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57、第57章 求婚

　　NC变成胖子后，跟我视频过一次。说实话，一时间，我很难接受视频那端的NC。我不懂，他保持了那么多年的身材，怎么一夜之间变了样子？
　　原因竟是，他交了一个很会做饭的女朋友。几个月就把他吃成了现在这样，然后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当然不是NC变胖了，而是更加现实的原因。女孩找了一个能为她买更多“面包”与“牛奶”的男朋友。然后，她和NC就没有然后了……
　　妈妈真厉害！竟一语成箴。NC真得吃胖了！我不禁想要为老妈的神预测鼓掌一分钟。呵呵。
　　在之后的几年里，NC似乎一直在很努力地减肥，但始终没再回到发胖前的身材。我也渐渐接受了，NC变胖的现实。
　　我会把NC从微信里删掉是因为，有一天，他突然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消息。满屏的，“某某某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不知道他是在发什么疯，但这疯狂而幼稚的行为，瞬间就刺激了我的大脑神经。那时的我，真心不愿意受到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刺激。因为，无力承受。
　　两次考研失败，跟木子的再次决绝，已经让我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我的睡眠质量变得非常差。这样的刺激，已足以让我情绪紊乱，失眠多梦。
　　一天后，我把NC从通讯录里删除了。尽管他后来跟我解释说，那只是他在跟朋友打赌玩的一个游戏，已经把它删掉了，我还是没有再把他加上。因为我不想再因为男人这种生物，而浪费，哪怕一分一毫的时间亦或精力。
　　这一年，我只想静静地度过。我放弃了考编，放弃了考公务员，放弃了一切娱乐活动，放弃了和朋友欢聚，放弃了和木子的爱情……只为了圆梦。考研已经成为了我必须去实现的梦想，为了圆梦，我放弃了一切我能够放弃的东西。
　　这一年，我无论如何都要走出去。我已经迟了太多年。我不能再辜负自己的青春，我已经不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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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终于了断了跟木子纠缠了6年的感情，茫茫然坐在回H市的高铁上，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NC来电的时候，我只觉得，老天爷真会跟我开玩笑。没有早一点，亦或晚一些，偏让NC这个时候来找我。
　　我犹豫了一下，挂了电话，给他发了条短信，“在回H市的高铁上。有事吗？”倒不是心疼漫游费用，实在是没有心情接电话。人的声音是有感情的。彼时的我，心如死灰，怕是一开口便会暴露自己所有的“死灰”情绪。在NC面前，我连敷衍都懒得。更主要的是，一夜不曾合眼的我，真心没有做戏的力气。
　　NC不答反问，“去哪嗨皮了？”语气欢快的，一如云南的艳阳天。
　　我跟木子的事，NC一直都是知道的。我似乎没有隐瞒他的必要，也没有心情隐瞒，遂据实相告，“刚从东北回来，心碎了一地。”
　　“一个人去的？”NC很快问道。
　　“恩，一个人。”我亦不曾犹豫，很快回复。
　　“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一个人都敢出那么远的门了。可惜，坐错了方向。”NC“好心情”地调笑我。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心里难受得很。想哭，却没有眼泪。”真心话。木子刚用他的冷漠与决绝，给了我致命的一击。因为“失血”过多，我整个人都处于懵懵的迷离状态……似乎这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嗨，至于嘛。不就一段感情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找呗！赶紧来云南嫁给我算了！”听到我为了另一个男人心碎，NC非但没有吃醋亦或愤怒，反倒嬉笑着突然向我求婚。就说这个男人永远不按常理出牌……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当然，我除外。
　　这个男人，已经在我的生命里存在了十三年。我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样。我知道，他正在用他独特的“N式”方式，逗我开心，给我安慰。
　　“你是在逗我开心吗？”我终于忍不住上扬了嘴角。在我被木子狠狠抛弃的时候，竟意外看到NC对我敞开的怀抱。不管这怀抱多么遥远，在彼时彼刻，都给千里之外的我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温暖。
　　“我是认真的，林珊。咱俩都老大不小了，在一起凑合过，得了。”NC继续跟我说笑，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真诚。我成功地被NC真诚的“玩笑”逗笑了。可我终究不是小姑娘了。玩笑，终归只是玩笑。我会听，也会笑，然后会“一笑而过”。
　　“谢谢你，NC。在我茫然不知前路的时候，让我知道，我依然有路可退。我今年要是还没考上研究生，我就去云南找你。”我继续陪NC说笑。语气同样真诚。
　　老实说，这个结果是我不敢想象，甚至有些难以接受的。可是，上天已经给我开过两次玩笑，谁能保证第三次的“结果”不会再让人流泪呢？如果我再一次考研失败，我想，我真得会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H市，我是无论如何也呆不下去了。
　　那个遥远的地方，会是云南吗？即使NC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那个美丽的地方，或许是一个疗伤的好地方也未可知。
