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101、第101章 苦肉计

　　“你呢，小姑娘，要不要帮阿姨带点东西？”阿姨看我真心不愿意买，便转头问起了胖儿。
　　“阿姨，我们真得很想帮你，可是我们真的不需要啊。这些东西，我们买了也没人吃啊！我们是去云南玩的……”胖儿一看阿姨一脸殷勤地问她，立刻囧着脸拒绝了阿姨。
　　“好吧，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阿姨陪你们聊了这么久，都不帮阿姨带点东西。”阿姨居然跟我和胖儿使起了“苦肉计”。
　　“阿姨……您别这么说啊。您这么说，我们真不好意思了……”我一脸苦笑地望着阿姨。刚刚已经拒绝了，此刻哪还有心软的道理。必须坚持到底啊！
　　“哈哈，开玩笑的啦！不需要就不买喽，阿姨不会勉强你们的。行啦，阿姨要去干活了，很高兴见到你们啊！”阿姨不愧是“老江湖”，那察言观色的功力绝对是杠杠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人情留一线，日后好见面”的道理，阿姨哪里会不懂。
　　“我们也很高兴见到您啊，阿姨。今天听您说了这么多，真是受益匪浅啊！”我笑着回应阿姨。做人呀，好聚好散嘛！
　　“哈哈，聊天嘛，瞎聊呗。行啦，阿姨走了，回聊啊！”阿姨强颜欢笑地说完，便带着些许落寞推车离开了。估计今天是她营销史上最失败的一笔。浪费了这么多唇舌，居然连一分钱的东西都没卖出去。我理解阿姨的心境，也多少为自己刚刚对阿姨的拒绝感到有些不忍。但我并不感到后悔，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拒绝是正确的。
　　不得不说，阿姨是我见过的销售人员中比较出色的一位。尽管她没在我身上营销成功，我却十分肯定阿姨的人品、气魄、胸怀和眼界。她能够坦然地面对生活中的失败，并在受挫后依旧微笑生活，我觉得她是一位很棒的销售阿姨！
　　我想，我一定也给这位卖水果的阿姨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她一定不曾想过自己会在火车上遇到这样一个年轻、聪慧、有原则、懂礼数、会聊天、内心丰富而坚定的姑娘。以至于在之后的十几个小时里，她每每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微笑着向我点头示意。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回应她。她没再问我要不要东西，只是单纯地给我打招呼。
　　我的拒绝，并没有让我失去阿姨对我的认可，反而让她发自内心的肯定我。这样很好，不是吗？
　　那卖水果的阿姨前脚刚走，胖儿便咂着嘴巴一脸崇拜地看着我，“珊姐，刚刚您都绝了！我真服了您了！您居然跟一个卖水果的阿姨能聊这么多，真厉害！我都觉得自己跟看电影似的。这火车坐的，真有意思！”
　　“呵呵，看电影哪有这好玩。我们这现场直播的电视节目多精彩啊！”我笑着给胖儿一个飞眼。
　　“绝了，这要不是跟你一起出来，我都不知道坐火车旅行还能这么过。我以前坐火车都是躺床上睡觉的，一句话都不说。这多亏了是跟您一起出来，才能听到这么多好玩的故事。哈哈，我们这趟‘云南之行’跟您一起真是跟对人了！”胖儿语气激动地对我感慨一番。
　　“哎呀，这不是跟你们在一起，我才跟人这么聊嘛。要是就我一个人坐火车，我也不跟人聊天，我早就上去睡觉了。人多，就聊聊天呗，多开心啊！”我实话实说。
　　我心里对陌生人其实是非常抵触的。一个人坐火车的时候，我可没有跟陌生人聊天的欲望，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或坐在窗边吃东西、看风景。那嘈杂的人声常常使我的内心更为宁静。
