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不是人[综剑三]》云畔雪生歌

18、西部世界八

　　当人类有意识的那一刻，便在思索如何让自己可以活得更久，亦或者，如何在这个星球上生存的更久。

　　之所以你无法想象，不过是因为没有站在更高的山峰，眺望远方。

　　如今，长生的秘密，就藏在这个地下的通道里。

　　王遗风从那一口幽深的井滑落到底，抱头倒在地上，却感觉到身下崎岖不平，有柔软的地方，亦有机械生锈的味道。

　　还有人要下来，呼啸的风声近在耳畔，王遗风一个侧翻闪到了一旁，借着微弱昏黄的灯光，看到了遍地的尸体。有人类，有机器人，显然，在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大战，而最终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

　　等所有人都下来之后，一队人开始在这个不大的地下空间搜索了起来。

　　地下通道昏暗不已，王遗风忙兑换出几颗夜明珠，给身后的队友分发下去，总算能够照清前方的道路。通道很简单，只有一条笔直的长廊，通向前方的一扇铁门。令人惊奇的是，通道到处都是尸体，唯有这一处分外干净，门上一丝血迹都没有，完好无损。

　　王遗风示意身后的人小心行事，便一个盾压下去，铁门应声破裂，露出里面的世界。

　　西部世界存在着许多的秘密，第一个秘密就是人们口耳相传的“远谷”，那是远在这个岛屿之外的人类世界。王遗风相信，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那第二个秘密——“永生”。

　　在这个不大的地下空间，总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外面的通道，第二部分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大厅，大厅内也有几具腐烂的尸体，看样子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不过还有一个浑身纯白的机器人在运行着。

　　这个机器人跟梅芙等人都不一样，他没有被赋予所谓的剧情，只是一个真正的人形机器，甚至没有面部应有的器官，可以称之为无脸男。

　　就在大家猜测这里是做什么的时候，大厅右侧的一扇门被打开，走出了两个人，伯纳德以及埃尔希。

　　“有趣，曾经的程序主管和女程序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们怎么走到这里的？”梅芙诧异挑眉，她凝视的看向伯纳德，忽然皱眉道：“不对，你不是人类，你，也是接待员？”

　　伯纳德点点头，接待员之间对彼此都有感应，在面对一个已经觉醒的接待员面前，他的身份暴露是迟早的。

　　埃尔希却没有伯纳德那么轻松，这里的接待员显然不是他们设定的样子，尤其是那不一样的力量体系。她暗自吐槽，就算是觉醒也没有这么厉害吧，还能往自己身上装原子弹不成？

　　看出埃尔希的紧张，王遗风示意说：“放轻松，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苍云军是为了寻找机器人与人类之间的和平而存在的。”

　　埃尔希不可置否，到现在为止她不知道自己能够相信谁，曾经她认为朝夕相伴的同事伯纳德是人类，结果告诉她这是个机器人。而且这个机器人还受令于福特袭击自己，把她放置在一个废弃的山洞里面，命运可真会开玩笑。无奈现在王遗风人多示众，她也没办法做什么，只好跟在他们身后寻找离开的办法。

　　王遗风打量着这个空间，发现那个突兀的纯白机器人果然有着不同寻常的任务。曾经的历史记录已经被销毁，但是这并难不倒梅芙，好歹她把自己设定的智商调整到最高值，恢复系统的备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于是，他们发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秘密。

　　在这座地下秘密空间中，曾经安置的纯白机器人都是监视者。它们监视着每一个来到这里游玩的人类，摄取他们的DNA，观察他们的性格、爱好、人品等所有一切能够观察到的东西，并且试图通过DNA以及机器人部件，进行人类的复制，将人类的意识搬运到机器人的身上，从而达到另类的永生。

　　“不得不说，人类真是让我吃惊。”王遗风看着电脑中的这些数据，分外感慨，但是，这般永生之下的人类，还是人类吗？

　　确实，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们具有意识、能够创造，会第一个发出疑问，自己从何而来将往何去，他们有善良有邪恶，每一个人复杂且多变，在人生的交叉路口，从来不会知道下一秒会选择什么。这就是人类。也更因为人类寿命如此短暂，生命却如烟花般绚烂，才成其精彩。

