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之势（上）》燕雀之志

20、斗殴

　　顾靖说话算话，阿城次日一早便被放了回来，可他自己却依然身处龙潭虎穴。
　　之后接连几日，除了顾靖相关，其他任何事情都没办法分走我的丝毫精力，我就像走火入魔了一般，疯狂地解着顾靖身上的谜，快一步知道真相，就能早一点做准备，顾靖面临的危险也就更少一点。
　　齐叔打来电话让我回施宅一趟的时候，我刚刚将金发少年的真实身份查到，当然，说是查到，其实也只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的推理，他极有可能就是欧洲历史最为悠久的□□家族Wood家的小少爷，Merlin。
　　如果是有了Merlin的帮助，那么这八年来，顾靖能在父亲的监控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便不奇怪了，而顾靖的诸多消息来源，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是，若非巧合，Merlin又为什么会对处心积虑接近他的顾靖青眼有加？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头疼。
　　父亲的命令犹如圣职，接旨后我立刻动身，下午四点左右到达施宅，与我前后脚的还有秦淮、沈铎、施文皓。父亲还没来，大家聚在花厅抽烟。
　　本来跟沈铎站在一起的施文皓忽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果不其然，只见他慢悠悠踱到秦淮处，递了一根烟，道：“秦哥，最近春风得意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我听见。
　　秦淮笑了笑，并未打算搭理他。
　　施文皓没脸没皮，契而不舍：“秦哥，我好心提醒一句，玩意儿就是玩意儿，千万别上心，否则难保不被他反咬一口！”说着他又看向我：“得向咱弟弟学学，你看文霁，多洒脱！”
　　话里有话，而且还夹枪带棒，我恶狠狠地瞪向施文皓，秦淮也皱起了眉头。
　　看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施文皓很是得意，也不卖关子了：“昨儿我一朋友可看见顾少爷了，跟一个脑满肠肥还带着面具的男人一起进了琼楼。”在琼楼戴面具，非富即贵。
　　“我C你妈！”抑制不住的怒火喷涌而出，拳头跟着骂声一同落下。施文皓没反应过来，被我一拳掀翻在地。
　　“你TM疯了！”说着，反扑向我，照着面门结结实实还了一拳。
　　施文皓的自由搏击在我们兄弟三人里最为出色，按理说跟他打起来我只有招架的份儿，可没想到，除了爆发出来的第一拳，之后便再没打出像样的攻击，底盘不稳、脚步虚浮，被我打得很惨。转念一想，我和施文皓在父亲的院子门口大打出手，这是打出生以来都没有过的，施文皓定是故意示弱，等会儿好在父亲面前卖惨，阴险的死狐狸，既然父亲那躲不过去，还不如在他身上赚够本，这样想着，手上就更收不住劲儿了。
　　直到两个旁观者看不下去，沈铎从后面拦腰抱住施文皓，往后拖，秦淮隔在我们中间，迎着我往另外一个方向推，我基本没怎么抵抗，因为，在他靠近的一刹那，我的心凉了半截，他身上有顾靖的味道。第一次拥抱顾靖，我就被他的香水味吸引，那是一种凛冽而清爽的味道，让人有一种冷泉水的即视感，很淡，若不是长时间的近身厮磨，恐怕是沾染不上的，看来，施文皓说的，起码有一半是真的。
　　施文皓被佣人带走后，秦淮放松了钳制，我也终于回过了神，用力将秦淮推开，带着挂了彩的脸走进正厅坐下。双手抖得厉害，想擦一擦从额头滴在眼睛上的血都做不到。这时，沈铎跟了过来，用纸巾沾了沾我的眼睛，冷声道：“不是不在乎么？不是玩意儿么？”这会儿激我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我蹭地站起来，与他怒目相对：“施文皓有了恶犬傍身，什么说话都敢说，沈哥认了恶少做主，什么人都敢惹，天生一对啊！”
　　本以为还得干一仗，谁知父亲及时出现：“干什么呢这是！”语气明显不悦。
　　沈铎看着我冷笑一声后，退了回去。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父亲饶不了我和施文皓，只不过，这顿打先记账，因为，与泰桑的会面敲定了，就在后天，时间紧迫。
　　在这次交易中，秦淮负责货源，我和施文皓负责运输，货物总量不大却被分为两批运输，我和施文皓各一半，各用各的资源，各显神通、互不干涉，当然彼此间的信息也是绝对保密的，直接向父亲递交运输方案、安保方案，以及应对各类突发事件的备选方案，连沈铎都不清楚个中细节。沈铎主要负责泰桑的接洽和两方boss的会面安排。父亲做事始终留有后手，这样的安排，即便我和施文皓没经验不给力，也影响不了全局，即便沈铎和秦淮有异心，也无法窥视到交易的全貌。
　　我们四个依次见过父亲后，秦淮率先离开，我和施文皓被安排去处理伤口，沈铎跟着父亲往后院走，隐约听见他们说先见见施文晴什么的。
　　施文晴，我二姐，是有多少年没提起过这个人了。小时候她就只和施文皓玩，长大了谁也不玩了，被父亲养得像个古代大家闺秀，只要家里有外人，她便连前院都不来。父亲突然跟沈铎提她干什么，拉郎配？
　　懒得理会他们的是非，今晚最后一次验完货，明天上路，后天就能跟父亲一同抵达公海面见泰桑，这次交易之后上古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见顾靖一面，我并不相信他是个会随意乱来的人。