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北》董仙g

2、我们站着，不说话

　　是不是真的很饿，为什么没有人说话。你不问我真的假的，我也不问她是谁。
　　我们埋着头，重复地夹菜，咀嚼。在沉默中我吃的很慢。
　　余光看到你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可我还是不敢抬头。害怕看到即将变成陌生人的你。
　　你隔着饭菜的雾气叫我的名字。
　　嗯，我漫不经心地回答，装出很努力地与碗里的鸡爪作斗争的样子。
　　林函。
　　我抬起头，看到你，苍白的像个纸人。
　　可你一开口却问我是不是不舒服。你说我脸色难看。
　　原来那时我们眼里真的只有对方。可惜我们都太容易受蒙蔽，会被两个只活在对方口中的人拉远距离。
　　两个人都是好演员。装出了不在意，却被身体的本能反应出卖了自己。
　　我们并肩走出饭店。冷风灌进衣领，我不自主地瑟瑟发抖。很自然地像往常一样，伸手就握住了你的手，你一怔，我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我慢慢松开，可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用力反握住我即将收回的手。可是你也没有一点温度。我们都温暖不了对方。可是两只手仍然执着地紧握，等待着温暖，直到手心全是冰凉的汗。
　　我们一直这么走着，走过一个又一个车站，没人停留。
　　我不知道我们一直以来的沉默蕴含着什么。是害怕失去，还是尴尬到一个无法开口的地步。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手牵手走着。
　　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更冷了，我们都不收回手。
　　我们沉默着，像在捍卫最后的尊严。
　　曾经的我们都是死心眼的小孩儿，好多年后，还是不知悔改。

　　一辆计程车停在我们身边。“大晚上的，两个孩子在街上荡来荡去的多危险啊，坐我车回家吧。”
　　虽然知道他在拉客，我还是连忙松手钻进车里。
　　他叫我们孩子，嗯我帮你想想，那年我们十八。我们站在青春的尾巴上，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