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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想哭就嚎感天动地 ...


  •   大概被极品男们锤炼出来了,又或是欣茹的高效催眠药大有营养,黄雅芬次日醒来后精神头好了不少。多少天来她头回睡的这么安稳,被许依萍摇醒才发现天亮了。

      茹苑那边传来隐约的哀乐,话说那么多人不可能一起呆在这块守灵,只留了几个人值夜班,其他人各回各家歇了一夜,大早赶过来的。
      这回某殡葬公司没玩轿车阵,而是开了两辆五十座大巴,加上带路的越野车,再加留守人员,合在一起“孝子贤孙”逾百,光他们就能把祭拜办得热热闹闹。

      专业公司讲正规,八点上班,足够许家母女吃饱喝足再打扮好。
      祭拜先人不是办正丧,只有一天。该公司搞的是古今合璧真假掺半:孝女兼贤媳黄雅芬只在开始时露了一下面,然后由一位披麻戴孝、脸遮得看不清的女人替代她的位置。

      黄雅芬是无神论者不大看重这些,任由陪护人员安置在旁边房间休息。昨天空荡荡的房今天摆上了折叠式简易家具,有吃有喝有人陪聊。
      环境再好黄雅芬也抑制不住心酸,眼泪不时滚落。

      不是太爱哭的人哭个不停,是专业人士太会煽情:一个接一个登台演讲,演讲词全球通用,都是讴歌母爱的伟大、父爱的深沉,加进自己的经历现身说法,再加哀乐和各种煽情音乐的烘托,只要是人没有不流泪的。

      进贤村靠西于市近,土话相近,演讲人有说普通话的,有说当地话的,便是文盲也能听懂。村里人本来只是凑热闹看新鲜,结果一来就走不动了,还有人打电话呼朋唤友召晚辈,要他们前来接受心灵洗礼。
      村小本来正常上课,岩校长被包括他父母在内的长辈们一叫两叫,干脆宣布停课,把小学生们全部带来茹苑。

      茹苑主屋虽大,人不断聚来也够呛,还有人从镇上跑来呢!好在有大大的空坪,把大门和侧门打开,听众们可以往外面排开。
      专业公司经验丰富,老早在外面驾起音箱,大家都能听见。

      主持人两位,一男一女,绝对专业,不时手持话筒走进听众中做交流,碰上能说几句的便拎到前面,充分调动听众的参与精神。
      哭得涕泪交流的银仔屏雀中选,冲着父母所在方向实打实敲砰砰磕响头:“我不是好孩子……哇哇,不孝敬奶奶……我会孝敬妈妈、孝敬爸爸……哇哇哇,妈妈天天喊我起床,给我做炖品,让我喝脑X液,我一定会考上大学……”

      好吧,没什么文采,但情真意切,非常上镜。忘说了,本次祭拜仪式全程录相,估计会制作成宣传片广而告之:瞧,拣英夫妻和金女拟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响应主持人的号召跑到前面,一家人抱在一块放声大哭,录相的紧追后头,非常敬业地贴着他们拍近景,全不管业余演员顶不顶得顺。

      中午到,主持人宣布休息两小时,让大家回去做饭吃。
      领队在某角落激动地打电话:“都是些老头老太小毛孩,青壮在外头打工做生意,老人辞世肯定有人没空操办,这是我们的市场我们的生意……光是宣传单不够,快拿些纪念品过来……”

      个把小时的车程,纪念品赶在下午开张前送抵。
      下午气氛因此更加热烈,眼毒的主持人专门挑会说的老头老太,请他们讲述对子孙的期望。自扮孝子孝女跪送百寿钥匙扣、千福小挂件之类,引发一阵又一阵热潮。

      刘村长的父母不能不在列,人家带着“曾孙”福仔。
      刘奶奶、呃,升级了,现在是“太奶”,老人家哭兮兮:“我嫁进老刘家快五十年,大半辈子跟着我家老头子在外打工,一世人苦死苦活的,所求也就是阖家过得好些,偏是子息单薄。到如今,老婆子总算有了曾孙,惟盼家门和顺、福仔平安长大。平阳妈,老婆子只求你一件事,平阳如今是当爹的人,你莫再看他不顺眼……”

