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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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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老牛惊坐起，浑身冷汗。大叫一声“吾儿！”
睡在旁边的人脑子还没清醒，身体却已先一步做出反应，摸黑起来，拍拍牛大壮的背，“怎的了？可是做噩梦了？”
牛大壮喘着气，浑身上下好似水涝一般，“我……我梦见我儿一身钢筋铁骨被捻的粉碎，叫我替他报仇……”
牛大壮气喘吁吁，惊魂未定，黑暗中一把抓住旁边人的胳膊，“前几日你不是还见了孩子？”
洛圣心中也是纳罕，前几日在菩萨那里还听得菩萨嫌这小子凡心未定，杂念丛生，要将他束在身边教导些许诗书，怎么老牛今天这么反常？
竟然梦到孩子身殒？
要知道……母子连心……
难不成……
他虽心中不快，也只能先安抚好身边的这人。
他一边安抚老牛，轻抚他的小腹笑道，“你这是多心了，腹中又怀了子嗣，自然忧心孩儿。前几日，菩萨还在我面前夸他安稳许多。且他在珞珈山，菩萨怎会薄待他？你且放心将养身体，实在不行，我自去珞珈山一趟，如何？”
牛大壮点点头，“如此甚好，甚好。”
躺下睡了之后，却没留神皱着眉的洛圣。
洛圣掐算完毕，双目阴沉，额角青筋暴起，暗狠狠发誓。
“这秃斑鸟，直娘贼，万不可栽在我手上。不然定叫他在油锅里炸个千万遍！也难解心头之恨，杀子之仇！”
旁边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戾气，不安地靠近了洛圣。
洛圣叹一口气，缓缓散去一身杀伐，怀中搂着妻儿，心中盘算事情。
善财觉着自己三魂七魄都被拉扯的疼痛难忍，终究是熬不住，哼了一声。
只听耳边咋咋唬唬，像是千万只鸭子在耳边尖叫。
“闭嘴！太吵了！”他低声说了一句。
一时之间又安静了，善财迷惑睁开眼睛。
外面的强光入目，刺的他难受。
一片阴影遮住了即将打开的眼帘，“别动，你昏睡多时，不要着急睁眼。外面阳光正强，小心晃花了眼。”
干燥温暖的手心遮住了那片刺目的阳光，裹挟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草药香气，安抚了善财不安的情绪。
“这是哪里？阴曹地府？”善财出声询问。
“噗嗤”旁边一声脆笑，像是嫩声的黄莺娇气出声，“阴曹地府也有这般光景？那大家不妨都去做鬼好了。”
游道警示地看了一眼百灵，摇摇头，“越大越没规矩。”
那小童大睁着眼睛，夸张捂住嘴巴，吃吃哑笑。
善财这才有所感悟，哦，没死啊。
善财这身伤，换个人即使不神魂俱灭，也得留下个半身不遂的残疾。
可惜，他似乎生来就是那混世魔王，未免人间寂寥，拥有惊人的恢复能力，还能再搅和世间多年。
再加上游道此等神医，一年半载之后为祸人间千秋万载不成问题。
可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眼下善财还是略狼狈了些。
浑身裹着纱布，浑身上下也就脖子和脑袋能象征性地转转就算是活动筋骨了。
这天天气正好，百灵连着床板将善财搬在外面晒太阳。
百灵嗑着瓜子和善财打、嘴、炮。
两个人，一个是高位截瘫，一个是有力无脑。
彼此之间又互相看不对眼，每天吵架比吃饭都积极。
“不是，有这么当奴仆的吗？主子在那劈柴生火，小童子在这翘着二郎腿闲嗑牙？”善财迷缝着眼觑了百灵一下，看了看远处黑衣劲装，扎着高马尾的俊美男人。
那男人看着文弱，却灵巧舞着手中的板斧，好像那不是劈柴生火的工具，而是谈情说爱的折扇。
举动之间，一堆劈好的柴火码放整齐。
百灵瓜子嗑的啪啪响，“要不你去搭把手？”
善财似笑非笑，“要不是我身子骨不行，我早去了！就你们家公子这文弱样子，只要卖身的银两够，我可以给你家公子劈一辈子柴！”
百灵撇了他一眼，特意扫视了一眼善财的胸口，“可惜了儿的～”
善财皱眉，“可惜什么？”
百灵两边手指一对，“可惜啊，你不是个身娇体软的姑娘家，却是一个硬邦邦的男人！我们公子可是要娶美娇娘的人！”
善财一口口水喷百灵脸上，“小话本看多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
动静略大，游道的动作都停下来了，不解地看了过来。
善财笑了，朗声道，“游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家小童子想为你讨个婆娘，让你安稳度日呢！”
说完促狭冲着百灵笑的挤眉弄眼，猥、琐非常。
游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只见惯了他俩斗嘴，继续砍柴。
百灵委屈的撅嘴，小声说：“还不是你自己要给我们公子劈一辈子柴？”
善财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对小百灵道：“年纪不大，脑子提前报废了？我就打个比方！况且，还有前提呢！银子！银子……可要到位！”
百灵一双大眼睛盯着善财，“我知道我知道，在说书先生嘴里，你就是那见钱眼开的守财奴！”
善财一瞪眼，警告一般，“喂！”
百灵无辜道：“不对啊？那……买的小媳妇儿，是不是……叫……童、养、媳啊？”
善财点头笑道：“对呀对呀。人间流行陪嫁丫鬟，我娶了你家公子多情，怎舍得你叠被铺床？”
百灵挠挠头，“你这么说人话，我听不懂啊！”
百灵平日里贪图玩乐，不愿意跟着游道学一些文词诗句，听书也就是偶尔兴起，自然不懂善财说的这些混账话。
善财眯着眼睛想打盹，含糊道：“就是娶你家公子当大老婆，你就是我的小媳妇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