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斑竹物语》馍馍吃馍馍

8、分别

　　竹间终于知道那时有时无的气味的一部分来源是谁了，就是她的弟弟扉间。

　　今早柱间从南贺川回来后，他们就被父亲叫到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

　　昏暗的光线，沉闷的气味，父亲和扉间同样严肃的的表情，让这里的空气都几乎凝固了。

　　“柱间，竹间，你们经常和一个少年见面吧。”父亲抱着手臂，盘坐在他们面前，神情严肃，眼中尽是探究。

　　“你怎么知道？”竹间和柱间异口同声地惊叫。

　　“父亲命令我盯着你们。”扉间眼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柱间很紧张，冷汗直冒。

　　“论感知能力，我在你之上。”

　　她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扉间年纪虽比他们要小，但心思却比许多成年忍者还要缜密，况且感知能力都在他们之上，被他发现自己与哥哥偷溜出去与别族少年汇合，也是十分正常不过的事情。竹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你经常出门，我想肯定有原因。”父亲说话温吞，她和柱间不禁屏住了呼吸，“我调查了那少年，他是宇智波的人。”

　　宇智波！斑居然是，宇智波的吗……她的心忽然跳的很快，对此竹间早有猜想，因为两族同样居住在南贺川的两岸，斑出现的位置与宇智波一族的族落距离并不远。况且斑身手不凡，在别的族落里也很少见到他这样的少年，很有可能就是宇智波一族的。但是……斑的理想与信念与他们实在太过一致，作为好友，她并不想去调查他，哪怕知道他是宇智波，她也不会对他的感情有任何变质。

　　此刻看见柱间的身体紧绷了起来，额头上出的汗清晰可见。哥哥也是同样的心情，但当两人知道这件事时，还是有些震惊。

　　“据说是个天生拥有忍者才能的少年。”

　　柱间和竹间继续默不作声。

　　“看你们并不吃惊，你们不会已经知晓了彼此姓氏吧。”

　　“不，我们并不知道。”

　　“我猜那家伙也……”柱间说。

　　父亲威严的气息从周身散发开来，他郑重其事地说：“柱间，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千手一族和宇智波是敌人。我还没告诉千手的族人，一旦泄露出去，你们会被当做叛徒。”他们的手紧张地抽动了一下，“如果不想被视为间谍，那在下次和那少年见面之后，跟踪他。把宇智波一族的情报带回来，这是任务。”

　　“要是被他发现。”父亲在昏暗的光线中，忽地睁大了眼睛。

　　“就杀了他。”

　　一时间，竹间的头皮发麻，寒毛直竖。父亲的眼神……散发着凶狠的杀气。

　　“等一下。”柱间咽了一下口水。

　　“他真的是宇智波的人吗？”

　　“没错，如果你暴露了千手族人的身份，他就会为盗取情报装作掉以轻心的样子。”

　　“不能相信他。”

　　“不，他不会……”柱间慌忙解释。

　　竹间按住了哥哥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正是他的族人杀死的你弟弟，你信他！？”父亲的眉眼扭成一团，因为情绪激动，皱纹都在颤抖。

　　“没人知道那个少年究竟有什么企图。万一被骗，你们就会使千手一族陷入危境。”

　　“这……”

　　“为防万一，我和扉间也会跟着你，懂了吗？”

　　“你们的回答呢？”父亲的话透着不可拒绝的意味。

　　“明白了。”此刻柱间却突然平静下来，他拉着妹妹的袖子，一同走出了房间。

　　夜晚,月亮升起来了,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云层时不时覆盖住月亮，月光也时隐时现。

　　这注定是个他们无法安睡的夜晚。

　　“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斑。”他说。

　　“是的，大哥，可是，怎样告诉他呢。”到明天相会的日子之前，他们是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的。

　　柱间掏出衣内装着的石头，用力攥着，眉头紧蹙。

　　“今天你安排任务没有来，我跟斑都收下了这打水漂的石子。”

　　“你是说……”竹间惊异于哥哥的想法，不会是……

　　“把字刻在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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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还是一样的好天气，但是在这清风拂过的空气中，竹间能够感受到此处潜伏了好几种查克拉……

　　“这就开始吧，先用打水漂来打个招呼。”竹间能看出斑的神情也是不同的，从前他绝不会以这种方式问好。

　　“好。”竹间和柱间一同站在对岸，柱间拿出了昨天打水漂的那颗石头。

　　两块石头在河中犹如蜻蜓点水地停留了一下，以完美的直线弹入对方的手中。

　　他们都看了一下手中的石子，表情同时变得诧异。

　　柱间用眼神示意竹间，这是他们当初约定好的，如果出现问题，就装作不方便的样子离开。

　　看来，斑也担忧着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

　　“柱间，竹间，抱歉，今天不能一起玩了。忽然想起有事要办。”斑表现的云淡风轻，但是他的动作也可以看出是不自然的。

　　“是，是吗，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柱间他们准备挥手道别。

　　三人立刻凝聚起脚下的查克拉，如离弦之箭般跳入森林中。

　　可正当这时，四个身影一掠而过，一同跳进了南贺川中，作出应战的姿势。

　　三人不得不转头。

　　剑拔弩张。

　　“看来咱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千手佛间。”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宇智波田岛！他开着猩红的写轮眼，仿佛看见了猎物一样，一副兴奋的表情。