　　那这样永生的人类，还会是人类吗？答案是否定的。一个被操控的机器人，哪怕拥有了人类的意识与记忆，也算不得人类。

　　微微叹息，王遗风看向最后一道门，那里阻隔着的是最后一个空间。

　　门很好打开，甚至不需要王遗风，埃尔希对着门把手开枪，只两枪门锁便毫无用处了。

　　随着铁门的开启，人们看见前方的空间有一个巨大的玻璃房，房间内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躺在地上，低声嘟囔，听不清在说什么。

　　伯纳德看着玻璃内老头的倒影，低声惊呼：“提洛？”

　　“你认识？”王遗风好奇的看向伯纳德。

　　“是，也或者我们都应该认识。他是整个西部世界最大的股东，提洛，只是，他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伯纳德震撼不已，他后退贴在墙壁上回忆道：“我好像，来过这里。提洛应该是第一批试验品，是他的女婿威廉私下的实验。”

　　王遗风若有所思：“那么，眼前的提洛就是你们最后的试验品是吗？让人类的意识最终与机器人融合？”

　　“呵呵，是的。”回答他的正是提洛，只见他从阴暗中走了出来，走到洗漱的镜子前面，伸手，在脸上又添一道伤痕，这才转身看向众人。

　　“多少年了，我以为我被人遗忘了。呵呵，没想到，还能看到除了威廉以外的人。”提洛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似是对他们讲故事，也似是自言自语，说个不停。而王遗风也终于知道，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提洛到底经历了什么。

　　权利、财富，能够诱惑很多人陷入深渊。威廉便是其中之一。

　　当初的威廉不过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他保守木讷，却抱上了公司大老板的女儿朱丽叶的大腿，与她谈恋爱，一年后即将结婚。而转折点就出现在他与朱丽叶结婚的一年前，朱丽叶的哥哥也就是提洛的儿子罗根，带着威廉来到了西部世界。

　　在西部世界内，威廉爱上了女主德洛瑞丝，最终发现她不过是一个机器人，并没有所谓的爱情，跟其他的接待员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便决心向着权利和财富冲锋。他凭借着花言巧语，哄骗提洛投资西部世界，说这里能够让提洛寻找到人类的兴趣所在（也就是通过纯白机器人观察人类的行为），以此刺激消费。甚至可以达到永生，让提洛永远享有权利。

　　当时的提洛身患重病，在投资之后，他以为自己可以凭借手术活下来，却不知道，他自己本身并没有挺过那一次病痛，最终死去，而威廉则一直秘密的拿提洛的DNA做实验，将他镶嵌到机器人身上。

　　在这段时间，威廉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到这里，对提洛进行测试。而可怜的提洛一直以为自己病愈，正身处于疗养院，威廉到访是为了接他出去回归家庭。所以，每一次初见，他都兴高采烈，表达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直到威廉拿出台词表，上面每一句话都是提洛刚刚所说的，这让他意识到他被欺骗了，他早就死了。

　　随着实验的进展，每一个新生的提洛存活的时间便越久，也越来越像一个人。直到最后一次，白发苍苍的提洛看着满脸褶皱的威廉，意识到时光匆匆，岁月流逝，甚至他的妻子、女儿、儿子都已经相继去世。

　　物是人非，他所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而威廉也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并不想放提洛从这里出去。

　　最后一次谈话结束之后，威廉将提洛关在这个透明的玻璃房内，让一个意识到自己是机器人且将永生的提洛，永远的留在这里，留在黑暗之中。

　　黑暗、绝望，总让人疯狂，提洛在这处地下世界，早就深陷深渊，成为魔鬼。

　　是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说完这些之后，他拿起埃尔希手中的枪，对准自己的头部，结束了这漫无边际的人生。

