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207、第207章 离别的车站

　　果真如NC所说，我们一行人回到办公室不过一点钟，已经有家长在办公室外等候多时了。NC直接跳过午休，进入了高强度的工作状态。
　　“林老师，您跟N老师是什么关系啊？我方便问一下吗？”我正听着音乐，数着时间，等待着NC随时带我离开……陆老师突然一脸暧昧笑容地探过头来，小声问我。询问间，还拿眼角余光瞟了瞟对面的NC,似乎有些担心被NC听到。
　　“啊？你不知道吗？我是他表妹啊。”我有些诧异的轻呼出声。那一刻，我的表演绝对对得起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不知道……表妹？不像……”陆老师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面的NC，似乎难以相信我是NC表妹的“事实”。
　　“那像什么？”看陆老师可爱的模样，我禁不住眨着带笑的大眼睛逗她。
　　“像……哎呀，就是看不出来像什么，所以才问你嘛。”陆老师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她心中的猜测。
　　“你不会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吧？”我笑着说出陆老师臆想的关系。
　　“不是吗？我觉得有点像，但又不是很确定……好像比正常的男女朋友又少点什么，所以才问你嘛？到底是不是嘛？”陆老师真是一个朴实的理科姑娘，就这样坦白地道出了心底的猜测与困惑。
　　“噗，不是啦，我们就是表兄妹关系啦！你想多了。”我禁不住轻笑出声，弯着眉眼否定了陆老师的猜测。我终究还是没有将我和NC的真实关系坦白给陆老师，我已经过了与陌生人说故事的年纪。何况，离别在即，我与NC如此绵长的故事要如何与之说起呢？
　　“我不信，肯定不是表兄妹关系。”陆老师显然拒绝接受这一回答。
　　“真的啦，你没发现我跟N老师长得挺像的吗？脸型还有鼻子……”我继续笑着做戏，说着还瞟了一眼对面正忙着招待家长的NC。
　　“额……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像。那我也不相信你们俩是兄妹关系。”陆老师一副你少忽悠我的表情。
　　“为什么呀？”我笑着反问。
　　“不为什么，感觉。”陆老师笑着眨了眨眼睛，没再继续逼问我。
　　呵呵。我禁不住笑了。我和NC算是什么关系呢？这事儿怕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吧。曾经的网友、笔友、恋人？后来的朋友，兄妹？好在，我和NC之间一直足够干净。我不曾做他的情人。曾经没有，现在没有，未来……应该也不会有。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划过，办公室里的家长依旧络绎不绝，我开始有些担心NC能否抽出时间送我去火车站。但我心底始终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告诉我，NC他一定会送我的，他答应我的事，再忙，他也会做到。何况，这一别，再见不知何时。十年的重逢理应有个完美的句点，不是吗？
　　两点一刻，距离火车发车还剩下一个半小时。NC猛地起身，一脸歉然地对前来咨询报名的一位美女家长说到，“抱歉，我着急去一趟教育局，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麻烦让陆老师帮您介绍，我大概半小时后回来。”说完，看了我一眼，小声交代，“走吧。”
　　接到NC的指示，我立刻背起包包，拿起桌上的遮阳伞，笑着同陆老师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陆老师回以同样的微笑与再见。从那笑容里，我知道，NC刚刚善意的谎言，陆老师心里是清楚的。
　　“有时间再来玩啊！”陆老师禁不住嚷道。几日的朝夕相处，终究是留下些许情分。那句寒暄，我听出了真诚的味道。
　　“恩，好的，再见！”我笑着看了一眼陆老师，挥了挥手，随即跟着NC的脚步走出了办公室。
　　这一路NC竟一改先前的沉默，从车子启动的一刻，NC的嘴巴便没再停歇……
　　“距离上次见面，差不多十年了吧？”NC一边将车子驶出车库，一边问道。
　　“恩，刚好十年。”我略略侧过头来，看了身旁的NC一眼，轻轻应道。
　　“时间真是快啊，居然就过去十年了。”NC继续感慨道。
　　“恩，时间是过得很快的。”我淡淡应道，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下次准备什么时候再来？”NC继续问道。
　　“啊？下次……不知道呢。您还欢迎我再来吗？”我笑着反问。我是真得不知道下次与NC相见会是何时，我只知道云南我还会再来。只是来的目的和频率全都未知。
　　“欢迎啊，随时欢迎你再来。这次都没时间带你好好玩玩，下次过来，一定带你好好欣赏一下我们云南的风光。”NC十分真诚地说道，眉梢眼角皆是笑意。这样子的NC让我感觉十分的熟悉、亲切。
　　“呵呵，我隔壁寝室的妹子过几天也打算来云南玩呢。你欢不欢迎？”我笑着打趣NC。
　　“欢迎啊，只要是妹子，我都欢迎，跟她们说，来昆明只管来找我，包吃包住包玩……”NC做起戏来那叫一个自然，说的跟真的一样。
　　“噗！我怎么没发现您原来这么热情好客的？”NC浮夸的演技成功地将我逗乐。这个男人，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对姑娘的热情。
　　“嗨，远来都是客嘛，何况是你的同学呢……对了，她们长得好看吗？”就说这个男人骨子里都是情色吧，三句话就把自己“好色”的本性暴露殆尽。
　　“额……这让我怎么说呢？”我这些年愈发不愿意对他人评头论足了。总觉得背后议论他人是很下作的事情。