　　“是啊，宇智波田岛。”佛间警惕地说道。

　　“还有泉奈。”扉间也看着眼前的应是斑的弟弟，名为泉奈的孩子，他们应该早就在战场上认识,看得出他已充分做出了迎战的准备。

　　四人踏着水面，向对方直冲而来。

　　“住手！”三人的叫喊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刀光剑影，武器碰撞的声音是那样清楚。

　　不制止的话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正当泉奈和扉间用刀剑相抵对抗之时，双方的父亲都知晓对方的软肋就是自家的孩子，于是他们一齐跳出水面，用自己的刀剑向对方的孩子袭去。

　　“砰。”两只石子分别撞开了两把刀剑。

　　至此四人都清楚地看见了那石头上写的是：

　　快跑。

　　有圈套，快走。

　　幸好，挡住了……竹间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扉间，还好扉间没事。

　　三人齐跳在自家弟弟的面前。

　　“绝不原谅任何企图伤害我弟弟的人！”斑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也一样！”竹间和柱间说。

　　双方没有再说话，空气似乎停滞了几秒。

　　“竹间，柱间啊。”斑的声音似乎放得轻松了些。

　　“怎么。”

　　“咱们所说的那些傻乎乎的美好未来，到头来……”

　　“可能真的到达不了了。”他低着头，脸上布满阴霾。

　　“斑，你……”柱间不可置信。

　　“斑，你不是说过要……”竹间还欲想对他说些什么，她大胆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怎么可以这样！明明说好的，那些事，早就说好的……

　　“别上前。”斑也往后退了一步，这个举动，让她的心仿佛被针戳了一下，疼痛难忍。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真的很开心。竹间，柱间。”风扬起他的发丝，本来一直桀骜不驯的一头炸毛，此时好像软了下来，随着风的方向飘动着。

　　“三对四吗。”田岛若有所思。

　　“怎么样，能行吗，斑？”

　　“不行，柱间比我厉害，竹间也是与我不分上下 。硬碰硬的话咱们会输。”

　　“比哥哥更厉害的孩子？”泉奈的眼睛睁大，明显是不相信有比哥哥更厉害的人物，可能还是两个。

　　“是吗，竟有这等实力。我听说你们千手一族有一个觉醒了木遁的女孩。那是你佛间的孩子……是……”田岛的眼神在对面三个千手家的孩子上分别停留了一下。除了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他当真看不出有女孩的存在。

　　“难道你佛间还有其他的孩子？”田岛的眉头更紧了。面前这三个孩子可以看出都是同龄人中的高手，如果再多出一个会使用木遁的……宇智波一族势必会长期落于下风了。

　　“哼，宇智波田岛，你没有想到吧。”说到这里，佛间得意地笑了，他看向竹间，眼中是满满的赞许，“竹间就是我的女儿，她现在已经可以将木遁用作于战场了。”佛间一脸的“没有想到吧，宇智波家的蠢货”的表情。

　　“居然是个女孩……”泉奈看着面前留着跟扉间差不多发型的竹间诧异地说，细看确实不是男生那样粗犷的五官，那是一种柔美的清秀感。

　　“哥哥，你知道这件事吗。”泉奈侧过头好奇地询问自家哥哥。

　　“我……”斑此刻是难以置信的，相处这么久，居然没有发现她是个女孩。他前段时间果然说对了，这家伙除了胸平得跟个男人似的，其他没有一点像男人。这下正好解释了她异于男生的身材和举动。

　　也就是说……她当初还看过他撒尿……

　　还看过她洗脚，看过她将裤脚挽得高高的，露出白净的大腿，到河里冲凉……

　　以及那晚烟火大会，他对她的动作……

　　“千手竹间，为什么骗我！”斑羞愤地冲竹间大喊。

　　“明明是你先把我认成男的，为了不让你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就手下留情，我便索性就用男生这个身份跟你交往了。”竹间也是一脸的尴尬，当初怎么就没感觉这么羞人呢……

　　“那你还……”斑没有说出那句“为什么要看我撒尿。”这实在是太屈辱了……

　　除了斑和竹间，柱间三人，其他四人都云里雾里。

　　“竹间，你那样做确实不对……”柱间也想起来了，此刻为妹妹尴尬得脚趾抠地。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斑，撤！”田岛再也不想听这些孩子不明就里的话了。

