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回温》偏居一隅

8、第 8 章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后来我们又读研，到现在参加工作。”她叹气：“去上水彩课以前，我已经觉察出不对了，在那之前她开始对我有些冷漠，也借着两人闹小别扭从我这边搬出去了。突然她又回来了，还陪我去上课，她对我比以前更好，但是对我而言看起来像是一种补偿式的好。就好像那天你撞见我跟她亲吻，她是个胆怯而谨慎的人，这在以前，在外面她是不会主动的。”
　　“那天送你去医院，我提前给她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下，等安顿好你，我看见了护士兜里的请柬，好奇问了一下，居然是于渊的。”说到这些，她已经抑制不住哭出了声音。我赶紧找抽纸滴过去，我知道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是无力的，所以或许都说出来，就会好了。
　　“我约她在医院楼下我的车里，然后质问，刚问一句她就承认了。她说家里压力很大，催了很多次了，她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她那段时间走其实是相亲谈恋爱订婚去了。其实中间她很后悔但是理性的说，结婚是一个女性必须经历的事情，她结婚生子然后想办法离婚再跟我在一起。她让我也找个合适的结婚吧，她怎么可以这样，那我们的感情算什么？”
　　“哎。”我在心里叹息，可能是长期泡论坛，认识的网友当中这样的例子并不少。但是也不乏坚持走到最后的，那也是异常艰难的选择。
　　如今想来，就好像《海边的曼切斯特》里所言，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可以选择忘记，也可以选择不走出来，但是站在更积极的层面，走出去，自由一番景象。
　　“温老师，伤蚌成珠，这或许就是爱错了人，就不要过度困扰了，你这么好，向前走一定有更好更美的风景去守望。
　　她勉强笑笑，说：“但愿吧。”
　　房间里突然沉默下来，她突然问我：“你也喜欢女生吧？”
　　“？？？”我满脸写着问好，内心有些紧张害怕，但转而我坦然回答到：“是的，不过我没跟女生在一起过。你怎么看出来的，小巫婆还有这功力？”
　　“我就是知道啊，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是感觉而已，何况你看我跟于渊在停车场亲吻一点不惊讶也没有疏远我，对拉拉完全不了解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回答是之前我只是试探问你，本身我是不确定的。”她笑。我一脸尴尬：“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死家伙，说谁老呢。”她丢抱枕给我。
　　后来我们还聊了很多，我跟她讲我小姑小时候的糗事，跟她讲我以前暗恋的人。她跟我讲她去法国交换那年的事情，讲她有个法语老师已经老年了，终身未婚但是跟中文系一个老师住一起，她们应该是老一辈拉拉比较幸福的例子了，不被世事打扰，安然相伴度过此生。
　　“那你以后会结婚吗？”她突然问我。
　　“不会。”
　　“为什么？”她惊讶于我这么笃定。
　　“因为，我试过了很多种办法，但是都没法成为异性恋的大多数。我这种人比较懒，对于无力改变的事情，就选择顺应心意好了。而且我这样的人要是结婚，不爱对方勉强生活不止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害了其他人。”我认真回答，其实关于这个事情我已经思考得比较透彻了，我没说的是，父母从小不在身边，我缺乏安全感，不只是婚姻，或许我连恋爱都是处理不好的。
　　“才多大的小屁孩，但为什么总觉得你心思这么老成呢？”她捏我的脸，我也不躲，只是笑：“说明我经历多呗，你看看你，失恋这么幼稚还喝酒。”
　　“毕竟付出了多年的感情啊，她什么都瞒着我，就这么走到了这一步，总觉得她结婚这个事情本身很伤人，但是更伤人的是她处理整件事情的态度。”她叹气：“算了，不说了，我去睡会儿，小然子你今儿看在我失恋的份儿上，给我做好吃的去！”
　　“好。”我也轻松的回答，看她进卧室，收拾了客厅的狼藉才起身出门买菜去了。
　　后来吃饭我们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这件事情仿佛就这么过去了，从表面看来，她比我想象中要走出来得快，而且快很多。
　　我们就这么成了好朋友，因为学业的计划调整，我转而为去英国做准备，法语只作业余爱好，再后来周末课程冲突，她也因为青年教师学术压力不再在培训机构上课。我们不再是师生关系。那个于渊后来还偶尔来找过她，但她都假装不在家没再跟她见面，再后来就没见来找过她了，据说是怀孕了。
　　内心来说，我理解于渊的选择，这或许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能理解温静的选择是一样的，但我内心是无法认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