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赌约赢了你》且听风吟

6、第一回合输了先机

　　“瀚哥，明天早上拍品牌广告，晚上有个杂志专访，本来下午有个试镜，导演那边时间有变，延后了。那明天下午要不要帮你约赵教练练剑？”助理石磊每天例行要跟汤泊瀚报备第二天的行程。
　　“练剑……明天周几？”
　　“周二”
　　“你跟赵教练约晚上，杂志那边协调一下时间，就说我晚上有事要挪到下午，不能挪的话再约时间”
　　“哦啦，赵教练那边说没问题。”打了两个电话回来，石磊还在纳闷，“瀚哥，可我不太明白，直接约下午不是挺好赵教练也说，他那边下午还空闲一点。”
　　“下午采访，照片拍起来光线好一点。”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自己拍照的照片了，真是奇了怪了。”石磊心中吐槽，眼见汤泊瀚不再说话，也识相的不问了。

　　岑璟瑜到击剑馆的时候，汤泊瀚已经练了1个多小时了，赵升正在一旁指导汤泊瀚。看到岑璟瑜换好击剑服走过来，赵升对旁边的教练助理示意了一下，让他陪着汤泊瀚继续练习。
　　“Eva，今天让小郑陪你打几局怎么样？我这边还腾不开手。”
　　“赵教练你陪岑小姐练吧，我正好休息一下，观摩学习真正从华尔街回来的精英怎么击剑的。”汤泊瀚一眼看到岑璟瑜，一身白色击剑服，一手护面一手长剑，过肩的长发梳了个马尾，脸上不施粉末，格外的帅气青春。“岑小姐不介意吧？”
　　岑璟瑜本来只是对汤泊瀚点点头就转向赵教练，突然她又一转身对汤泊瀚说，“主要还是要看着赵教练，男人击剑的步态和策略和女人多少有点差别。”说完，又转身朝赵教练走去。
　　赵升看得目瞪口呆，岑璟瑜是谁，能用三句话说完的，绝不跟你说十句，能不说话绝对不废话，今天这话说得，既突兀又让人匪夷所思。什么时候岑璟瑜会这般“好心”，她和汤泊瀚前一次在他面前不是还摩拳擦掌么？再转头看向二人，岑璟瑜说完这话就跟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汤泊瀚倒是噙着笑意在那边绅士的摊了摊手，表示受教。
　　“Ivan 天资很不错，之前测试的灵活度、柔韧度、速度、反应、耐力几项指标都超出我的意料，要是只是用在拍戏，相信在上两节课就有模有样了。”既然岑璟瑜主动示好，赵升也自然放松地跟着打趣，“要是再观摩一下Eva的临场决策和技巧，相信很快就尽得‘华尔街剑手’的精髓了。”

