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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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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懒得理这个傻弟弟,撇下他便自顾自的消失在夜色中。
南风瑾则是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将自家的公主扛着离了人群。南风瑾有些惊讶,公主今日分明没有吃酒的呀,见公主这会完全昏迷了的状态,自是不能随便找个大夫。
于是南风瑾的作为显然是梦中的楼连城知道了都会再次醒过来掐死他,因为南风瑾直接将楼连城扛着运往了上官旻宫外的府邸。
原本此时已经很晚了,除了章台路以及个别的酒楼还在营业中,其余地方可都已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南风瑾此时前往质子府,定然会吃闭门羹。于是南风瑾便十分懂得变通的携着楼连城越过院墙进了去。令南风瑾惊讶的是上官旻竟然还没有睡,灯火依旧亮着。显然上官旻会更加的惊讶,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见南风瑾是何时进来的。
说好的戒备森严?嘴巴打的啪啪响。
这对于南风瑾来说自然是好事,公主可从来不曾睡得这么沉过,这就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一定是那家米粉店的问题才让公主又是发疯又是昏睡不醒的。
一脚踹开房门,南风瑾忙吼着道:“汉王殿下,快快,快来看看公主这是怎么了?”
上官旻听见响动先是一惊,继而眉头皱了皱,再听到是南风瑾的声音这才将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可仔细分辨下话里的内容就让上官旻一颗心又顿时悬了起来。
尽管是夏日,可夜里终归还是有些凉意,静坐时感到的凉意活动起来就不会再有了,上官旻将披在身上的薄披风取了下来,迅速前往声音的来源处,到了大厅上官旻便看见南风瑾扛着一个身量瘦小的少年,不用想,是公主没错了,相处那么久上官旻对于公主的身形还是十分清楚。
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了,忙忙将二人引入自己的卧房,先让人躺着再说。
上官旻正想将王虞叫来帮忙,就见王虞已然挑着灯在门口等着了,南风瑾看见王虞的脸色不太好,眼底还泛着些青色,上官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几人在上官旻的卧房门前来了回偶遇,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南风瑾见状有些懵,想询问为何这位矜贵的楚国贵人会出现在这里,却猛然意识到这二人好像都是楚国的!
待将公主放置好后,两人十分会看眼色的给上官旻让道,尽管王虞医术也是十分的不错,毕竟楚国对于人体方面的一些技能还是比较先进的,可在上官旻面前王虞的医术就显得略逊一筹。
在上官旻把脉之时叫南风瑾将公主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详述一番,虽是嘴上在描述着事情,眼睛却始终不离王虞。
在座:“......”
果然什么君臣情,都是假的。
在南风瑾‘详细’的描述后,王虞与上官旻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继而上官旻一脸沉肃的拉着王虞就出了门。
南风瑾:“???”
上官旻尽量的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是你干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王虞对于上官旻的反应十分不满,也无意隐瞒,一张透白的面庞扬起来,带着几分狡黠,几分不甘“是又怎样。”
“你!你明知一体内若是有两蛊,不出三日,这人必会爆体而亡!你怎能对她下手!”
王虞明显有些惊讶,他是在楼连城体内种下了蛊,但那是很早之前就干了的,在那之后便没有再对她动过什么手脚了,那么,此蛊,,,,,
这下倒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这公主果真是天选之子,掺在那酱料中为数不多的蛊虫竟然也会被她给吃了去,浪费!
眉头皱了皱,“果真是麻烦。”
只是对上上官旻焦急而又嗔怒的目光,王虞心里气不过,能怎么办,宠着呗。
身体很诚实的掠过上官旻冲着床榻而来,床上之人面如白纸,额间汗珠凝结顺着脸侧一路滑至耳与发鬓之间,南风瑾听见声响求救似的望向王虞,作揖道:“早就听闻楚国北申候最擅巫医,公主这莫名这般,实在是不知为何,还望您施以援手!”
王虞站到跟前止了动作,面色如常的道:“本君侯既在此,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将军不必多礼。”
说着瞥了屏风跟前的上官旻一眼,见那厮不过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一语不发,而身边的这位将军也是呆呆的愣在那,王虞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二位请避嫌。”
这二位才大梦初醒般的急急躲到了屏风后头。
这时王虞面色才顿时沉了下来。
梦中的楼连城都听得真真切切的,先前这体内可是风起云涌啊,他就站在边上静静的瞧着俩蛊虫搁那缠斗,要不是因为那俩虫长得实在是太过恶心,尤其是后面进来的那只,头上还带长犄角的,血糊糊,凶神恶煞,顿时让楼连城觉着这老相识的蛊虫真是亲切可爱。
眼瞧着这先前的小蛊虫就要被灭了,顿时血光一开,小虫变巨虫,一口吞了那犄角虫,场面当真惨烈,楼连城顿时跪拜。
幽幽之声传来:“该醒了。”
世界天旋地转,一道强光袭来,楼连城下意识皱了眼,待稍稍适应之后才睁开。
满目疮痍,哀嚎遍野,火光漫天。巨大的反差让楼连城一时愣住,这......搞什么鬼,而自己则是满面冰凉,伸手一摸,竟然是泪。
楼连城猛地转向身旁四周,身旁之人一身白色虎纹铠甲,金色的镶边有些磨损,火光下,反着光,这次没了遮面,棱角分明的下颌长满胡渣,皮肤也较上一次粗糙了许多,似是注意到了楼连城的注视,那人便伸手将楼连城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哑声道:“醒了就好,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身后则传来将士们阵阵呐喊声,“白虎战神!禳灾惩恶!”兵器一齐拄地,地上的碎石,空气里的尘埃都随之而颤抖。楼连城望着山下满城火光,仿佛在那火焰上头渐渐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骷髅,顿觉背后发凉,而箍着自己的那只手臂也越发用力。
依旧是骑着那只大白虎,到了营帐之中,白泽与楼连城一同进入主帐,随后跟着的是诸军将领,还未等白泽立定,一名将领便猛地跪地,握拳沉声道:“殿下,臣失职!都是臣未能打通左翼,才..才让冯将军..”
