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攻去捉鬼》旭卿

4、因果2

　　深夜时分，黑子哲也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周身那种诡异的毛绒绒的触感太过真实，黑子想要挣扎呼救，却怎么都动弹不得，身上犹如被压了千斤重的东西一般。大脑就像被什么挤压着，疼痛难忍，最终只能颓废的放弃了挣扎。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竭的黑子终于感到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步伐蹒跚着走到卫生间用冷水刺激脸颊总算清醒了些，看着镜中颓废苍白的自己，黑子决定做些什么。
　　微微有些谢顶倾向的化学老师边挥舞着教棒点着写满了化学公式的黑板，边向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们解释着固体溶解度的变化，他大概以为自己就像是那指点江山的将军一样，而台下的学生就是他手下的那帮小兵，不时用一种透着不屑＋鄙夷的眼神看着台下。
　　黑子哲也有些恍惚的看着前的秃顶老师，突然眼睛一花，面前的老师就变成了一位苍白俊秀的少年，穿着的帝光校服上渐渐被鲜血浸透，黑子被这一景象吓得刷一下就站起了身……
　　一上午的课黑子哲也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的，午休时间路过学生会门口，黑子哲也看着半开的门突然特别想进去质问那个人一些什么，但是想到自己具体要问的是什么的时候，黑子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明明跟那个人都没什么交集，黑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正待走进屋门，里面的人却已经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刚接到篮球部的通知，正准备去篮球部跟一军的人商量下比赛前的准备，没想到会碰上黑子哲也，看着对方越发瘦削苍白的面颊赤司征十郎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黑子同学最近是不是又遇上了什么事
　　」
　　还在纠结该怎么询问的黑子哲也猛然察觉到了赤司话中的不对，话猛然脱出口「赤司会长为什么说又？！赤司会长是不是对上周的事情有些了解」在看到赤司征十郎渐渐有些不悦的神色黑子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无理，黑子哲也站直身，对着赤司深鞠了一躬「抱歉，请赤司会长原谅我刚才的无理，但也务必请您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无论真实情况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赤司征十郎看着一脸倔强的黑子，对方明显是记起了些什么，叶山家的记忆消除咒明显没有尽到它该有的作用，真是麻烦。赤司征十郎微微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我现在必须去处理篮球部的事务，黑子君如果不介意的话放学请在校门口等我，我会告知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黑子哲也闻言立刻忙不迭的点头，心头长时间憋的一口气也算是发了出来「那就麻烦赤司会长了，我会准时在校门口等您的。」
　　赤司征十郎略微点了点头就告辞离开了，他并不是好说话，既然黑子已经想到了什么，与其等咒术彻底消失黑子记起一切崩溃还不如自己提前告知他，可以省下许多麻烦。而且叶山家咒术居然会在一常人身上失效，这还真是耐人寻味。
　　一下午的课在黑子期盼的等待下终于安然度过了，生怕会让赤司征十郎等自己的黑子在下课铃刚打响时就背起了书包奔向了学校门口，此时心乱的黑子根本没有考虑过学生会是否也会放的如此之早。只留下一众看的目瞪口呆的同学，同学A戳了戳同学B「黑子同学是怎么回事？平时也不会这么急着走啊，今天一天状态也不对，他都没看到老师那想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吗？」同学B也是一脸莫名，只有同学C淡定的在一旁说到「黑子同学这是恋爱了，这一看就是急着去接女朋友」……
　　黑子哲也在校门口等到天都快黑了，才看到背着书包一步步迎着晚霞走出的赤司征十郎，金黄夺目的晚霞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宛若神祗，看的黑子有一瞬间失神，还好他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不至于在赤司会长面前失礼。
　　赤司征十郎走到黑子近前礼貌的指向了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抱歉让黑子君久等了，如果黑子君不介意的话就请先上车吧，我家中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只能麻烦黑子君一起回去详谈了。」
　　黑子哲也看着那辆车，现在这情景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当下容不得他细想，赤司征十郎已经走到了那辆车前打开了一扇车门示意黑子进去，黑子哲也只能匆匆上前坐上了车。
　　一路上赤司征十郎都在查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打算，黑子也不好询问。直到到达了赤司家本宅，黑子看着这古朴的大宅，以及门上的那巨大的阴阳八卦铜镜，彻底说不出话了。
　　跟在赤司征十郎身后穿过一条条长廊水榭，黑子哲也彻底迷糊了，这赤司家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整个大宅都布置的如此诡异，他确信如果没有赤司征十郎的带领，他根本走不到这主屋，刚进门前厅那段路就生生转了十多圈！
　　等到达主厅时黑子哲也已经差不多转晕了，坐在客厅中的紫檀木椅上到处好奇打量着这座巨大复杂的宅院「赤司君家究竟是做什么的？」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越矩，黑子连忙解释到「抱歉赤司君，我是因为这宅院的布置的真的很有意思才问的，赤司君不用回答」