　　“你就说她们有没有你长得好看吧，要是有你长得好看，那只管来找我，要是没你长得好看，就算了，还是让她们自己去玩吧。”醉了，这男人说着说着，竟扯到我身上，还拿我做参照物，这让我顿时有些羞赧。不由地侧过身子，对着窗外低声嗔道，“切，我就长得那么普通吗？还谁都比我长得好看了呢！”
　　“哎呦喂，挺自信啊！看来你这颜值在你们同学里算是高的喽？”NC继续打趣我。
　　“您故意的是吧？我朋友圈里不是发过我们班同学的合照？您敢说您没看过！”面对NC蓄意地挑衅，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你说的好像我很关注你一样，我一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看你发的朋友圈啊！”NC突然一副拽上天的模样，傲娇道。
　　“切！你就装吧，我才不信你没有看过呢！”面对NC的傲娇模样，我忍不住嗤之以鼻。
　　“谁装了？我是真得没有看过，你不信就算。”NC一听我说他装，立刻不乐意了，嚷嚷着坚持自己的说辞。
　　“恩恩，随便你怎么说。”又不是小姑娘了，再不会做这种无味的口舌之争。
　　“你说你这嗓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车子静默了没有两分钟，NC再次出声打破车内的静默。
　　“恩，带课带的，再加上身体发育，变声了。”面对NC的再次挑衅，我选择低调应对。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
　　“身体发育，您发育的可够迟的啊？怎么着，胸部也跟着发育了吗？”NC说着，突然擒着一抹坏笑瞥了一眼我的胸部，那流氓的表情让我立刻轻呼出声。
　　“啊！没有。”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似天边的火烧云，NC猝不及防地调戏，让我在脸红的同时，条件反射地抬手护住胸前，微微侧过身子，想要逃离NC的视线。
　　“恩，没关系，还有机会。等你怀孕生了宝宝，还可以二次发育。”NC见自己的话成功地刺激了我，继续好兴致地在此话题上做文章。
　　“说的好像您很了解一样。”我忍不住嗔道。心说，你一大龄单身男青年，怎么还对少妇的身体状况如此了解呢？
　　“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有好几个女同学，生孩子之前胸都很小，结果生完孩子，胸一下大了几倍！嘿，真事，你别笑……所以说，你还是有希望的，别灰心。”NC说话的时候，声音抑扬顿挫，他开心的时候才会这样。
　　“谁灰心啦，我根本就不在乎尺寸好吗，这东西……形状也很重要的，好吧？”我淡淡回道。四两拨千斤，总算是扳回一局。
　　“恩，都重要。最好是两者兼而有之。”NC说着又拿带笑的眼角扫了我一眼。
　　我看向窗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却是如海水般澎湃。
　　“带外套了吗？等下在火车上可能会有些冷。”距离昆明站还剩下最后两公里的时候，NC再次发声，却是如此暖心的提醒。这样细心的NC让我感到难以言说的温暖。女人，很多时候，要的不过是一句暖心的话语。
　　“恩，带了，在包里。”我心里开着感动的花，声音里却无太多起伏。
　　“好拿吗？不是在箱子里吧？”NC继续问道。我才知道，这个男人细心起来竟可以细到此等地步。这个发现，让我禁不住上扬了嘴角。
　　“好拿，不在行李箱里，在那个旅行袋里。”我的话总算是让NC放下心来。没再言语。而我，也在这一片静默中，静静等待着离别的到来。脑海中不断幻想着，在这离别的车站，是否要跟NC来一个离别的拥抱。要知道，在过去的五天四夜里，我们甚至连手都不曾碰过。就要说再见，且再见不知何时，我只想给这次重逢画上一个美好的句点。不曾想，再见比我预期地来的更加突然，突然到离别的拥抱终究只在我的脑海中上演。
　　“前面就是火车站了，我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地方不让停车，我把你放下就得走。”NC把车子开到几日前送胖儿离开的路口处，停下。原来，这里亦是我和NC说再见的地方。
　　“恩，好的。谢谢。”NC能在百忙之中把我送到车站，已算尽了地主之谊，我莫不要再幻想他能把我送进站去了。
　　车子一停，NC随我一同下车，并先我一步打开后备箱，将我的行李取出。“等下到了火车上，记得给我发条信息。”NC将行李箱放至我手边，轻轻说道。
　　“恩。”我点点头，接过行李。
　　“那我回去了，学校里还有一堆事。你从这里面走过去就行。”NC有些歉然地说道，抬手指了指右侧的人行道，示意我从那边进站。
　　“恩，好的。你快回去吧，再见。”我生生扯出一抹微笑，与NC道别。青天白日下，我终究没有向NC索要一个拥抱。
　　“恩，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再见。”NC用难以言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终究只是用言语跟我道了别。青天白日下，他亦不曾邀我同他上演那幕车站拥别的缠绵狗血剧。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人行道，隔着栅栏，与车子内的NC对视了最后一眼，彼此挥了挥手，便是再见。
　　句号，问号，省略号？彼时彼刻，我不知道自己该给这个绵长的故事画下一个怎样的符号。因为彼时的我，还看不到这个故事的结局。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至少，再见，他不曾让我失望，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可以再见。这就够了，不是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