      平阳妈今天大受感染,抱起福仔哭叫:“你是有福的娃儿,奶奶疼你啊!”
      福仔P事不懂,大概“奶奶”抱得太用力弄的他不舒服,扯着嗓门乱嚎。
      女主持紧急抢救,搀着哀恸的平阳妈坐在软垫上。呃,灵堂没椅没凳,清一色的坐垫。平阳妈躬身坐下,手难免松开了些,福仔趁机挣出来,跑向待他最亲的“爷爷”。

      人群中的男主持说了几句感性的话,把话筒递给刘村长,顺手牵起福仔,引着这对真父子假爷孙往前面去。
      ZF小官也经常在会上作长篇发言,刘村长自然不惧,感慨万千道:“我一世人第一次这么感动!父老乡亲们,让我们用最热情的掌声感谢XX殡葬公司!”

      快把屋顶掀翻的掌声响起,没鼓的聊聊无几,欣茹是其中一个,她不是逆反,是注意到有个人悄无声息地驾到。
      人民群众早已忽略这位贤孙女,她偷偷感应了一下,还好,金女跑房子里陪黄雅芬说话去了。

      自从金女那天被拣英领走,小半年时间没再提过某渣男,她想一定不能让金女撞上姓刘的,今天这种感性气氛,很适合旧情复燃。
      于是她溜过去,悄悄扯了下刘平阳的袖子,把他领到前院空坪。

      前院空坪因为停了大车小车,没划入“会场”,半个人影没有,惟见秋风扫寒草,倒是和祭拜的气氛蛮相和。
      欣茹沉沉发问:“平阳哥,殡葬公司都这种套路,你又不是没见过,跑来干嘛?”
      刘平阳怅然若失,情真意切道:“你家有事,我以为不来才不对。”

      欣茹微窘,好像是这么回事,怎么说都有打架加贩卖结下的友情。
      她咳嗽一声,开门见山道:“小妹有件事求大哥,金女很傻,你以后拒绝她不要用伤人的方式,最好别跟她照面,久而久之就淡了。”
      刘平阳自恋地手摸下巴:“长得太帅是种罪!我伤了太多好姑娘,只因为很久以前的一天,我从大榕树下的青石之上抱起一个无情的女孩,从此迷失自我……”

      欣茹的大脑是浆糊听不懂某帅哥在说什么,烦躁地跺脚:“少念酸诗!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对人对己都没个正形,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我把你当大哥,不想跟你翻脸,你以后见到……见到她绕着走!”
      隐去金女的名字是因为银仔找来了。小少年适应力强,短短一天消弥一年的隔膜,居然比以前更粘人,欣茹一不在他的视线内就找人。

      银仔童鞋在镇中学到的不止书本知识,情商提升许多,凭刚才听到的片言只语,他断定某个老男人没资格做他的情敌了,于是热情地自充主人打招呼:“多谢平阳哥来上香!大老远赶来,屋里喝杯茶。”——殡葬公司收拾了好几间房,给年迈过头的老人们歇息。

      刘平阳垂眸掩去眼底不屑,他从没把小毛孩当成情敌,且不说他对欣茹没那意思,便是有,银仔是对手?上午银仔的傻冒行动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成为家长教孩子的榜样,他想一个好学生一个差生,以后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犯不着哥出手,你们没戏!
      于是他温和地笑笑:“谢了。你们忙,我去别处转转。”

      欣茹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牵起银仔的手往主屋去,一高一矮越发像姐弟。
      刘平阳盯着他们的背影玩味十足地笑起来,又莫名不是滋味,居然说老子“不把自己当回事”,你个毛妞未免把人看扁了!

      欣茹不知道自己的骂人话有可能改变某个混混的人生轨迹,她有要事:刘村长的长篇发言完成,主持人再热热场便要散场,得盯着殡葬公司把满地纸巾纸杯收拾干净,不然这些全是她的事!

