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心战》梳沐

50、永生之酒

　　“我抓住你了！”就在这时，新一觉得手腕猛地一紧，有人从上方将他一把抓住了，然后用力一拉，直接又把他拉了上去，然后一手扣紧了他的腰，把他固定住，另一只手仿佛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什么东西，直接抬手一扬，无数宝石状的透明石头瞬间飞射而出，颗颗精准无比，直接嵌在了穹顶上方的无数空洞里，于是石穹上方亮成了一片，似乎那些被嵌上去的东西正在一颗颗闪烁起来，晶莹发光，几乎要耀花人眼。像是——星星？

　　“喂！新一，你醒醒！”
　　有人似乎在轻轻拍着他的脸，可是现在，他的头脑里偏偏还是混沌一片。他努力的睁大了眼睛，这才隐隐约约看清了身边的人。
　　“高……木？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追着你来的。”
　　新一朝下一望，看见那些海人鱼被刺目的光芒一照，都纷纷开始后退，最后一只只重新跳回到了水里。
　　“你……做了什么？”
　　“哦，你看到穹顶上方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孔了吗？”
　　新一皱眉，他刚才并没有看到，不是因为他观察的不仔细，而是因为……他确信刚才那里并没有这些东西，可是现在他看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它们一直都在那里。”
　　也许是他不解的神情太明显，高木耐心的解释道，“你知道魔术吧？”
　　“嗯！”
　　“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是利用光线，然后用魔术若制造出来的幻象！”
　　“幻象？”新一眯了眯眼，有些诧异地望向他，“你是说我刚才看到的海人鱼也是假的？”
　　“不，有一部分是真的，数量应该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多。其实……这里的一切准确来说都只是障眼法罢了，它并不能无中生有。”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刚才去了哪里？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面对对方的疑惑，高木深邃的目光落在远处，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在他身边轻轻地解释道，“其实每个魔术都会有三个步骤，第一步就是以虚代实。先给你看一样真实的东西，你只有看的到，才会深信不疑它是真的。但是眼睛往往最会骗人的，你眼中所见，却又不一定是真的！”

　　新一想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刚才你一直就在我身后，而我们却不能看见彼此？那到底什么才是真实呢？而且，声音呢？为什么我们连彼此的呼喊声也听不到？”
　　“因为魔术会利用很多天然的东西加以创造，那就是魔术的第二步：偷天换日。魔术师会利用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东西做出令人叹为观止的表演，你可能会想找出它隐藏的秘诀，所以可能一直在全神贯注的看，但正因为这样，你会上当，因为你那个时候看到的，一定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而不一定是真的真实。所以刚才，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注意力在什么地方呢？”
　　新一认真回忆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我在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触发了河里的机关，所以当时一定是有什么介质把视线和声音阻挡住了，再之后，我就被海人鱼的声音所迷惑，一步步被吸引了过来，自然而然就掉入了陷阱里，是不是？”
　　“对！魔术的最高潮部分，完全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真者可以假，而假者可以真，真相往往就藏在你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只有你真的在看，才能找到你真正想要的。在这个地方，周围的所有介质都很特殊，如果由一个优秀的魔术师加以创造，就完全可以把它伪装成一个镜像空间，你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真真假假，它们在混淆你的视听，不止海人鱼的声音，其他东西也一直在干扰我们的各种感官，比如说声音，气味，视力还有直觉，这些都有可能一步步把人引诱入陷阱，如堕迷宫！而且再往前走，还可能将人引入更深的幻境去，最后迷失方向，再无法抽身！刚才，我只是利用萤石驱散介质，之后，我们只需要开启出口，尽快出去就行了！”

　　新一没有说话，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拧眉望着前方的一片幽深出神，那里竟然是幻境的更深处吗？他刚才竟然差点送上门去？这让他很是不解，难道在这个地方，他引以为傲的侦探直觉竟然受到了干扰？这个想法让他的神色莫名显得有些严肃。而且，输给旁边的这个人，不知为什么，竟然让他的心底十分不服，也有着深深的疑惑。

　　“你为什么会有萤石呢？你又是如何知道打破介质的机关就在上面的？”
　　“萤石吗？我是从水下找出口时找到的，只是偶尔知道了那些恶心的东西怕它，所以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至于为什么会是上面，那只是因为，我知道魔术是一种华丽至极的表演，所以它的弱点，只会藏在看似最不可能的地方！！”