还未说完便已泣不成声,而他自己本就已经没了左臂,这会白色的裹布已然鲜血淋漓,而听到这般言语,身边清一色的白色铠甲们竟也兀自低着头,一语不发,丝毫没有战胜之军的气焰。
白泽眉峰蹙着,始终没有松开,这次的开口竟然不是方才的沙哑,而是中气十足:“是战,必有伤!如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吾等生为保家卫国之士,自当身先士卒,当视战死沙场为归宿,于冯将军,于在场的每个人而言,这就是至高无上的尊荣!”
不等帐内中将军有所反应,帐外却是声声“身先士卒,战死沙场”之声震耳欲聋。
是夜。
经历了这一天的战场震撼与劳苦,楼连城却不觉得累,反而是觉得奇奇怪怪,虽然这些残酷的场面是自己在上一世都未曾经历过的,更别提适应,只是当那人站在自己身边之后,楼连城就觉得好像一切血腥、残暴的场面都变得不值一提,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安慰与可靠,不容置喙。
抛开这样的想法,楼连城依旧一身戎装,平添几分英气,出去寻了白泽,白泽却是在补阵,这般看来倒是与上次对付那些邪物之时处理方式有些相似,楼连城想到上次的情形不觉眉头深皱,心下也翻滚了些恶心。
“殿下!”
白泽似是没料到这会楼连城会寻来,怔愣了一瞬,忙完手上的便转过身来面向楼连城,脸色带着询问。
想到白日里的种种,楼连城莫名感到心跳漏了一拍,强压了下,磕磕绊绊的问道:“这里..为,为何会成这样?”
白泽瞧了楼连城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兀自继续沿着结界边缘检查。
楼连城苦恼至极,只得跟着走,到一暗处,白泽这才停下了脚步貌似若无其事的朝外看,楼连城也顺着白泽的目光朝外看,结果......
“啊——什么鬼东西!”四目相对之后楼连城吓得几乎魂都没了。
因为对方那双眼珠血淋淋,正扒着结界费劲的观察着,不过这都是老手才会隔着点距离得扒,若是稍有触碰就会被震开几十米开外。
对于这些白泽早已见怪不怪,“看起来就像是会思考一样,与我们没什么不同对么?”
楼连城暗暗躲到白泽身后,现在这般看来倒真是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模样,“这究竟是什么?丧尸吗?”
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栗,月光下白泽的唇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哦~丧尸?你倒是第一个这么叫他们的。”
楼连城愕然:“那你们都怎么叫啊?”
“傀儡,走尸,怪物,邪物,要么就像你说的,鬼东西。这玩意出现时间不久,但害人倒是厉害,一时之间起了这么多名也是算多得了。”
语气听起来倒是云淡风轻。
楼连城不自觉的跟着着语气走了,也稍稍放松了些,“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去年吧,自你出嫁后。”
楼连城:“......”这也能有关系!
楼连城倒是惊愕万分,而白泽则是微微侧了头,淡淡抬起一手,向楼连城伸了过来,楼连城这会有些敏感,对于任何事物以及反应,于是见状忙吓得不敢动弹,双眼睁的奇大盯着白泽,通过一双眼就能猜出他想表达的是‘难道我身后有什么?!’
白泽险些憋不住,趁着那厮紧闭眼之时,摘过一片叶子,若无其事的道:“穿个林子还要带走一片叶子,可真符合你性格啊。”
看对方没反应过来,顺势刮了下鼻梁,手感差了点,也就只能凑合凑合。
楼连城:“妈的。”
本来不想追上去的,但碍于跟前的鬼东西长得过于磕碜,还是疾步跟上为上策。
白泽的一番话成功引起楼连城的求知欲以及好奇心,因着这女身,楼连城现在被细心保护,体贴照顾,太子殿下都屈尊睡榻把宽大柔软的床让给了他,这是楼连城唯一觉着欣慰的事,听着那边翻身的声音,楼连城知道这太子殿下也许是因为这榻太硬,睡不着?
气沉丹田地嗯了声,那边就顿时安静了,楼连城整理了一番措辞,道:“白泽?白泽?你没睡吧?”
对方幽幽的传来一声“嗯!”
吓了楼连城一跳,“哎呀!你这说话声音怪吓人的啊,我问你个事啊?”
对方不吭声的等待着下文。
楼连城便继续说道:“我想知道我大婚那天发生了什么,你方便说说嘛?”
这回却是传来对方沉沉的叹息声,楼连城:“......”
这么明显当我听不出来啊,不想说就直言嘛,可真是别扭。
“明日自会告诉你。”
楼连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被怼得无言以对,只得郁闷的倒下,没成想声音有些大似是震到了床板,不远处守着榻的一兽物竟慢慢起了身盯着这边。
楼连城望着榻那边的视线正要收回来就对上一双泛着幽光的绿眼,活像两颗移动的夜明珠,楼连城顿时失去了行动的意识与能力,僵在了床上。
而良久之后,见楼连城没有反应,那只名唤瑞生的白虎才再次歇下,而楼连城已经僵硬的动不得了。
呵呵!小脑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