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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甲贺忍法帖(4) ...

  •   有哪里不太对劲。

      透过不足五厘米的窗户栏杆缝隙,鹈殿丈助将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如同塑料球一般挤出,宛若胶质的骨肉挤压变形,在钻出房间后,却又迅速地还原成原本的模样。

      他站在那宛若铁笼般的房间外,悠然地笑了笑,胖滚滚的身躯转了个方向,刚迈出两步,却又顿住。

      ……呼吸声。

      女人的呼吸声。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有着微小的差别,也只有身为忍者又爱关注女性的鹈殿丈助才能发觉得到了。

      而且伴随着那呼吸声而来的,还有着一股熟悉的花香气息。

      “在哪里呢?”鹈殿丈助吸了吸鼻子,然而晚风习习,风的阻扰让他无法详细辨别那呼吸声和香气的来源。

      然而这件事虽然值得在意,当前最需要注意的却是弦之介大人的安危。

      鹈殿丈助在四周转了一圈,发觉那女子的呼吸声已经不见,便不再坚持,转而向伊贺为弦之介安排的房屋处走去。

      待那圆滚滚的身躯终于消失在视界尽头,凭借着‘雾隐’隐身的花子才终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她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右袖处的布料整齐划开,露出了白皙的小臂。

      这是在传送的前一秒被阳炎扔出的苦无所划伤的,或许她要庆幸即便是在那种境地,对方也没有瞄准她的心脏。

      沿着鹈殿丈助离开的方向前去,不一会儿,便看到那圆滚滚的胖子坐在窗外的木廊上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微笑。

      花子顿住身子,待听到屋内传来的属于弦之介和胧的声音后,犹豫了一下,缓缓解除了‘雾隐’。

      “……!!”一个女人从无到有的变换显然吓到了鹈殿丈助,对方也顾不上隐藏气息,后退一步,皱眉道:“你是谁?”

      “谁!”

      在鹈殿丈助的话语刚落,后方房间的门也被拉开,俊美的男子与美丽的少女一同走出,无疑这二人便是弦之介和胧了。

      “这个女人。”走出门外的胧咬唇道,“不是伊贺的人。”

      “也不是甲贺的人。”弦之介淡淡接上。

      “胧小姐!”在伊贺的地盘,首领的附近自然是有护卫的,划过那些明显是路人甲的角色,花子扫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朱绢。

      天膳他们不在,想必是如同原本的剧情那般去往伊贺了。

      “我准确的来说,应该算是第三方吧,来这里,只是想确认一下消息是否已被传达。”

      思绪一转,花子忽然想到了如何来安排自己的身份。

      她对四周扬着苦无的伊贺护卫们置之不理,径直看向胧和弦之介二人:“关于‘不战之约’已被家康大人取消的事……胧小姐和弦之介大人,是否已知呢?”

      什么!

      除了朱绢,其他人俱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转瞬间,鹈殿丈助便想通了这一路上的种种不对劲:“那个卷轴!弦之介大人!”

      “卷轴……”

      胧惶惶地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英俊的男子低垂着眉眼,没有回看胧的目光,反而沉着地看向花子,询问道:“您是家康大人的手下?”

      花子微笑着,权作默认。

      四周扬起的苦无缓缓收下,没有人愿意冒着得罪家康的风险来伤害她,更何况从头至尾,花子表现的都毫无危害,如同一个简单的传讯人。

      “弦之介大人!”

      惶恐的少女蓦地拽住了男子的袖角,扬着一双颤抖的眸,而这次,弦之介终于回看了过来。

      迎上那双似乎无论何时都淡然的双眸,胧整个人都安心下来。

      她咬唇道:“不管怎样,甲贺和伊贺向往和平的心是不变的。我,我会约束手下人。”

      “啊咧。”忽然,一旁的鹈殿丈助打断她,“从之前我就在好奇了,胧小姐,那外出狩猎的几个忍者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少女右手蓦地一颤,忽然恍然,旋即本已镇定下的双眸陡然开始慌乱,她仰起头,然而那双镇定人心的视线已经收了回去。

      甲贺弦之介没有再回看一眼。

      他迈出一步,语气冷静:“丈助,走吧,我们回去。”

      “等等!”

