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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深藏着的火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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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开始之前,英雄王告诉了他所谓「圣杯」的真相。
初始的一改变了全部
后续的二认同了更多
承接的三展示了未来
维系的四隐藏了自身
于是,终结的第五早已失去了意义
满愿机,第三法,天之杯。小圣杯是负责回收败者灵魂、唤醒大圣杯的钥匙,死亡的六骑Servant藉由此处返回英灵座,仅余一对魔术师与从者享受鲜血酿就的胜利成果。
如果仅仅是普通范围内的愿望,那么六位失败者被回收所积蓄的魔力已经足以支持其实现——并不是多么魔幻近乎神迹的存在,只不过是“储存的魔力多到几乎没有做不到的事”,仅此而已。
换言之,“万能的许愿机”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幌子。不存在所谓的万能。
只有当胜者持有如此巨量的魔力,同时又通晓如何实现“魔术所不能达成的奇迹”的方式的时候,圣杯才会为你完成这个愿望——不过当然了,奇迹的程度不能超过所持魔力的程度。
但作为魔术师来说,还有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额外选择。不是一味地享受这份魔力的馈赠,而是借助机制本身来达成原本无法达成的宏愿,所有魔术师花费一生追求的终点——
那就是「根源」。
世界的本源,存在于规则之上的、一切的因,也记述着一切的果。
不满足于仅仅杀掉敌手,而是连为自己取得胜利的Servant也一同干掉。死去的七名从者之魂魄会由人类所处的世界外侧回到英灵座,也就是世界内侧的根源。
这个过程会在世界内外侧的界线上临时打开一个“孔”。如果此时动用大圣杯的魔力加固这个“孔”,就可以强化到足以支持魔术师通过的地步,得以一览「根源」的全貌。
虽然只是一种未尽验证的可能性,但对花费一生追寻外道的魔术师来说,已经是足以用殉道者的狂热态度全力施为的庞大概率了。远坂家的家主之所以一直十分爱惜令咒不肯使用,就是持着获胜后用其强迫自己的从者自杀的念头。
那瓦尔修当时安静地听完了,脑海中第一时刻回想起了自己的御主趾高气昂地宣称“身为魔术师当然就是要追寻根源”的傲慢样子。
尽管是由于当时没有什么追求之物而拿出来临时充场面的漂亮话,但会那样说,就表明内心深处的确有这种念头吧。
身为时钟塔的色位君主、声名远扬的魔术天才,肯尼斯不可能不知道到达根源的具体要求。但是看他当时的态度……不,不要被那种伪装给迷惑了,那瓦尔修。有谁会对刚刚召唤出的英灵直白表示“事成之后就杀了你”呢?当然做出虚假的承诺才是上策。那么,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
“到达根源所需要的,到底是‘七名从者死亡’还是‘全部从者死亡’?”
吉尔伽美什揶揄地看着他,似乎对这种意料之外的平静有些不满意:“一同返回英灵座时打开的空洞,当然是要求全员死亡。怎么,还心存侥幸吗?”
那瓦尔修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意料之外地,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夙愿破碎时的愤怒与癫狂:“也就是说,赢了和输了并没有什么区别,对我来说结局是相同的。不过很奇怪……我现在,似乎并没有特别深刻的执念了。”
想要开启新一世。
想要为自己而活。
但是又莫名觉得,真正渴望、一直追寻的某种珍贵之物,他已经拿到了。
被回忆包裹的从者展露出一个柔和的浅淡微笑。现在只需要确认,那个人的愿望就只是尽忠而已吗?
如果依旧纯然不变的话,那么……
这样的结局,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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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财宝和万棘之林都不是适合在狭小空间作战的精确型宝具,更注重远程攻击和火力压制。他挥手从虚空里唤出百十杆长/枪,把对面飞射过来的金色宝具尽数击落了,颇有种碍手碍脚的拘束感觉。
英雄王嫌恶地闷哼一声,红宝般的眸子里荡漾着不祥的血色:“真是不痛快……喂,随本王到室外去,那瓦尔修!”
他看对方的确没有再打开巴比伦之门的意思,语气也稍作缓和:“请容我拒绝,王上。不过要不要试试近身战?相当——有、趣、呢!”
邀请发出之时,他已经紧握着宝具伴随着一声爆鸣猛冲了过去!吉尔伽美什后退两步,从身侧蓦然打开的金色漩涡里抽出一柄长剑迎击,堪堪抵住猝然临之的枪尖:“你这杂种——!!!”
那瓦尔修放任枪尖在长剑光滑的刃面上滑过去,带起一串哀鸣着的火花:“毕竟是决战,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吧?”
身着金甲的王者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刺到了一样,瞳孔猛地收缩一下,语气随之转为阴沉:“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喂,躲在那边的Lancer,你不一起上吗?”
