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54、第54章 两清

　　木子果然没有等我。情人节的前一天，我得到了他恋爱的消息。这让我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为了这个消息，我坐了七个小时的高铁，到了他生活的城市。没有衣物，没有行李。我穿着单薄的棉衣，行走在北国的冰天雪地里。只为了知道，这个曾经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如今，心在哪里。
　　木子亲口告诉我说，他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两个人已经在恋爱了。一脸笑意。
　　我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信。然而，我痛楚的表情，并没有得到他半分怜惜，只让他笑地更得意。
　　木子终于用同样的方式，给了我同样致命的一击。相爱三年，又彼此折磨了三年。我们的账，终于两清了。从此，我再不对他亏欠。亦不会再怀念，他曾经对我的好。木子已死。他不再是我记忆里的木子。
　　回程的火车上，我心如刀绞。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我这么努力坚持实现自己的梦想，却一次次错过我渴望的爱情。我不知道，命运之神，终将带我去何方？
　　就在我彷徨无助地靠在车窗上，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手机忽地在桌面上一阵震动。低头一看，竟是久不联系的NC。
　　当我下定决心放下一切感情一心备战考研的时候，我把木子从□□上拉黑了，并同时拉黑了NC。这不是我第一次拉黑NC，却是第一次自觉自愿地去做这件事。这一年，我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包括NC。
　　考研初试结束后，我依旧没有恢复跟他的联系，我还没有理清自己跟木子的关系，实在没有心力再去跟NC纠缠不清。而他，总是毫无预警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大二暑假里，我又一次在睡梦中被NC的电话声惊醒。嗓子因为连日的带课，早已嘶哑。又是凌晨时分，只觉开口说话都无比艰难。可我还是接了。我不知道，已经毕业工作了的NC，又有什么困境需要得到我的帮助。结果，一声“喂”过去，差点没把电话那端的NC吓死。
　　“你这嗓子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NC毫不掩饰他的震惊。一开口，便是对我这“新声线”的“关心”。NC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充满磁性。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可怕。“带课带的。暑期里每天都有课，劳动强度太大，没办法。你凑合听吧。我能发出声音就不错了。”我艰难地解释。真心话。所有在培训机构里带过暑期班的老师，都会明白，那是怎样“反人类”的“高强度”工作。
　　“你干嘛这么拼啊？少带点课不行啊，你就这么想挣钱啊！你听听你这声音，都变成什么样子了。”NC的语气里，尽是对我不懂保护自己身体的“愤怒”。可声音里，又分明透着一股浓浓的“心疼”与“怜惜”。凌晨两三点，听到NC这样“凶巴巴”的关心，我心里竟一阵温暖。感动到，差点热泪盈眶。
　　“嘿嘿，难听是吧？那赶紧挂了吧，别听了。”我笑说。得亏了是NC，换个人我都不会在这深夜里，给我这离失声不远的嗓子再“雪上加霜”。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至于嘛！居然为了带课，把嗓子弄成这样！以后要是变不回来了，怎么办？”NC还禁不住在那叨叨。许是NC期待听到的，还是他记忆中，我那甜美动人的嗓音。一时间，反差太大，难免让他无所适从。
　　“我也不想啊……谁让校长信任我，给我排了那么多班，我总不能不带吧？嘿嘿，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我努力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声音来，笑着跟NC解释。如果不是太久没有听到NC的声音，我真心不想在这暗夜里让他听到我这破锣嗓子发出的可怕声音。这就好比一个毁容的姑娘，在喜欢的人面前，揭掉面纱一般艰难。
　　“你说呢？我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呢！大半夜的，这也太惊悚了！”NC总算渐渐适应了我的声线，跟我开起玩笑。
　　“你也知道大半夜的啊！你一天就能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以后我要关机睡觉了，省得半夜再被你吵醒。”我埋怨NC。
　　“别啊！那我得多失落啊。我的人生就这点乐趣了，你不能给我剥夺了！”NC一听我从此要关机睡觉，立刻嬉皮笑脸地阻止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啊！你是乐了，你知不知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我这第二天还要带课，本来嗓子就哑了，今晚休息不好，赶明儿再失声了我才找你算账呢！”我气呼呼地说。
　　“来呀，你来找我啊。要我说，你就别带什么课了，赶紧来云南找我吧。包吃、包住、包玩！哈哈。”NC笑着说。
　　“你拉倒吧！不开玩笑了。快说吧，又遇到什么事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这男人疯起来从来没边，我可不能总那么陪他疯。明天要早起工作的人，可没有资本浪费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我收起玩笑，正色道。
　　“没事啊。就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NC的声音里依旧满是笑意。想来，NC的心情应该很好。如果我的声音没有这般嘶哑，且明早不用带课，NC的心情应该会更好。
　　“我过得挺好的。你呢？”真意外，竟只是想要知道我过得好不好。大半夜的打电话关心旧人近况的举动，除了NC，也就外星人干得出了吧？
　　“嗨，我呀，就那样呗！行了，你早点休息吧，不打扰你了。记得上课别那么卖力，回头真失声了，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了。”NC听到我的嗓子发声愈发艰难了，遂不再纠缠我陪他疯狂。而这个别扭的男人，明明是关心别人，却偏要表达成关爱自己的样子。好像说点好听话哄哄别人，是件多么丢脸，多么难为情的事情一样。要多别扭，有多别捏。好在，我认识他的时间够久，对他的N式关心已经非常熟悉and适应……
　　“恩，你也早点睡，别总熬夜。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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