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会面·于千手族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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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三日，漫天飞雪。
它们隐没了这里几乎所有物体的外表，压断了纤细的树枝，盖满了木质的屋顶，阻断了道路与交通，剔透的白色在这里泛滥成灾，朦胧了所有的界限，使天地融为一体。
竹间裹着厚实的棉质衣物与围巾，鼻尖冻得泛红。近些日子因为太冷，便没有再去剪发，任一头快及肩的乌发披至下来，权当作一项暖和脖颈的物件。
她自小便患有体寒症，在这种天气下，任凭用多少火属性查克拉也无济于事。
她在双手间呵出了一口热气，白色的水雾在纷扬的六角雪花中渐渐消散。纤长的睫羽沾上了霜迹，她已在此处等候多时。
远处的山峦镶银裹玉，分外耀眼，旭日从东山头跳出，给大地洒上了一层金辉。
“已经日升了啊。”她举目放眼望向着那座如玉的峰峦，此时它的轮廓再度从阴晦中清晰地显露出来。
柱间并肩与她站在一块，也是身着一身厚实的衣物，他本就长得高壮，穿上这身后倒显得膨胀许多。
“是啊，他们应该快来了。”柱间跺了跺脚，忍者着的鞋实在不保暖，在这大冬天里，就算拥有火属性的查克拉也难以抵御。
过去半个月，他们又与宇智波互通了几封信件，约定好今天六点在族落外一里地等他们。
“幸好今天把扉间支开了，不然一见到他们迟到几分钟，又要骂骂咧咧的。”竹间说话的同时，一边把手揣在兜里。
“我已经让他去安排警卫部的工作了，今天他不会有空的。”柱间咧嘴笑眯眯地说。
“哈，原来大哥也难得有聪明的时候呢。”
“所以我平时就不聪明吗……”柱间蹲下身子抱着膝盖，陷入消沉状态。
“明明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好笑地俯视着自家似乎还是小孩的兄长。
太阳徐徐上升，在远处一片灰蒙蒙的白色中缓缓拉出了两个修长的人影。
“他们来了。”她用余光瞥见那两个影子。
“！”柱间霎时跳起，直愣愣地注视着前方。
寒风呼啸而过拉扯那两人的衣裳，如两点黑墨点染了本来一向是大雪纷杂，扬扬落下的单调场景。
“哈。”她再次呼出一口热气，白色的雾气弥散之时，隐隐看见那两个墨色身影渐渐走近。
“哟，斑，泉奈。”柱间笑呵呵地，踏着松软的雪地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真是好久不见啊。”
“你这是在跟我们套近乎吗？千手柱间。”泉奈蹙着眉头，身着一身深蓝灰色的族服，宽大的衣领将他的下巴遮得严实，在这雪地里，因为隔着一层衣物，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十分真切。
“泉奈。”另一个身形比他高上一些的男人走了上来，斜着瞥了身旁的弟弟一眼，尔后依次扫视了前方那对千手家的兄妹，在触碰到竹间的脸颊时，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她什么时候还把头发留长了？倒有了几分女人应有的样子。但他并没有多去猜想些什么，毕竟他们也有两三月未见，忍者的新陈代谢旺盛，头发自然也容易长长。
“哼，只有你们两个人吗？看来我们是不受欢迎的客人。”斑轻蔑地一笑，环顾四周，确实只有面前二人的查克拉存在。不过这样是最好的，他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那么接下来，就带我们前往你们说的地方吧。”他耸耸肩，抖落了身上的落雪。
“斑，以及……泉奈，从宇智波到千手路程并不遥远，但也不算是近，也是劳累你们了，我们还是带你们在族落附近歇息片刻。”她生涩的出口，虽说以前也接待过诸多外族使者，但是面对这昔日的好友，如今的敌人，道出这番话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是难得温和的相处方式。不过这很快就被打断了。
“这点脚程对于我和哥哥来说并不算什么，千手竹间，可别敷衍，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广负盛名的千手治理下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吧。”泉奈于哥哥抢先一步开口，尽管他是自愿陪同前往的，但心里到底有些不忿。
他眼中浓重的阴霾，怎样也挥之不去。斑无言地注视着这一切，愧疚感使他无论怎样他都没有办法阻止自家弟弟这任性的作为。
“哈哈哈，泉奈真是性急！不过这样也好，早些参观，也可以早些带你们去别的地方！”柱间似乎没有察觉到这股挑衅的意味，自然得乐地笑了起来，倒是缓解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他说罢便大方地将手挥向前方，“那么走吧！”
雪一直下着，从远处俯视，四个人的点点脚印在漫步边际的雪地里蔓延向前。
一路上柱间也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无非是一些从前在战斗空隙时就已经让斑耳朵生茧的话。
“斑，我们小时候……”
“斑，要让孩子们……”
“斑，和平终将到来……”
他很想捂住耳朵，但是在这种勉强算是外交方面的场合这样做也实在不合适。他看向弟弟的脑门，太阳穴赫然蹦出了几条青筋，显然他已极度不耐烦。