　　可是，NC如果见到现在的我，应该会被我这张脸吓到吧！木子都被我吓到了……
　　大四暑假，我花了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下午的时间，烫染了一个很时尚的发型。结果，严重过敏。很快，整个脸便布面了大大小小的红色疱疹，与毁容无异。我恨不能即刻去理发店剃个光头。
　　半年后，被头发折磨的痛不欲生、几近崩溃的我，终于狠狠心，将一头长发变成了前文提过的，长度不足五厘米的寸头。这才是我生命中，第三次剪短发的根本原因。并非因为爱情，亦或考研。
　　跟脸比起来，头发真得不算什么。毕竟，头发还会再长出来。脸，却只有一张。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女孩子的脸有多重要，想必不用我多说。
　　头发剪短以后，我的脸总算不再因为头发而过敏，却没有停止长痘。毕竟一个人独自走在“三战”的路上，我再怎么努力平静，内心始终是压抑的。
　　我知道，即使自己不考研，我也一样可以找到不错的工作。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只想实现我的梦想。
　　不管梦想，离我有多远。
　　三年的修行，让我的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历练。我的脸，就是我身心的真实写照。
　　尽管我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和煦温暖的笑容。可那千疮百孔的皮肤，却实实在在地向人诉说着，我的身体，有多么虚弱；我的心里，有多少苦楚。
　　但我始终坚信，我会熬过去的。一切苦难都会过去。我的努力和坚忍，一定可以让我拥有我想要的一切。我的脸，终会恢复它本来的样子。我的头发，也会从新变回我想要的长度。我一定会变得更加美丽。
　　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可是此时此刻，我的脸还处于半毁容的状态……我已经用这张脸吓到了木子，又如何有勇气再去吓NC呢？
　　“那你觉得自己今年能考上吗？”NC随即问道。
　　“差不多吧，但不能百分百确定。”我实话实说。
　　今年，我又报回了第一年报考的J校，发挥得也很正常。但今年J校的考研试题，较之前年，难度明显有所加大。所以，我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考上。
　　“考研结果什么时候出来？”NC又问。
　　“我生日那天公布初试成绩。你记得祝我生日快乐，我就跟你分享考研结果。”我没有直接回答NC的问题，反而给NC设了个局。是的，我想要看看他是否还记得我的生日。如果，他不记得了，亦或装作不记得了，也就没有必要知道我的考研结果了。
　　“林珊，你变了，变聪明了。”NC笑说。赤裸裸的赞美，却硬是被我听出了“苍凉”的味道。
　　别忘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足够冷静、理智的时候，说明她已经不再受那个男人控制了，亦或说，她已经不再爱他了。习惯了控制林珊的NC，猛然发现这个千里之外的姑娘，再不是曾经那个痴迷自己、受自己控制的“痴傻”少女，而在悄然间成长为一个“独立”又“机智”的女人，心中如何不感到苍凉呢？
　　“过奖了。哥哥，跟您比还差点。”四两拨千斤，我继续陪NC说笑。心中，却倏地涌过一阵苦涩。我终于成长到可以同NC对弈的高度，代价却是，变成和NC一样的失心人。我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一个骗过我、伤害过我的男人的一句突然的“玩笑话”，我如何会当真呢？
　　“谦虚了。你现在真得很会说话，滴水不漏。”手机沉寂了十分钟后，再次震动。NC又一次给我以“赞美”。我笑了。心里的苦涩，又多了几分……
　　“谢谢哥哥夸奖，妹妹仍需努力。”我礼貌回道。只是寒暄，再无心跳。
　　这不是NC第一次跟我求婚了。当然，上一次的求婚更加随意。
　　那是在我上大学前的那个最长暑假里。一次午夜聊天，NC突然问我，“林珊，你上大学以后打算怎么过啊？”
　　我说，“我当然要好好学习了！好容易考上的大学，我可不想虚度光阴。”
　　然后，他就开玩笑说，“你这么努力，以后是打算当女强人吗？”
　　我笑说，“当女强人有什么不好？自力更生，独立自主。”
　　没想到NC竟话锋一转，“你要成女强人了，我就求包养！”
　　我被NC逗乐了，“你在开玩笑吗？我凭什么包养你啊，就凭你这姿色吗？”
　　NC不以为然地说，“我这姿色怎么了，不是极品也算得上中上吧！再说了，你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们之间重要的是感情，你还会在意外表吗？”
　　我立刻回道，“当然在意了！我要长得难看，你也难能要我吧？不过，你是那种，愿意被包养的男人吗？”
　　没想到，NC立时大呼，“我愿意啊，为什么不呢！”
　　我不禁质疑，“你会愿意天天在家做家务，看孩子？”
　　NC笑说，“嗨，不就做做家务嘛，你让我在家做什么都行。有人在外面挣钱，我在家里做做家务有什么。”
　　这还是当年那个霸道的、大男子主义的NC嘛？我难以置信。“你不怕被人说是吃软饭的？”
　　“嗨，谁爱说谁说呗！我脸皮厚，不怕。我老婆的软饭，我愿意吃。”NC嬉皮笑脸地说。
　　“谁是你老婆啊，你别在这做梦了！”我嗤之以鼻，脸却莫名红了半边。
　　“早晚的事嘛！等再过个十年八年，你要还没遇到合适的，咱俩就在一起凑合过得了。”NC继续“厚颜无耻”的“理所当然”道。
　　“那你现在求婚也太早了点吧，等你先中了500万再说！”我好心情地陪NC说笑。在我心里，跟NC结婚就跟NC中了500万一样，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真的？我中了500万你就嫁给我？说话算数？”NC一副当真的样子。
　　“真的，说话算数。”我回。真心话。如果老天果真让NC中了500万，那我就愿意相信，这世上真得一切皆有可能！
　　“行，我明天就去买彩票！买它个十年八年的，我还就不信了。等我中了彩票你就得兑现你的诺言，不许反悔啊！”NC继续陪我做戏。
　　“恩，不反悔。”我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