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纸极香》南瓜喵

75、第七十五章

　　时近黄昏，古流香鼓起勇气拿出手机，拨通冯内极的号码。

　　自从基地别墅整理好之后，冯内极便埋首在书房中，加上古流香一整天都在音乐室练习，两人除了晚上回家外几乎没见过面。

　　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耳边：「有事？」

　　古流香的声音有点小：「……我家修好了。」

　　冯内极的反应比想像中平静：「嗯。」

　　古流香拉了拉发尾：「我今晚会回那边睡……阿飞也会来过夜。」

　　「嗯。」

　　「你不要乱想，他只是来跟我练习……」

　　「…嗯。」

　　两人静默，古流香握住手机的手一直颤抖，搞不清冯内极这个反应的意思。

　　又过几秒，冯内极打破沉默：「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那天古母向古流香提出欧洲留学的事，当时因为过于突然，古流香没能即时给出答案，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了，总该有个想法吧。

　　「我…不知道，但……」

　　「？」

　　古流香看向地面：「我从没有在这方面违背过父母的意思……」

　　「嗯。」

　　冯内极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似乎想贯彻一直以来的做法，不干涉古流香的决定。

　　「那…」古流香转移话题：「你晚饭怎么办？能自己处理吗？」

　　「能。」

　　「那就好……」

　　由于话题继续不下去，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奇怪的是明明没什么好说的，他们都没有挂线。

　　古流香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我先挂了。」

　　「嗯。」

　　两人就这么挂了电话，这时冯内极刚好在回家的路上，原本他想着总窝在基地书房不好，打算今天早点回家的，现在似乎没了这个必要。

　　冯内极打开家门，碰上坐在沙发看电视的冯渡邪。

　　自从重遇锁学长之后，冯渡邪就没再去过夜店，跟以前的女性朋友都断绝来往，过上每天窝在家中，准点追电视剧的废人生活。

　　「嗨，今天很早嘛。」冯渡邪回头抛了个媚眼。

　　冯内极没理会他，径自走进厨房，从储物柜翻出被古流香收起的泡面，倒出热水。

　　「哇哦，有事情。」敏锐的冯渡邪立即嗅出不对劲，凑向冯内极：「发生什么事了？」

　　冯内极看都没看他：「没。」

　　「傻孩子，你以为这招能骗到你哥？顶多能骗骗那些整天追韩剧的单纯小女生。」冯渡邪调侃：「快告诉哥，发生什么事了？」

　　冯内极瞥了一眼正播放韩剧的电视：「你也整天在看。」

　　「哥看的不是韩剧，是寂寞。」

　　冯内极拔出穿魂枪，一下插向冯渡邪。

　　冯渡邪迅速接下，嘴角一扬：「臭小子，就知道你要来这招，从小到大都没变。」

　　…………

　　半小时后，两人伤痕累累坐在沙发，冯内极将事情简短说明了一遍，包括古流香可能要去欧洲的事。

　　原本懒散的冯渡邪，在听完事情经过后，表情瞬间严肃：「你给我听着，千万不要让他离开你，即使用尽手段，都不能放他走。」

　　冯内极一愣，似乎没料到冯渡邪会如此认真。

　　「如果你现在让他走，会后悔一辈子，」冯渡邪目光如炬：「跟我一样。」

　　冯内极沈默半响：「……他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

　　「哈，选择？」冯渡邪怒火中烧：「我今天就要打醒你小子。」

　　说完执起穿魂伞，伞冒红光，全力敲在冯内极身上。

　　全橦公寓天崩地裂的一震，冯内极急退两步，地面被轰出一个恐怖的大洞。

　　「他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跟随我弟获得幸福。」

　　…………

　　古流香招呼阿飞进门，阿飞小心翼翼的放好随身物品，和古流香开始练习。

　　「古大哥，你一个人住？」

　　「嗯，父母偶尔会回来一两天。」

　　阿飞偷偷观察家里的物品，很多貌似是古流香父母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几乎没怎么用过的样子。