“够了，千手柱间，这是带我们参观，而不是听你唠家常。”斑紧闭着眼睛，尽力躲避柱间炽热的目光，“你应该多跟我们讲讲正经事。”
“所以我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正经吗……”柱间整个人耷拉了下来，从兴高采烈到一副死气沉沉的状态只需要短短几秒时间，也只有他了。
“大哥……”竹间禁不住咳嗽了一声，“斑说的没错，你话确实太多。”
“竹间你也……！”
“跟你说话简直就是浪费生命。”泉奈斜瞥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地说道。
“我明白了……”
于是这一路上，他很长时间没再说话，一个人默默散发着诡异的黑色气息，掉到了后排没精打采地走着。
“话说，斑，你们能来，我们真的很高兴。”竹间诚恳地说，没有了柱间在中间插着，她稍稍靠近了他。
他绷紧下巴，不太习惯她这可以算作亲近的方式，低下头，瞧见她冻得通红的脸颊，霜花结在细密纤长的睫羽上，使他看不太清楚她的神色。这个时候，他才真的好好开始掂量起她的身高，其实她的个子可以说是娇小，只比他的肩头高上那么一点。即使整个人被厚实的冬衣包裹得滴水不漏，还是依稀能看出往日战场上纤细的身姿。
“作为忍者，你真的需要穿那么多吗？”他皱眉，注意到她还披了条围巾，戴了手套。在他眼里竹间作为一名强大的忍者，当然是拥有强健的体魄的，并不需要穿这么多，这使他感到疑惑。
“哈。”她再次呼出了口热气，热量隔着手套穿到掌心。她侧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山头那边送来了第一缕阳光，黑色的瞳孔在阳光的折射下微缩了下，周边泛着琥珀般的底色，如蜂蜜如狐毛，阳光在她的睫羽和额前的碎发间流淌，莹白色的霜在那一刻迸发出金色的光芒。
这家伙留了长发确实要好看一点，他在心里诚实地想。
“现在你见识到了，还有怕冷的忍者吧？”她轻快地说着，尾音上扬，尽管嘴唇被冻得发青，但是能看出她的心情是雀跃的，她从上而下扫视了一下他们两个的衣着，虽然还是棉质的冬衣，但确实要比她的轻薄许多。
“所以真是羡慕你们宇智波擅长用火呀……是不是也有能够用火保暖的忍术？”她有些自怜自爱地说，“可惜我的火属性查克拉就只有一点……”
仿佛是听出了她刻意恭维的语气，他立即被逗笑了，但是还是努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他从背后的包裹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约莫只有一本书的大小。
“这个卷轴里面有宇智波一族的火之术，本来是用来查克拉量不足时暂时代替的物品，平时可以散出热量。我在里面储存的火属性查克拉维持一个冬天也是绰绰有余，就当我们宇智波送给你们千手的礼物了。”
“欸，这……”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捧过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一开始她便察觉到了这股奇怪的非体源查克拉，使她还有所困惑，但这下却彻底放下心了，斑果然如她所料，没有包藏祸心。
“好好收着吧，我可不想千手族长在这一路上被冻死，回头说是我们宇智波一族害的。”他没有再看她惊异的表情，越发有些得意，发现了千手竹间这家伙居然也还有不擅长的事情这一点让他心情舒畅。
感受到从手心散开的温度，她舒展开笑容，眉梢弯弯。她没有再多问，斑还是有很多方面保留着小时候的样子，比如他的关心总是以拗口别扭的方式呈现。
“那么多谢了，看来我也得备一份大礼给宇智波族长呢。”
“哼，那倒不必……”他挑了挑眉，低头看着她将那个卷轴于怀中抱紧，脸上露出舒适惬意的微笑。
“哥！这东西给她就只是用来取暖的？……”泉奈抓住他的衣襟，鼓着嘴不高兴地说，但还是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他确实也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
“泉奈，我们是客，要懂得礼尚往来。”斑侧身拍了拍泉奈的手臂，将身体从竹间那里拉得远了一些，“毕竟他俩也勉强算是可以考虑交流的对象。”
“知道了……话说从前可从来没见你遵守这些礼节，偏偏到了这儿……”又被哥哥当成小孩子对待了，泉奈闷闷不乐，嘟囔了几句。
这时柱间凑了上来，有些幽怨地开口，“斑啊，为什么只有竹间有，我没有……”
“大哥，回头让嫂子给你热热身，就不冷了。”竹间笑眯眯地对他说道。
听罢柱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忙不迭地摆着手，“别别别，竹间，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更冷了。”
斑知道柱间成婚已有些时日，是与漩涡家的水户姬君。看见他这副样子，他倒很好奇这位夫人到底是何等做派，能将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柱间治成这样。
不过接下来一切都会为他所知晓了。
他们继续行进着，沙沙的踩踏声与讲话声被掩埋在漫天飞雪里。
这一路倒也不漫长，时隔六年，三个青年终于有一次机会好好的说说话了，就像少年时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会面·于千手族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