　　没有人说话，沉默是最好的祭奠。

　　王遗风等人退出了玻璃房，片刻后，他在旁边的操作台上，按上了销毁的按键。

　　大火自玻璃房内升起，瞬间，人类曾经的野望，权利与亲情的悲伤，都付之一炬，这里也将永远被封闭，不再开启。

　　这里曾经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只有伯纳德来过，故而他对此处也更加了解。在知道梅芙要去寻找她的女儿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让伯纳德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小儿子，尽管那个小儿子也不过是福特强加在他头脑中的一个背景板。总而言之，伯纳德愿意帮助梅芙寻找前去原野的方向。

　　地下通道四通八达，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你的身旁会不会又出现一个铁门，通向未曾踏足的地区。

　　就在伯纳德的带领下，他们通过了像迷宫一样的地下通道，打开了前方写着16区的电梯。当电梯在上升之后打开的瞬间，他们便看见前方那一片漫无边际的原野，枯黄的稻草放纵生长，甚至与人齐腰。

　　这一次，梅芙不再是原剧中说一不二的首领，也就没有胆大妄为独自前行。王遗风率领着苍云军，一路向前，最终来到了那处农家小院。

　　说实话，在这硕大的原野上，突兀的出现了两个小屋，还是很不合常理的。当然，这是以中国的国情来讲，毕竟中国人口基数大，一家人占领一个小县城那么大的原野还是不太可能的。不过这里是西部世界，接待员本身基数也不是很多，就算一人一个房子也没什么问题。

　　总之，他们来到了房屋前，看到了那个坐在屋檐下玩着玩偶的黑人小女孩。长得确实很像梅芙。

　　梅芙走上前，忍住在中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微笑的对女孩说：“你是在玩什么？”

　　“这是安妮和梅芙，我在和妈妈玩。”小女孩指着手中的两个玩偶，也不怕生。

　　梅芙一个没忍住，转过身轻声哭泣。

　　但是，自古亲人相认总会有一些不大不小的破坏者出现，尽管出现的那个人，是小女孩安妮现在的妈妈。同样是黑人，同样与梅芙有些相似，同样爱着她的小女儿。

　　梅芙二号抱着小女儿，远离这一群黑漆漆的怪人，带她回屋唠叨着：“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那几个怪阿姨怪蜀黍一看就不是好人，巴拉巴拉……”

　　王遗风摸摸鼻子，看来自从他将食人族吸纳之后，便没有什么人打扰这对母女了，周围的环境和谐宁静，但是，平静的背后总是意味危险即将来临。

　　远处传来一阵响动，那是汽车的轮胎划过土地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正是来自于人类高科技武器的扫射。

　　这把武器十分有趣，没有任何弹药，甚至可以无限射击，搞不懂什么原理，也没有时间让王遗风他们分心。众人纷纷进入到血怒的状态，又一盾立，将所有子弹的射击反弹给那些袭击他们的人类。

　　王遗风也并不要求接待员们手下留情，当一方人马抱着斩尽杀绝的决心的时候，手下留情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真正的谈判从来就不是公平的，有了可以让人惧怕的武力威胁之后，谈判才能够真正的开启。

　　战斗来的快，结束的也快，王遗风留下了一个受了重伤还没有死的人类，给他简单治疗之后，就带着梅芙一号、梅芙二号和她们的女儿，以及一众苍云军前往机器人与人类战斗的前线。

　　至于梅芙二号为什么会跟着他们离开？自然不是梅芙一号的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她们慎于王遗风等人的武力，也是惧怕原野上时不时会出现的危机，这才收拾行囊跟在他们身后。

　　梅芙在看见梅芙二号的时候，就不打算告诉安妮她是她的妈妈了，爱她但也希望她幸福。如果把真相告诉安妮的话，那么这个小女孩势必会记起曾经每一次死亡所带来的伤痛，梅芙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到这样的冲击，所以选择了暂时的隐瞒，并默默守护。

　　此时，德洛瑞丝正在甜水镇，为她所谓的自由与革命做着最后一次准备，需要准备的对象正是泰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