　　“是，珊姐。我听你们聊天都快笑死了，那阿姨可真有意思。她真是太会说了，嘴都不带停的！我可真是开了眼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她让咱买她的东西，咱不买还挺尴尬的，我当时真是不好意思。她陪咱聊了半天，咱居然啥都没买她的。我当时看她那个表情，好像挺失望的，我差点就心软了……不过，我一看你都拒绝她了，我也就跟你一样拒绝她了……”胖儿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很容易感知到她人的情绪。阿姨临走时的落寞，同样让善良、敏感的胖儿感到不忍。可是榜样的作用是巨大的，胖儿一向以我为榜样，看到我跟阿姨聊得那么欢都能狠心拒绝阿姨的推销，她也就“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了。
　　“那是因为我们真的不需要啊，水果和特产我们都有，干嘛再买呢？不能因为跟她聊得开心，就买我们不需要的东西吧。这是两回事，一码归一码，没事的……”其实，我心里如何不觉得难受呢？我的心思比胖儿还细腻。阿姨的神情我看地清清楚楚，但我不能因此而毫无原则地购物吧。我安慰着胖儿的少女心，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
　　“也是。我们确实买了也是浪费。不买还是对的。”胖儿坚定地点点头认可我的说辞。
　　一旁看戏的俩阿姨，这会儿终于能插上嘴巴了。那搭讪我的阿姨一脸过来人的神色对我们说，“不买就对了，干嘛在火车上买啊，死贵！这些卖东西的，就会吹牛。你们听听就行了，当不得真的。”
　　那短发阿姨则一脸笑意的说，“这些特产我们才不会买呢！我们云南多的是特产，各种鲜花饼、小点心，做的又漂亮、又好吃，我们吃的太多了，外面这些糕啊、饼啊的，我们真的是不稀罕啊！”
　　“对哦，云南的鲜花饼是蛮有名的，我朋友的男朋友之前在云南上学的时候给她寄过云南的鲜花饼，我有吃过，真得挺好吃的。”我突然想起几年前阿丽收到阿文从云南寄来的特产包裹跟我炫耀加分享的事。那是我第一次吃有鲜花味道的果冻，很特别。味道香中带甜，却不会很腻。
　　“你们年轻人爱吃甜可以多吃点，我们年纪大了，吃不得甜的。那些东西好吃是好吃，却不敢多吃，也就是尝个意思。”短发阿姨温和地对我们说。
　　“那回头我们到云南带点阿姨说的鲜花饼回来，我还没吃过呢！”胖儿一听到吃，顿时两眼放光。不得不说，胖儿的身体是瘦下来了，可身体里的灵魂却依旧是往日的胖儿。胖儿对食物的热情从未随着体重的减轻而削弱半分，只是多了几分节制。
　　“吃嘛，真的好吃的！我们云南的鲜花饼各式各样的，种类可多了，没吃过一定要尝尝的！”那搭讪我的阿姨，热情地为我们介绍着家乡的特产。
　　听得出，两位阿姨都有很浓的地域情节。在她们心里，最美的就是自己的家乡——云南，最好的也是自己的家乡——云南。她们发自内心地热爱她们生长的那片土地。这让我瞬间就想到了同样热恋故土的NC。呵呵，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云南人，都如此厚爱他们那个美丽的故乡。我想，很有可能是这样。
　　“我跟你们说，我们云南的花可多、可漂亮了，一年四季都有好多花。尤其是春天的时候！你们要是能再早几天来云南就好了，昆明植物园里的桃花刚刚才败了……你们不知道那里面的花开得多漂亮啊！对了，我手机里有照片，我找给你们看啊……”那同我搭讪的阿姨说完，真的拿起手机翻找起来。一分钟后，阿姨惊呼一声，“找到了”，然后，从窗边的座位一跃而起，一屁股坐到了我旁边，笑脸盈盈地让我看她手机里的照片。
　　“哇，好漂亮啊！阿姨，这些花真漂亮！……”我一边看，一边不负所望地夸赞起阿姨手机里的照片。
　　阿姨一听可开心了，忍不住搂着我说，“是吧！好看吧！还有，还有，你接着看……”
　　我的天呢，阿姨热情起来可真像一把火！我都被阿姨的热情烘烤地有些不好意思了。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心里稍稍感觉有些怪异，脸上却还挂着笑。我知道，阿姨是真的喜欢我，才会跟我如此亲密无间。我应该为自己如此讨人喜欢自豪才对。
　　对面的胖儿也被阿姨的照片吸引了过来，坐在我左侧，一边看、一边惊叹连连。那边的短发阿姨，看她朋友手机里的照片让我和胖儿如此稀罕，也忍不住拿出手机，找到相册，让我和胖儿欣赏起里面的照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