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只道是寻常》许白里

10、第九章

　　牧瑾自是蕙质兰心的人物，这佟佳兰的话一出口，她便明白了个十成十。思索了一会儿，倚在小几上的她坐起了身子，不肖片刻，便写了一张方子，又唤了佟佳芷进来。
　　“二芷，你拿这方子去前边儿抓一副药，回来就煎了，晚饭时给姑爷服下，千万记住了。”
　　“二芷”这个名儿是牧瑾打小就叫的，因为牧瑾寸步不离的贴身丫鬟就这么俩，佟佳芷又较佟佳兰年轻，所以牧瑾也就一直二芷，二芷的这么叫，年头多了也就顺口了。
　　“好，姑奶奶。可是……”
　　牧瑾听这丫头话未说完却支支吾吾，便偏头瞅她，也不说话，等她下文。
　　“可是不一会儿前我才来找过姑奶奶，那时候您还说姑爷的病不碍事，怎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换方子了，莫不是之前的方子不管用了？”
　　牧瑾瞧着佟佳芷皱眉的样子又十分好笑，缓了几分神色道：“我若是还用那寻常方子吊着她等她醒，怕是不过明日，外头怕是又要传我这克夫的女子是如何毁人家王爷府上的运势的了。”
　　“唉。”佟佳芷毕竟小孩儿心性，一听这姑爷不但没事儿，换方子之后还能尽快转醒，便兴冲冲的去汇仁堂柜台取药材去了。
　　“少奶奶，老爷找您，说是有事儿与您说，现正在前厅等您呐。”王府西院儿的通报小厮打了个千儿。
　　“你回去告诉老爷，就说我马上到。”
　　那小厮前脚才走，牧瑾这边就开始更衣打扮，不过一刻的功夫，就整理妥当。
　　“昕姐儿，帮忙带个路，去正厅。”
　　“是，少夫人。”
　　正厅里，老王爷着深棕色团花对襟，暗黄色蜀锦长褂，虽穿的不过是寻常样式，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儿媳牧瑾，见过王爷。王爷身体安康。”牧瑾俯身行了个礼。
　　“起来吧。”老王爷穆克手托着茶杯，另一只手用杯盖拨着茶水，缓缓道：“过了年，你和阿策便要搬出去住了，前些日子里送到你们东院儿的礼，你找茶叔对一对，找管家记一记。虽说此次阿策得病的事儿对外封了消息，来的都是自家人，可到底还是承了人情的。来年你们就要去自己府里过日子了，这些事儿都要记着点儿了。”
　　“是，儿媳省得了。”
　　“无事便退下吧。”
　　“是。”
　　吃过晚饭，已是日落光景，牧瑾这头正在王府花园里与其他房头的几位少奶奶聊天，便听得远处关昕一边疾走一边喊：“少奶奶，快回院儿吧，少爷醒了！”
　　牧瑾一听，便起身向诸位告了别，同关昕一起回东院儿了。
　　“关昕，我有话要问你。”
　　“少奶奶您说。”
　　“少爷的贴身丫鬟有几个？”
　　“就我一个。”
　　“那，你服侍过少爷沐浴吗？”
　　“少爷沐浴一直是我一个人在身边服侍。”关昕说着顿了顿，转而惊恐的看着牧瑾：“少奶奶怎么突然问这个。”
　　牧瑾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没人知道了。我娘原是老夫人的接生婆，自打老夫人生下三少爷，便被老夫人留在了府上。那年我三岁，只记得当时我们全家都被接到了府上，我爹，也就是茶叔，也成了我们院儿的管家。后来我十二的时候，老夫人走了，我娘没几个月，也去了。”关昕顿了顿，又道：“娘临走之前，把我叫到了她房里，对我讲＇昕儿，娘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今天把你叫来，是要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三少爷是同你一样的。＇我起初不懂娘的话，后来，娘又对我说＇娘如果走了，以后，就由你服侍少爷沐浴等一切私密事宜。此事万不可对外人说，就算是你爹，也万万不可，你可记住了。＇然后，娘没多久就走了，我也就知道了少爷的秘密。”
　　牧瑾听了，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少奶奶，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既然您也知道了，望您能对少爷好点，她能活这么大，吃了不少苦。”身后是关昕的祈求。
　　“你和你娘倒也真是忠心。”牧瑾的话里，有了几分辨不明的情绪。
　　“到了，还不进去看看你家三少爷怎么样了。”牧瑾回头对关昕说。
　　“少奶奶，还是您先进去吧，哪有主子不进奴才先进的道理。”
　　“这会儿里面人定是不少，这人多声聒的，我是极厌烦的。你先去，我等里头人散尽了，我再去。”牧瑾说着，便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把玩着压襟。
　　屋里，初初转醒的齐策瞧着满屋子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命关昕以自己需要静养为由，将他们都遣散了。
　　关昕瞧着嘴唇还发白的齐策，担心的问道：“少爷，您可觉得好些了？您都不知道，那日我们可都吓坏了。”
　　“我能有什么大事，你少爷我，诸事皆宜，百无禁忌，福寿绵长着呢。”

作者有话说

　　作者正式回归，后边后边剧情发展就要快节奏了，各位宝宝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