　　打趣归打趣，真正两人对战起来，果然是精彩不断。赵升是专业的击剑教练，但在面对Eva 时也并不用多少保留，俨然高手对决。两人迅速的出招，灵活的闪躲，看到空隙时极速的反应和决断，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相信是一男一女的对抗，其中一个还是击剑馆最资深的教练。在一旁观摩的汤泊瀚目光一直追随着岑璟瑜，他很难把眼前这个矫健的身姿，跟当年塞纳河边清淡的她和琼州论坛上熠熠生辉的她联系在一起，仿佛看到了一次又一次不一样的岑璟瑜。
　　一场比赛下来，酣畅淋漓。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剧本写华尔街精英热衷击剑了。”比赛下来，汤泊瀚递了瓶水给岑璟瑜，岑璟瑜看着汤泊瀚的手稍稍一愣，接过水来说了声谢谢。“击剑的很多特质，跟你们做金融和投行的性质还蛮像的。快狠准，一击即中。跟演戏就很不一样，一个镜头磨很多遍，不用快，不用狠，只是情绪到了，意境就出来了。”
　　“看来，我跟汤先生很不一样。”岑璟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脑中快速的计算着自己和汤泊瀚的差别有多少。
　　“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岑小姐不会是生活中也这么……紧绷？”
　　“紧绷？”
　　“我几次见到岑小姐，都觉得你太……严肃了，好像一直都绷着弦。感觉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比如我有一个妹妹，比岑小姐小2岁，就非常的……率性，前一刻说要去旅行，下一刻就把工作辞了。有机会真想让她认识认识岑小姐，说不定岑小姐会喜欢她。”
　　岑璟瑜想起林仪琳给她的资料里面提到汤泊瀚的妹妹，今年26岁，虽然幼年丧父，但是汤泊瀚非常疼爱她，性格很开朗，据说换男朋友的速度赶得上岑璟瑜公司投资项目的速度。
　　“汤先生喜欢率性的女孩子？”岑璟瑜对比了一下汤泊瀚眼中的自己，在想想他疼爱的妹妹，有点不受控的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才觉得自己唐突了。
　　听岑璟瑜这么说，汤泊瀚愣了一下，自己刚才那句话怎么就让岑璟瑜下了这样的判断，旋即又觉得这个女孩子直接的很有意思，忍不住调侃“如果让你有这样的误解，我觉得应该请你吃顿饭好好聊一聊我的异性喜好，不能让你给我乱贴标签嘛，岑小姐什么时候有空？”
　　岑璟瑜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就变成约吃饭了……想起了自己和林仪琳的赌约，把本来下意识的拒绝吞了回去，“我要回去看看我的行程，到时候让助理跟汤先生的助理约时间吧。”
　　“我的私人约会一般就不让助理参与了，岑小姐需要的话，可以让你的助理给我直接打电话。”汤泊瀚看着岑璟瑜，眼中漾着看好戏的笑意。“你助理电话多少？”
　　“什么？”岑璟瑜好像脑子短路了一般，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汤泊瀚要她助理电话。
　　“我把你助理电话存下来，免得漏接电话了，错过了跟岑小姐的约会。”汤泊瀚依然笑意盈盈，“另外，我也顺便给你助理打个电话，我想她应该没有我私人号码吧。”
　　“你还是直接打我电话吧。”岑璟瑜头一遭被人逼得自己主动报了私人号码，心理暗暗觉得，汤泊瀚倒是个谈判好手。经他这么一说，再让助手去联络就显得失礼了，一来一回倒是让他占了上风。
　　“我把我私人号码给岑小姐发过去了，一般手机都会开机，要是没人接或关机，有可能是我在拍戏或者在飞机上。”
　　“嗯。”嗯……个什么鬼，岑璟瑜也不知道汤泊瀚跟自己报备这些干什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随口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嗯完才发现以自己跟他的这种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连朋友都好像还称不上的关系，这么“嗯”一声显得尴尬极了，赶紧转移话题“我还要跟赵教练再来一局，失陪了。”
　　“好，我会等你电话的，别让我等太久，我先走了。”汤泊瀚突然发现岑璟瑜只是看起来严肃，对于异性的勾搭和挑逗，真是毫无抵抗力，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岑璟瑜的这种不知所措，让汤泊瀚心中舒爽无比。他不知道岑璟瑜是对他才这样，还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即使是因为后者，也说明岑璟瑜对于男人的认知屈指可数，或者说，曾经跟他说过这样话的男人少之又少。但不管哪一种，事实都说明了，他采取这种策略能迅速拉近跟岑璟瑜的距离，那何不加以利用呢？
　　岑璟瑜故作镇定走开，却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接下来跟赵教练的对决完全不再状态，索性草草结束。

　　“hi Eva，我猜，你今天见到汤泊瀚了吧？”岑璟瑜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林仪琳的电话。
　　“判断这么准确，看来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
　　“汤泊瀚果然行动力超强。内情没有，只是我不小心透露了一下你周二周五晚上练剑的行程。”林仪琳一边在电脑上搜索汤泊瀚的信息，一边向岑璟瑜拷问进展，“怎么样？你们应该不止是照个面那么简单吧？第一回合谁占上风了？”
　　“我给了电话号码，答应了吃饭邀约，而且下次得我主动打电话。” 伴着夜色，迎着车窗外吹来的微风，岑璟瑜竟然有种微醺的感觉，“如果是在项目投资谈判上，应该算是彻底输了先机吧。”
　　“果然是号称人间极品的影帝啊，第一局就让我们岑大小姐缴枪弃械了哈哈哈哈”林仪琳笑道，“而且听起来，岑大小姐似乎并不沮丧，我迫不及待想看看接下来剧情的发展了。”
　　“如你所愿，我也想知道不按我的常规出牌，改变一下投资策略，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别忘了我们的赌约条件——不能故意躲着汤泊瀚，要主动出击。”
　　“of course！”
　　夜风中，夹着淡淡草木的味道，初春的帝都开始孕育着生机，岑璟瑜的心情也意外得好，似乎这个开春跟以往20多年都不一样，有一种什么想要破土而出，发芽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