　　接过一边管家端来的龙井，轻啄一口碧绿的茶汤，赤司征十郎有些好笑的反问到「黑子君是忘记了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吗？」
　　这话一出口，黑子面颊就跟着一红，随即坐直了身体，端过一边的茶盏掩饰性的喝起了茶，等到感觉脸上热度褪去，才敢放下茶盏装作严肃的说到「那请赤司君开始说吧，我准备好了」
　　赤司征十郎在一旁看的格外有兴致，这个黑子哲也的反应倒是意外的有些可爱，希望他听到接下来的内容时还能给自己如此有趣的反应。
　　赤司征十郎放下茶盏，清朗的声音缓缓诉说起来「首先，请问黑子君对鬼怪是什么看法？」
　　黑子对于对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有些无措，但他依旧坚定着自己的无神论「妖魔鬼怪都是书中臆想的东西罢了，它们并不存在」黑子哲也不知道自己回答这句时为什么会有些心虚。
　　赤司征十郎一开始就料到了黑子的反应「那如果我告诉黑子君，这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呢？不止妖魔鬼怪，甚至是神，还有那些传说中的神兽也都是存在的」
　　看着黑子明显惊呆了的表情，赤司征十郎继续说到「黑子君刚才不是问我赤司家是做什么的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黑子君，我们是猎灵师，这世上还有着许多跟我们做着同样工作的人，我们的任务便是保证这世界的平衡，不让妖物邪灵横行。黑子君你之所以会失去记忆，是因为那一晚你遇到了一只猫妖，受了一些惊吓，我的一位朋友为了不让你因为这件事而产生阴影，所以他把你那一夜的记忆做了封印，不过他大概没想到你居然冲破了这个封印。」
　　黑子哲也听的下巴都要惊掉了「猫妖？猎灵师？赤司会长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赤司征十郎并没有感到不悦「我把这些告诉黑子君，是想提醒你最近注意下周围的事物，尽量不要单独一个人去一些荒凉的地方，并且，黑子君你手上的那条手链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请你不要摘下。」
　　黑子下意识的把手摸向了手腕处，那条手链正好好的戴在那，事实让黑子哲也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破碎了「赤司会长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吗？」
　　赤司征十郎想了想措辞「在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存在着许多的异物，许多人都无法感知到那些东西，所以需要那些强大的除灵师去处理。黑子君，每个人出生时的命数都不同，大多数普通人他们一生都不会看到鬼怪妖物，这便是他们的命数。而有些人自出生便阳气旺盛，特别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人他们也会见鬼，他们的阳气会令鬼怪不安，但同时也吸引着鬼怪的垂涎，如果妖物得到了一个纯阳之身的灵力，修为几乎可以瞬间提升数个高度，越强大的猎灵师他的灵力也就更加纯粹更加的吸引妖物，有些强大的妖物为了博这一次提升的机会，便会不停地寻找猎灵师战斗，猎灵师只能不停地接受战斗。猎灵师是妖物天生的克星，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使他们几乎战无不胜，但是，物极必反，任何事达到了极致都会开始走往衰败，所以猎灵师们的寿命普遍都不长，呵，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制衡。」赤司征十郎说到这时眼神有一瞬间的狠厉，可惜黑子并没有发现。
　　赤司征十郎调整了下表情继续说着「而有一种人，跟猎灵师的纯阳之命完全相反，他们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自出生起他们就具备了最强大的灵觉，会吸引到自己身边方圆十里的邪灵的垂涎，对于鬼类，纯阴之人可以说是他们这些没有身体的灵体在人界最好的容器，夺得纯阴之人的身躯它们便能逃过轮回再世为人。而对于妖魔类，纯阴之人的灵觉可以说是它们最好的滋补品，无出其右。所以自古以来就从不缺邪魔外道抓取纯阴之人炼丹，在此，我很抱歉的告诉黑子君你，你就是这种纯阴命格之人，你应该还记得你小时候的玩伴叶山小太郎吧，便是他拜托我在他不在期间暂为照顾你，叶山家家主应该为你更替过数次护身符，然而现在，叶山家的家主云游在外，小太郎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办，所以他就把他从小带过的加持过念力的手链为你带上了，至于你的记忆，他也是为了让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他才出手压制的。」
　　过大的信息量让黑子有了一瞬间的卡壳，思绪直接歪到了那座同样古朴的宅院，装满了各种山石的庭院，以及那个有着一双深绿色猫眼、可爱虎牙的小男孩，最后是那每隔一段时间父母都会要求自己更换的护身符，而这个月本该更换的护身符并没有被送到自己手上，这一切都让他不得不信。
　　「所以赤司君和叶山君是好友，那么你们都是猎灵师吗？赤司君是不是很累。」黑子哲也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一切，虽然自己的情况也很糟糕，但他此时更担心的却是这两个同样在帮助自己的人，猎灵师，多么悲哀的存在……
　　赤司征十郎有些惊讶的看着黑子哲也那带着明显担忧的神情，是在担心我吗？猎灵师的宿命让自己根本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被迫不停地杀戮时，心早已疲惫，在此时却有一个人带着明显的担忧问自己累吗？怎么可能不累，可是自己从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战斗，那么死的会是自己。
　　————心中某处逐渐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