了，她看了宋姿一眼：“要我去吗？”
　　宋姿朝她笑笑：“没事，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雯雯正困得很，这个时候也够她再睡个回笼觉。她一听宋姿这么说，一边翻了个身，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话：“你还真是老好人……”

　　宋姿飞快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冲出了宿舍。
　　如今已经三月底四月初，天虽然还冷，但天已经比冬日里亮得早得多。宋姿来到商场橱窗时，正看见王雪抱着一身衣裳往玻璃柜台里钻。
　　“这就是新来的服装呢？”宋姿挽了挽袖子，也绕进去低头钻到了橱窗里：“料子真薄！”
　　这是一身面料比较薄的连衣裙，上身是宽吊带，过胸后掐出一寸多宽的高腰，长裙带褶皱，一直垂到脚踝。整体是黑白竖条纹，看起来似乎放到几十年后，也并不算过时。
　　宋姿帮着王雪将女士模特拖了出来，先给脱了那女模特身上的冬日新款羽绒服，再拆胳膊卸腿……
　　“这可是的确良的料子，轻快，结实，染上颜色也鲜亮，怎么洗都不变形的。”王雪说着，朝宋姿笑了起来：“怎么样，拿了工资也来买一件？你看这可是香港那边流行的款式！”
　　宋姿笑呵呵地问：“我还没拿工资呢，怎么能先想着花。”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将模特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模特穿着黑白条纹的长裙，脚边摆着一双白色凉鞋做搭配。模特被放进玻璃橱窗里头，两人站在橱窗外抬着头看了半天。
　　“好像……有点太素了？”王雪犹豫了一下开了口。
　　八十年代初，人们已经不满足于单纯黑白灰军绿色这样单调的色彩了，随着彩色电视的逐渐普及，电视里的明星们穿着鲜亮颜色服饰的身影，深入人心。红裙子，花衬衫，大行其道。
　　而这件裙子虽然款式新潮，但颜色却有些不能让人满足。
　　“这可怎么好，”王雪有点犹豫起来：“郑经理点名要把这件放进橱窗里展示的呀。”
　　宋姿看着这件长裙，忽然灵机一动：“你稍等一会！”她回到自己的柜台里，挑了个明黄色的手帕出来。她再次钻进橱窗，将那块手帕扎在了裙子的吊带上。
　　“怎么样？”隔着橱窗，宋姿扭头问橱窗外的王雪。
　　王雪眼睛亮晶晶的，直朝宋姿竖大拇指。
　　“你怎么想到的，简直太厉害了！”等宋姿出来时，王雪对她的崇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一下子就活泼鲜亮起来了呢！整个橱窗都生动起来了！”
　　宋姿笑眯眯地朝她探出了手：“这块手帕可是高级货，七毛钱，多谢惠顾。”
　　王雪毫不犹豫地掏了七毛钱给宋姿，反正等手帕是她的了，等给模特用完，她就拿回家去自己用。
　　虽然先这已经开始时兴起鲜亮颜色的衣裳，可谁家还没两件白衬衫黑裙子呢？等回家去，她就学着宋姿一样，买两块颜色好看的手帕扎在衣服上，这不就一下子让自己时髦起来了么？
　　这么想着，王雪不但买了这块手帕，更是在商场开业之前，就在宋姿那里挑了好几块手帕买了回去。

　　八点半，商店开业。
　　宋姿一边记账，一边心里琢磨着事情，她把自己想到的促销方案写在了纸上，然后一条一条琢磨着。
　　“你干啥呢？”雯雯一大早就卖掉了一个暖水壶，此刻心情好了不少，凑到了宋姿旁边来看。
　　“喏，我在想怎么保住我的奖金。”宋姿将那张纸推给雯雯看。
　　雯雯一边看着，一边惊讶，宋姿握着钢笔脑子正放空，忽然余光看见了正在商场内日常巡视的张主任。
　　“一会再给你看，你先帮我看一下柜台！”宋姿急忙将自己写满促销方案的纸抽过来，推开柜台门走出去，一路小跑追上了张主任。
　　“主任，您现在有时间吗？”
　　张主任扭过头，她看了眼宋姿，开口道：“有什么事？”
　　宋姿将手里的促销方案递了过去：“这是我的一些想法，我想问问看，商场会不会同意这些方案。”
　　张主任有些惊讶，她接过宋姿手里的纸，扫了两行后，眼神便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她抬头又看了宋姿一眼，朝她招了招手：“你跟我来。”
　　宋姿跟着张主任，来到了商场办公室。
　　办公室里，郑经理正看着报纸喝茶。
　　“老郑，你看看这个。”张主任将宋姿写的促销方案递了过去：“咱们一二楼百货区一直效益不好，你看看这个小姑娘想出来的办法，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过了好半天，郑经理才依依不舍地将眼睛从报纸里拔了出来，他鼻梁上挂着眼镜，垂着眼扫了促销方案一眼，随即皱紧了眉头：“这是资本主义做派嘛，投机倒把！”
　　张主任一听，微微皱起了眉头：“说话注意一点，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了！”
　　郑经理抬头，拖长了声音哼了声：“可咱们商场还是社会主义的商场！是人民的商场！咱们卖商品，都是明码标价的，价格也是厂里领导们核算各项成本后商定下来的，怎么能说变动就变动呢？”
　　宋姿一听这个，赶紧凑上前解释道：“其实没有变动的，我算给您看……”
　　“我不要听，什么算不算的，有功夫耍那些小聪明，不如把时间放在为人民服务身上！”郑经理摘下眼镜，严肃地批评起宋姿来：“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脑子里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东西。昨天刚刚来上班，今天就开始动花花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