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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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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已经沉默了一刻钟了。
底下的大臣有几个跪在地上,其余站着的也是低埋着头,好像生怕被点到似的。
叶韫听见程晟嗤笑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不就是个破瘟疫嘛,至于让你们这般避之唯恐不及吗?”
这次的瘟疫来得有些猛,传回来的消息是沾上了基本就是死路一条,方才那些跪下的就是被程晟点到了的。
这次他话音一落,那些站着的大臣也都纷纷跪下了。
只她一人还站着。
叶韫直直地看着程晟,“臣去。”
“那可不行。谁都能去,丞相大人不能去,”程晟说道,“不是都说这朝堂可以没有朕,但不能没有丞相吗。”
叶韫没理会他话里的讽刺之意,“那臣指派人去。”
说完也没理会程晟的反应,只是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户部侍郎李钰去甘州治理瘟疫,威武将军派人协助。”
“另外”,叶韫转回身来对着程晟,“还请皇上派两个太医一同前去。”
从李钰和威武将军应了声开始,程晟脸色就黑了,他点人就没人愿意去,程晟一下指令这些人就愿意了。
“那就这样,退朝吧”,程晟摆摆手,“丞相大人待会儿来御书房一趟,朕有事找你。”
“臣遵旨”。这是又要晾着她了,叶韫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程晟有点幼稚。
御书房里。
叶韫到了已经半个时辰了。
这半个时辰里,程晟一直在练字,别说跟她说话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
叶韫看他的字一开始还写得行云流水的,现在越写越歪,连工整都算不上了,她便知他沉不住气了。
叶韫开口说道,“皇上无事要对臣说,那臣就先告退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回来”,程晟把手里的笔搁下了,“叶韫你这丞相当得,架子比朕还大啊!”
“架子再大那不也是皇上你给惯的吗”,叶韫朝他走近,拿起他刚刚用的笔在纸上写字。
程晟将头凑过去,想要看她在写些什么。
叶韫侧身挡了挡,“臣知道皇上不想听,但臣还是得说,皇上最近多注意下你的皇叔。”
“朕就不明白了”,程晟蹙眉,“朕的皇叔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一直盯着他。”
叶韫停笔,扭头白了一眼,就转过去继续写字,没再理他了。
程晟绕到书桌的另一边,面对着叶韫的方向,使劲往叶韫面前凑,“要不你多盯着朕看?”
叶韫头也没抬,只是反问道,“你有什么值得我盯着的?”
说话的同时手里写着的字也已写完,叶韫搁笔,准备离开御书房。
从程晟身边过的时候,叶韫还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嫌弃地说道,“皇上你字太丑了,多练练吧。”
留下程晟看着纸上的字,蹙了眉头。
纸上只有六个字,“弄权”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的,下面还有四个小字,写着“四面楚歌”。
看着看着,程晟突然笑了,弄权的是他叶韫,而四面楚歌,用来形容他这个草包皇帝再贴切不过。
叶韫现今这么嚣张,也确是他惯的。
那年科举殿试时是他亲点叶韫为状元的,也是他不顾朝臣反对,非要一开始就让叶韫位极人臣,直接做了丞相。就连叶韫批阅奏折命令朝臣的权利,都是他给的。
旁人都说叶韫功高盖主,百姓只知有叶韫这丞相不知有他程晟这皇帝,都觉得叶韫总有一天会篡他的位。
但程晟觉得,叶韫不会。
程晟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他只是不甘,连叶韫都看不起他了。
程晟摔了一旁的茶杯,茶杯坠地粉碎的动静有些大,他对进来的太监说道,“传吧,皇上今日又对丞相发了大火。”
原因自是他又被丞相压了君威,下了面子。
夜晚,叶韫坐马车回了府。
她觉得这次的瘟疫没有那么简单,疫情也没有传言那么可怕,但背后的意味却比瘟疫本身还可怕。
李钰是她的人,暗桩埋了许久了,她从宫里出来后就去找他分析了下情势,交代了些事情。
后面的事情,有威武将军从旁协助,她信他能办好。
只是今晚,她的处境更加危险。
她丞相府是布满了机关的,暗卫也各个身手不凡,所以这么多次刺杀,刺客也没能进她的屋。
但今天她才刚关上房门,外面就传来了刀剑的声音。
叶韫从暗格里拿出了块玉佩攥在手里,另一只手紧握着一把剑。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能杀到这里来,那人也算是下死手了。
叶韫皱了眉,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躲在暗处的她身影一动,手里的剑很快就送出去了,插进了推门那人的血肉里。
那刺客身后还有十几个人,叶韫抬头看了一眼,将剑拔出来用脚踢了下门,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攻势,然后翻身出剑,又解决了一人。
虽是入了朝堂几年了,但她的身手也没有退步,片刻后好不容易闯进来的刺客就被她解决了个干净。
只是在最后一人倒下的时候,她眼前也一片晕眩,身子不可控地就向后倒去。
叶韫倒下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看这刺杀她的阵势,这次的瘟疫的确没那么简单。
叶韫醒的时候,身旁围了一圈人。
而且她刚睁眼,就听见旁边有尖细的声音在喊“皇上醒了!”
眼前还有些模糊,叶韫揉了揉眼,有些疑惑地想,皇上也晕在她府里了吗?
但等她看清楚眼前的场景时,才发现这不是她府里,这是在皇上寝殿里。
叶韫看了看旁边,偌大一个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旁边没有皇上的身影。
“怎么回事?”话说出口,声音里带着才醒的沙哑。
“皇上,你捡笔的时候撞书桌上了,然后……然后……”太监支吾了下,干脆鼓起勇气快速说完,“你就晕过去了。”
“……”叶韫有些无语,这个晕倒的理由,可以说是史上最丢脸皇帝了。
只是这太监,好像是对着她说的话啊。那声皇上,好像也是对着她喊的。
“你们先下去吧。”叶韫说完,自己身子一僵。
这不是她的声音。她平日就算专门伪装了男人的声音,但声音还是有些细腻。
方才声音沙哑也辨不出什么音色来,但这次她有所怀疑,专门留意了声音。
是程晟的声音。
叶韫连忙下床,想去铜镜面前照一照。平日里谨慎惯了,心里再急她还是先把鞋穿上了。
伸脚的时候,她心里又是一凉。完了,这脚也不是她的,她脚没有这么大。
等坐到铜镜面前的时候,叶韫心里已经一片绝望了。
如她所想,铜镜里的脸,是程晟的脸。
完了,那程晟肯定也跑她身体里去了。
丞相府。
刺客全清干净之后,暗卫统领想来跟叶韫汇报情况。
门敲了几声也没有动静,他实在担心叶韫的安危,就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看到自己主子坐在铜镜面前思考着什么,他就又轻轻地把门关上了,生怕打扰她的思绪。
但是程晟坐在面前不是在思考什么,而是在怀疑人生。
她居然是个女的。
自己那个叱咤朝堂,无比嚣张的丞相居然是个……女的?
她一个女的,跟他闹什么夺权篡位的戏码啊。
呆滞了许久过后,程晟才勾唇笑了笑。
还真别说,丞相这脸,长得是真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程晟:叶韫你别嚣张,朕迟早让你只想盯着朕看。
叶韫:……皇上您还是别做梦了。
终于开文啦,这个故事构思很久,有点畏首畏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