      “等等!”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花子与朱绢对视一眼,后者收回了视线,用复杂的目光看向甲贺弦之介。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朱绢……”胧愕然地看向朱绢。后者默默的别开眼。

      她别开眼不是因为胧身为首领的威慑,而是少女那双眼。表面如同常人的双眼实际上却是一双能够破解一切忍术的破幻之瞳。

      那双眼,是一切忍者的克星。

      “我不会让你伤害弦之介大人的。”在短暂的犹豫后,胧终于确定了立场,她扬起明眸,坚定且果决的视线让看见的人无不避退。

      “啊呀啊呀。”发出不明意义的感叹,鹈殿丈助本来曾怀疑弦之介对胧虽是真心,但后者兴许只是为利益所趋,如今女方却愿意为了男方站在村子利益的相反面,这不得不让他感慨之余,又有一种复杂之感。

      他再度将视线转向花子:“这位小姐刚才的阻止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所说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花子缓缓地迈步,这时众人才发现女子竟是只穿着白袜,并没有穿着草鞋或木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传送前,花子是在房间里。

      “剩下的事情,我想在房间里,单独告诉胧小姐和弦之介大人。”

      *

      和室。

      花子跪坐在桌旁,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一旁还未收回的长笛。

      ……一直到最后,他们也没能将为婚礼排练的笛曲与舞曲展露给大家。

      “为什么?”

      诶?

      花子抬起头,看到少女忧心的目光:“您在……悲伤什么呢?”

      “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伟大作品的经典落幕而已。”笑了笑,花子掩去面上的落寞,正色道:“接下来我要讲的,是关于此次不战之约解除的缘由,还有……”

      “天正年间事件的真相。”

      空气蓦地一窒。

      天正年间,史称天正伊贺事件,织田信长对于伊贺的打压使得伊贺锷隐元气大伤,而趁机侵入伊贺的甲贺众人更是借机残杀伊贺精英。双方的仇恨由无尽的鲜血再度浇灌。

      真相已显而易见,甲贺与伊贺的仇恨,难道还有其他的真相能够解释吗?

      但是,此时的胧却莫名想到曾经阿幻婆对她说的话。

      “不要信任天膳。”

      她有一种直觉,这个自称德川家康手下的女子,口中所谓的‘真相’,或许,与药王寺天膳有关。

      「啊。」

      在娓娓讲述的过程中,花子心中却有些出神。

      「忽然想到,紫罗兰中有位军官,在和平条约缔结时,也是与药王寺天膳一样,试图搞破坏来让战火再度燃起。」

      「强者因为见到过黑暗,所以想为他人带来光明。而弱者则在黑暗中沉沦,并试图将更多的人拽入黑暗。」

      「拥有着不死之身的天膳,和那个妄图破坏和平条约缔结的军官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弱者啊。」

      “……所以,天正年间的事件,都是药王寺天膳的阴谋。”

      在这个事件的震撼下,甲贺伊贺之争代表着德川下代继承人的事反而不足为道了。

      “……天膳。”胧愕然地喃喃,“怎么会……”

      “想知道答案的话,自己去找吧。如果伊贺和甲贺联手的话,让一个人说实话的能力总是有的吧?况且药王寺天膻的性格也不像是会严守秘密的那种,若让他以为事态皆在掌握,自大会让他说出本被掩藏的秘密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花子有些口渴,然而看桌上的茶杯只有两个,想必是胧和弦之介用过的,只得遗憾地收回视线。

      “我明白了。”胧点了点头。

      一旁的弦之介终于开口,且一开口,便一针见血。

      “为什么德川的手下为这么了解伊贺当初的旧事呢?”

      “颇有渊源罢了。”

      花子微笑着答。

      又是沉默,如同乌云罩在了众人的头顶。

      哪怕天正年间的事件真的是药王寺天膳所设计,但是,伊贺甲贺的仇恨已经绵延了四百余年。

      不战之约的解除又涉及到了继承位与利益纠纷。

      哪怕胧和弦之介能约束住陷入仇恨的属下,但是,这一场争斗,真的是可以避免的吗?

      似有所感,花子打开了可附身列表。

      ……

      伊贺幻,甲贺弹正,风待将监,雨夜阵五郎。

      亮着的名字,变成了四个。

      本该在今日死去的地虫士兵卫意外的还活着,而不该在今日死去的雨夜阵五郎却死去了。

      伊贺境内……

      是霞刑部!

      蓦地站起身,又徒劳地坐下,花子无视因为自己的突兀举动而疑惑望来的二人,苦笑出声。

      “果然还是不行吗?”

      “您没事吧?”胧担忧的望来,花子摇了摇头。

      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已经没有她能做的了。

      第二夜啊。

      ‘退出……’

      ‘游戏。’

      然而这次,却又出现了新的选项。

      ‘您想观看在您的影响下所导致的剧情发展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甲贺忍法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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