　　新一看着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深，“你……似乎对魔术和机关都很懂啊？”
　　“这个……倒没有，只是一直都很喜欢！”
　　“没想到……你与想象中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哦，你一直没说话，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更加沉默寡言的人。”
　　“呵……”他愣了一下，在对方的透彻的目光里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于是解释道，“也许你想的也没错呢，只是在这样的地方，不说话只会让人更加的受不了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在这时，新一才恍然意识到因为上面地方狭窄，这人怕自己掉下去，所以右臂竟然一直都围在自己的腰上，这让他皱了皱眉，感到很不自在，连忙将它一把拍掉了，然后先一步从顶上跳了下去。
　　高木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背，摇了摇头，也随后跟着跳了下来。有些无奈地道：“这边……”

　　新一跟着高木身后往出走，不一会就走出了幽深的水洞，重新踏上了石质的地面。入眼看到了一扇雕花石门，看起来很是高大壮观。
　　新一最先走了过去，看着门上雕刻的东西直皱眉，高木随后站在了他身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是……”
　　高木将手电的光圈调大了点，然后凑近了去看，只见上面雕画了一个红面白发的怪物，獠牙利齿，面容狰狞。
　　“这是什么？死神？”
　　新一转眼看他，有些好笑，“这是——‘妖耳’！”
　　“妖耳又是什么？”
　　“魔鬼妖耳，是德川江户时代的一个杀人恶魔，传说他白发红面，形貌狰狞，常常出没于暗夜杀人，每一出现，必定是一身红衣，如同厉鬼。据说他杀人的方式十分残忍，每个被他杀死的人都会被他放干鲜血，分成碎块，丢弃在路上，而唯独耳朵会被他带走，最后变成他的收藏品，他的这个名字由此而来。”
　　“若是真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么他还真是一个十足的变态！”
　　新一点了点头，之后却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个故事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其实很多人们口中的邪恶都不是与生俱来，所以，善良的人之所以会善良，是因为他们懂得克制，而魔鬼之所以会变成魔鬼，只是因为他能狠得下心罢了！妖耳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最后之所以会变成一个杀人恶魔，是因为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传说，那种奇怪的病完全改变了他的身体机能，不但让他反老还童，从三十几岁直接变成了十几岁的身体，更让他身强力壮，病痛全消，体能竟然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他的视力，听力，敏捷，反应，速度都是常人难及的！这听起来像是好事，但是这世界万物的道理都要求绝对的平衡，得到好处的同时，也必定会失去什么，这才是最公平的交换。所以，他因此也变得面目全非，形如怪物，你也看见了，这般狰狞模样，所有人都不能接受他，把他当人来看待，最后，他竟然被最亲近的人——他的妈妈，操着棍子从村子里赶了出来！”
　　高木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就有些过分了啊，难道当时所有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吗？更何况，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知道一个村子人数众多，不可能都是肤浅之人，所以这一切事会发生，一定是有原因在里面的，妖耳之所以会被赶出来，并不是因为他长得丑，而是因为他的病让他不得不去杀人！”
　　“他——必须要依靠人血才能活下去！”
　　“在村子里时，刚开始他只是在半夜的时候杀死了自己家的鸡，之后就不断偷别人家的牲畜生吃，这样的事让整个村子人心惶惶，也让他的母亲因此倍感恐慌，她怕自己的儿子最后会伤害到村子里的人，所以最后在一个夜晚，忍痛将他赶出了村子！”
　　“可是他却将这样的事当成了亲人对自己的抛弃和背叛，所以之后的他整个人变得越发极端，发起狂来时无法克制，渐渐变得杀人不眨眼。那些死者的血不是被放干的，其实是被他活生生吸干的！”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以前我得到过一本空野禅师的笔记，里面就记载了这样的故事。”
　　“那应该只是故事吧？现实中哪有这么诡异的病？”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据书里记载，妖耳之所以会得这样的病，源于一场奇怪的梦。”
　　“梦？”高木有些无语，显然他觉得，整个故事越发显得光怪陆离，更加的奇怪了。
　　“故事里说，妖耳原本是海边渔村的一个普通渔民，有一次他出海捕鱼，遇到了暴风雨，巨浪让他的船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将他带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荒岛上。暴风雨一时不会停，所以他就躲在一个树洞里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去了一个很明亮很漂亮的地方，像是传说中的天堂，里面有很漂亮的天使，她们簇拥着他，给他喝了一口味道非常甘美的酒，因为那种酒，他反老还童，在那个荒岛上，睁眼闭眼间，流年回溯，平白多了数不尽的时光。”
　　“妖耳说，那时的天使告诉他，那种酒，就叫做——永生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