万棘之林的枪身在水平面上扫过,带起一阵凄厉的风声。吉尔伽美什上半身后仰躲过撞击,随之把手上的长剑狠狠掷了出去,趁着对方侧身躲避的空隙试图拉开距离。那瓦尔修被逼退一步,任由银白长剑擦着自己的脸颊激射出去,头也不回地牢牢缀上敌手的身形:“迪尔!”
“明白!”红枪把那柄径直冲向御主二人的锋刃挑飞了,积蓄完体力的黑发骑士深吸一口气,从反方向迅速切入战圈,“小心了,Archer!”
对「破魔的红蔷薇」来说,英灵身上再坚固的甲胄都相当于不存在,黄金甲的价值顿时被压到了最低。吉尔伽美什硬生生止住了去势防止自己撞到枪尖上,双手交叉,分别从巴比伦之门中取出了盾和弩:“看来本王也要稍微打起精神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过来领受责罚吧!”
数十个萦绕着金色灵子的漩涡同时在黑发从者身后展开,毫不停留地发射出尖啸着的刀枪剑戟!那瓦尔修见状硬生生把注意力从英雄王身上扯了回来,抬手唤出同等数量的宝具将其击落:“没用的,王上!”
“是吗?”吉尔伽美什趁隙抬手对他射出一箭,旋转着的锋利箭头硬是突入黑甲三分,堪堪见了血,“看吧,修,我永远是先攻,而你注定只能防守。你我之间的战斗,可容不下那么多会让你分神的累赘啊!”
话音未落,巴比伦之门又在肯尼斯和迪卢木多近旁骤然展开!那瓦尔修怒骂一句,来不及拔下肩膀上的箭矢便急急发动宝具挡住这一波:“没完没了了——我来负责防御,迪尔,其他的交给你了!”
“你自己小心。”被交付重任的从者隐含忧虑地瞥一眼他肩膀,随即展露出一个安抚意味十足的清朗笑容,“放心,会赢给你看的!”
那瓦尔修稍退几步,咬着牙把卡在肩甲上的弩/箭拔了下来。肯尼斯低声念诵着咒语给他施加愈合魔术,索拉捂着脸躲在未婚夫后面瑟瑟发抖。前者紧盯着场间一次次交接的枪与盾,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那瓦尔修,感觉如何?”
他试着活动肩膀:“伤口愈合了。那个宝具附加的概念应该是‘必中’和‘破甲’一类,除非被强行击落,否则一定会命中目标……迪尔已经发现了。”
肯尼斯揽着索拉的肩膀,紧接着追问:“能赢吗?”
那瓦尔修用沉沉的血眸意味不明地凝视他几秒,这才偏过头答道:“失去了赖以供魔的御主,王上好像无法使用EA了。这样下去,能赢!”
低垂着头的索拉神色晦暗,闻言轻轻颤抖了一下。
不再关注御主这边的反应,状态恢复的那瓦尔修手腕一转,枪尖横指,再次突入战场。捉襟见肘的英雄王连发三箭把迪卢木多逼退开来,刚欲打开巴比伦之门,就被早有准备的数十柄长/枪突入节点,硬生生把灵子构筑的金色漩涡驱散了。
吉尔伽美什随手丢弃了已经耗尽次数的弩/箭,面庞由于狂怒变得扭曲了:“杂种……就这么想觐见EA 的尊容吗?!”
“不要自欺欺人了,王上。”那瓦尔修将万棘之林横于胸前直冲上去,眼神平静得宛若一滩死水,“我明白您不愿被御主制衡,但这次实在是过于托大了。对于没有供魔只能勉强维系此身的您来说,哪里来的魔力去解放EA那种规格的宝具呢?”
不知名的金色盾牌已经伤痕累累,他也没有撬开蚌壳直逼弱点的意思,而是堪称耐心地把这最后的抵抗一点点击碎了。盾牌发出不堪重负的清越鸣响,骤然破碎成千万点辉光的那一刻,他敛着眉收枪后退,交由破魔的红蔷薇做出致命的一击!
“——这场胜利,我们收下了。”
这样轻声宣告着,那瓦尔修以枪柄拄着地,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对面近在咫尺、即将交错的二人。
只要再过一秒……或许只是一次心跳的间隙,他的使命就可以完美达成,就此落幕了。
再之后的命运,就全部交由御主抉择吧。
被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所环绕着,甚至嘴角都微微翘了起来。他放任自己贪婪地注视着英雄王最后的辉光。
就在这时,意料之外的不祥声音从背后飘过来了。
“那瓦尔修,我以一枚令咒下令——”
啊啊,还未彻底决出胜负,就这么着急地来取他性命了吗?真是的……不知道迪尔那家伙会怎么想啊。
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除了感叹一句御主的性急,甚至未能在从者心里激起一丝多余的涟漪。他漠然地听着催命的女声,想着之前带着玩笑意味说定的“下一次”,对注定被爽约的某人低喃了一声抱歉。
那就……这样吧。
“——命令你,击杀迪卢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