　　「看什么？」

　　阿飞连忙回头：「不，没事！」

　　「…没关系，」古流香无奈一笑：「有件事早晚得让你知道，这次的比赛关乎我会否到欧洲留学。」

　　「欸？！」

　　古流香沉默半响，将和父母的事情告诉阿飞，阿飞先是惊讶不已，后来似乎也理解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古大哥这阵子不安的原因了。」阿飞温柔一笑：「所以古大哥比较喜欢哪种生活？」

　　古流香目光黯淡：「我不知道。」

　　自从父母长年到外地工作，古流香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父母团聚，每次父母回家，他都会费尽心思将一切准备得最好，把家中整理得一尘不染，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他们。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让父母多看他一眼。

　　阿飞环顾四周：「虽然我不太清楚古大哥的家事，不过我家不是这样的。」

　　古流香好奇望向阿飞。

　　阿飞摸了一下桌面：「我家不像古大哥一样一尘不染，总是乱糟糟的，一点都不完美，我妈老是駡我不修边幅，跟我大打出手，但我还是觉得我家最温暖。」

　　「…是吗？」

　　「嗯，」阿飞点头：「古大哥想要怎样的生活？」

　　「我…」

　　想要……

　　夜渐深，两人早已练习完毕，阿飞在客房呼呼大睡，唯独古流香瞪着眼睛看月光。

　　刚才和阿飞的对话一直在古流香耳边回响。不管他怎么努力不去想，心中的烦恼还是无法解消。

　　此时，门铃声响起，古流香疑惑地下了床，轻力打开大门。

　　门外的竟是冯内极。

　　古流香惊讶不已：「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和你说。」

　　古流香顿了顿，回望客房，确认阿飞没被吵醒：「我们到外面谈吧。」

　　两人到外面的长椅坐下，古流香道：「什么事？」

　　「…我想确认一件事。」

　　古流香看向地面：「什么事？」

　　「你选择去欧洲，只是为了遵循父母的意愿？」

　　古流香努力掩盖内心的不安：「是… 又怎样？」

　　他偷望冯内极的方向，随即对上冯内极的视线。

　　冯内极的脸近在咫尺：「我不允许。」

　　古流香心中一颤，不禁后退：「你说什么？」

　　「我说不许，」冯内极强调：「不准去。」

　　古流香瞪大双眼：「你…不是说过会尊重我的意愿吗？」

　　「如果那是你的意愿，我会尊重。」冯内极道：「如果只是别人的意愿，我不准你去。」

　　「凭什么不准？」古流香抓起冯内极的衣领：「我偏要去，你能拿我怎么办？」

　　冯内极把古流香的手拿下：「我不会让它发生。」

　　…………

　　一小时前。

　　冯渡邪将地面轰出一个大洞，追问冯内极：「为什么喜欢他？」

　　冯内极半跪在地，沉默不语。

　　冯渡邪用伞拍打地面：「告诉我，为什么必须是他？」

　　冯内极缓缓站起：「我忘不了… 那晚的景象。」

　　自从那个被五阴召邪阵袭击的晚上，他在睡梦中哭泣的模样，每次闭眼都历历在目。

　　不论怎么安抚，仍然不安地想紧抱某种东西的模样……

　　冯内极直视古流香：「如果是让你伤心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

　　古流香听得面红耳赤：「你说什么？！」

　　「留在H市，你不需要花心思讨好任何人，我都会在你身边。」冯内极道：「你应该选择你喜欢的生活。」

　　古流香移开目光：「……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喜欢哪边的生活？」

　　「我知道。」

　　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你每晚都睡得好好的。

　　「总、总之，我听懂你的意思了，就是让我不要盲目听从别人，遵循自己内心的意愿吧。」古流香急忙站起：「我… 会采纳你的意见，再考虑一下。」

　　冯内极点头。

　　两人回到古流香家门前，古流香拉了拉发尾：「你… 不回家？」

　　「我家地板被我哥敲了个大洞。」

　　「那…」

　　正当古流香想问要不要留宿的时候，冯内极抢先开口：「我今晚会回基地书房继续研究。」他看了眼阿飞客房的方向，催促古流香进门：「天冷，早点睡。」

　　古流香僵在原地，呆望冯内极离开的身影。

　　他… 该不会… 生气了？

　　古流香急忙摇头，按理上他应该没做对不起冯内极的事才对，怎么可能惹他生气？一定是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