      。。。。。。。。。。。。。。。。

      某殡葬公司留下感动一片,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深受感动的拣英夫妻认为儿子不应该荒废时光,拎回镇上苦读去了,丢下无药可救的女儿做全家代表安慰黄雅芬母女,临行再三让黄雅芬多休息几天,说药店有他们。

      许依萍没走,母亲的白发令她心悚,请同学买了瓶乌发剂速递过来,亲手为母亲染发。话说打理头发的手艺,许依萍、黄雅芬都会点,这不许成文有洁癖,不喜欢去理发店,除了和黄雅芬闹分居的那段时间,他的头发都是黄雅芬理。为省钱,许家姐妹小时候也是妈妈剪头发。许依萍心灵手巧,学到母亲的手艺。

      然而咱们的金女是专业的,人家特地去京都学了美容美发,强行抢了许依萍的差事。
      别说,她动起手来有模有样。许家母女不吝赞词,夸得金女童鞋自我感觉暴棚,说以后要在镇上开美容美发店,顾客限为女性。
      欣茹积极支持,表示要自制灵芝护发素、灵芝护肤素,只提供给金女的店。

      黄雅芬这几天喝的都是灵芝茶,担忧地问欣茹是不是跑到危险地方采灵芝。金女面不改色宣称是盆栽,数量不多自家用。
      黄雅芬又问许依萍是怎么解决殡葬公司费用的,三个女孩联手打哈哈。没办法,猫腻太多谎话编不圆,真话大人很难接受,解释越清楚大人越担心。

      黄雅芬满心无奈,只当大女儿犯左性借了许多同学的钱,凑起来交费。大女儿从小性子好强,谁给她没脸,必定变着法子叫谁更不舒服。这次她一个不留心,令大女儿暴露了不够善良美好的一面,虽然没外人知道,大女儿还是要找补,非让她提心掉胆。罢了,大学生们每个月家里都会寄钱不要紧,慢慢还,以后一笔笔打到小萍卡里。

      眨眼周末到,许依萍说周六有同学会来,命欣茹和金女陪着母亲去后山转转,黄雅芬越发当自己猜对。
      黄雅芬曾经想承包果林,对后山也是熟悉的。往山上一走,风景仍是旧时模样,满目秋意硕果挂枝,让人心安心静。
      金女练过卡拉OK神功,一支支清唱,引得黄雅芬扬声伴唱。跑调大王欣茹不敢比拼唱功,上串下跳摘野果,大声吆喝小黑,以示自己的嗓门同样过硬……

      晌午时分,三人各背一筐鲜果说说笑笑归来,旁有黑犬一条护驾。
      一帮大学生还没走,亲热地叫“阿姨”,很有分寸地向黄雅芬表示慰问。这里面夹着两位年长一截的男士,一位是已经毕业的学长曾洛明,另一位姓陈。

      陈学长看上去三十左右,言谈举止温和中带着上位者的味道,衣着低调近于质朴,有眼力的才能看出是好料子。
      黄雅芬不是没见识的人,非常恭敬——曾洛明考上了公务员,从他对“陈学长”毕恭毕敬的态度,可以推断此人是位领导。

      陈领导寒暄几句后,问起广南市的疫病情况。
      黄雅芬有点卡壳,被迫从记忆深处翻出陈年旧事,反正广南市经济发达人口密集,天天迎送海内外宾客,好些离奇疫病起自那儿。当然她不会说无药可救的怪病,讲的是已经有疫苗的“禽流感”。
      陈领导安心了,人家公务繁忙没空吃便饭,一帮大学生紧跟领导也说要回学校。

      送罢客人,黄雅芬问许依萍:“那位陈学长成家了吗?”
      许依萍一脸受不了:“我不打算找长我九岁的老男人!”

      黄雅芬沉吟:“才二十八?年轻有为!你看着,曾洛明到二十八岁赶不上他。”
      许依萍面露凶色,寒声道:“曾洛明也老了!我最讨厌老牛吃嫩草,老牛是我那就另当别论!亲爱的妈妈,我不会在大学阶段谈恋爱,留着精力读研攻博。年纪大了没男人要没关系,有人工授~精,我的理想是当未婚妈妈,培养一个比我更优秀的天才女儿!”

      许淑女从没这样逆反过,黄雅芬只好仍归结为大女儿立志让她提心掉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35章、想哭就嚎感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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