　　“那么，再见了……”斑尽量抑制住心里的耻辱感，比起得知竹间是个女生，他现在还有更难受的事情……

　　“斑！其实你并没有放弃对吧。”柱间生怕斑走远，毕竟这一走，下次再见，可能就是敌人了。

　　于是斑真的停顿在水面上。

　　“你好容易有了和我们相同的想法……”他捂住胸口难受地说。

　　“对啊，为什么要反悔！”竹间也是心口闷疼。

　　“你们是千手的人。”

　　“如果可以，真希望咱们的想法不同。”

　　“我的兄弟是被千手一族杀害，而你们的兄弟，死在宇智波族人手。”

　　说到这里，竹间的心口猛地抽痛，瓦间和板间，那是她永远都无法缝合的伤口，只要一想到，那里就会渗血。

　　“所以你们和我也没必要坦诚相待了。从今往后，咱们就在战场上见吧。”

　　“千手柱间，还有，千手竹间。”

　　“我是，宇智波斑。”斑忽然转过头，他的眼睛微睁，瞳孔猩红，里面赫然是一只黑色的勾玉。

　　是写轮眼，竹间知道，这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血继限界。当宇智波一族感受到强烈的悲伤时，就会拥有这种眼睛。

　　“快看，父亲，哥哥的眼睛。”泉奈兴奋地指着所在自家哥哥的方向。

　　佛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说道：“呵呵，虽然没能弄到千手的情报，咱们这边却得到了另一件好东西。”

　　斑踏着微小的水花向他的父亲和弟弟走去，一声声清脆的水溅声，更是刺痛了竹间和柱间的心。那是分别的讯号。

　　“写轮眼，是刚刚开启的吗。”佛间一脸复杂的神情。斑本来就强，现在再开启了写轮眼，以后势必会成为强劲的对手。

　　而此时竹间和柱间并未想到那里去，他们看着斑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

　　“斑开了写轮眼。”竹间落寞地说。

　　佛间看了女儿一眼，说道：“他既开了写轮眼，你们便更要小心了。不久你们就会在战场上又遇到他的。”

　　她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斑也一定很痛苦吧，开了写轮眼，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姐姐，不要再想他了。”扉间看出姐姐在担忧些什么，“宇智波一族与我们千手一族不共戴天，那双写轮眼就是他们卑鄙性格的起源，宇智波斑既然已经觉醒了写轮眼，那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素来不喜欢宇智波一族，不仅是因为家人和族人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而近几年他老于宇智波一族的泉奈较量，也是见惯了对方擅长使小手段的打斗方式，已对这个家族深恶痛绝。

　　“扉间！”柱间的胸腔里传来一阵低吼声，“不要再说了，宇智波一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也可以……”

　　“柱间！”佛间用刀子般的眼神剜了他一眼，“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宇智波一族跟我们千手一族，绝不可能有和解的机会。”

　　柱间攥紧拳头，没有再发声。

　　回家后，竹间将柱间叫来自己的房间。

　　“我觉得斑没有放弃。”竹间沉思。

　　“我也觉得，他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他肯定还有着这个信念。”柱间坚定地说。

　　“既然战场上可以见面，那就还有机会跟他交流。”竹间说，“我们要做的就是忍耐，一步步变强。”

　　“直至和平的那一天的来临。”柱间应接。

　　她再次梦到了那晚的烟火大会，在高高的岩山上，五彩斑斓的烟花一朵一朵地开放。她跟他互相许诺着将来，村子，孩子们和和平。

　　一定会实现的，她沉沉睡去。

　　而此刻的斑，也在做着同样的梦，与柱间，与竹间。故事永远发生在那块高大的岩山上，三个少年许下了世间最美好的愿望。

　　还有那晚的烟火大会，他跟她，他在梦里质问她，为什么要扮成个男孩模样，她没有回答。那双楚楚动人的黑眸，好像在质问着他，她一直说着，骗子，骗子，骗子……

　　他冷汗直冒，从梦中醒来，月亮挂在窗外的老树的枝桠上，清冷冰凉。

　　他看到床头那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翠竹丝带，将它小心地拿起来，对着清冷的月光端详，他想起了她，清秀柔美的女孩面庞，即使留着短发，也丝毫不掩饰她的漂亮，她就像竹一样俊秀。

　　至于这根丝带……也许没有机会再还给她了吧，毕竟，他们是敌人了。

　　他不知在何时，又开启了写轮眼。看着镜中的自己，蓬乱的头发，乌青的眼圈，猩红的瞳孔，这一夜，他没有睡好。

　　在三个弟弟牺牲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另一种心痛，是明明快要得到，却必须放弃的疼痛。

　　这种疼痛，要折磨他到几时。

　　他不知晓，也许永远也不会停止吧。

　　南贺川旁的一棵树上一片金色的叶子，从空中徐徐落到了河流中。

　　在那之下，暗流涌动，两块刻了字的石子会永远被水流冲刷，直到刻字完全看不见，直至成为虚无。

　　此刻，正是夏天的末尾，秋天的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